《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
“纪姑娘早这么懂事,不久免了这许多的麻烦了么。”刘管事语气嘲讽。
他招了招手,身后有人将东西缓缓递上。
刘管事看了两眼,嘲讽地一笑,随即朝纪云婵一扔。
那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衣。
他极尽讽刺地挖苦:“老爷仁慈,说纪姑娘既然喜欢男人,便去军营里呆着吧,想必那里头的汉子们也喜欢看你跳舞。”
纪云婵脑子“嗡”地一声。
“姐姐,不要!”纪云娥紧紧抱住长姐,崩溃地摇头:“不要答应……”
见纪云婵嘴唇颤抖,她猛地跪到刘管事身前磕起头来:“求管事高抬贵手,求管事高抬贵手……”
刘管事往后撤了一步,字字诛心:“听闻你娘上次的病还没好全?”
他留下一句:“纪姑娘好好想想。”说完便招了招手,一众家仆娴熟地堵嘴押走了纪云婵的弟妹,独留她独自跪在寒风彻骨的庭院里。
纪云婵一动未动。
绝望笼着意识,她脑中千头万绪。
怎么办?
军妓…母亲,落难……雁衡、云娥与秦年、父亲他…知州、跳舞……放过……
怎么办?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相信知州会放过她的家人。
可还是得信......纪云婵无声地颤抖着,眼泪大把大把地落下。
总得有点渺茫的希望,她脑子不甚清明地想。
指尖的痛楚如同连同心脏,越跳越剧烈,越跳越清明。
她抬手,一动不动地看着血淋淋的手指,飘过前几日冻疮刚好的念头,遥远地如同夏日午后的华梦。
而如今是数九隆冬的黑夜。
知州要她死。
要她被折辱至死。
弟妹被关起来,母亲那边也瞒不了多久,届时若在再怒火攻心……纪云婵闭了闭眼,结成一缕的眼睫轻颤。
她的家人能活几时?
许是能拖着,好叫她心甘情愿地犒军。
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纪云婵看着地上的那单薄的舞衣,边抖边伸手,在即将触及时又脱力地落了手。
月拢在薄雾之后,银白如雪,冷霜晶莹剔透,同千里之外,那个承载她的京城并无区别。
纪云婵仰头,纤颈白皙脆弱,蒲公英般一碰即散。
有夜风吹过,她眼睫颤了又颤,嘴角抑制着不住地抖动,背猛然折了下去,如坠入泥沼的碎月。
她终还是对月无声地发出了两个音节。
“阿衡。”
好苦啊,阿衡。
我错了,我不该亲毁姻缘,不该自以为是。
她颤抖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衣衫被泪打得斑驳,却唯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阿衡。
我错了。
圆圆知错了。
眼眶水光映月,荡漾着的皆是绝望和心碎,纪云婵努力仰着头,想从那轮月亮上寻找一点慰藉。
好苦啊,阿衡。
朔州的冬日好冷,好长。
所以……能不能来救救我。
……
冰凉的泪干涸在面颊上,带来些许紧绷的涩意。
周遭空无一人,纪云婵慢慢地爬起来,改为坐姿,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膝盖。
她终于缓缓地、缓缓地冷静下来,尽量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地去分析这件事的走向。
被押到这里之前托铃兰去送信,本是情急之中才出此下策,如今看来倒是极大的希望来源。
母亲那边今夜……她估摸了一下此刻的时辰,他们姐弟三人皆不归家,母亲怕是此刻就会察觉到不对劲。
或许会将当年之事据实相告,求雁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一把罢。
她吸了吸鼻子,心想母亲的身子本就不好,担惊受怕奔走一场,又要因她受累。
纪云婵头埋进臂弯里,抱紧了自己。
起居活动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在淡如水般的日子里每天进行,而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了。
-
那个桃心脸的舞姬自打从知州床榻上下来之后,日子过的畅快无比。
知州时不时赏她东西不说,连教习嬷嬷对她都格外仁慈。
她深知她们这类人,不过是大人们取乐的玩物,又想起自己是卖了纪云婵得到的好处,而这人抄家流放了还一副高洁模样。
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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