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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旋结》

5. 第 5 章

解梦不得是为失败。

搞得自己虚实难辨犹为失败。

堂堂梦师竟被噩梦耍得落荒而逃狼狈万状……要不然下次继续努力吧。

话虽如此,可还是要为璃幻感到欣慰的。他的那副身体若是持续元阳虚耗病骨支离,怕是当真不知还有几季的繁花可折。

然则除了那些花儿,也未见他院中有过猫啊?生生肥成了一个球,还是平日里非吃即睡懒得要死的那种。

匕首在风惊幔手中舞得飞起,眼神被利刃的寒光映得乖觉中带着狠戾。心下告诫自己区区怪异不足为奇,梦若如此易解师父何必要整日里敦促众弟子提高修为。目光却怎么看怎么像要把什么囫囵个儿给炖了。

也无不可。那朵诡异的星斐花又如何?还不是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炖了。

炖。嗯,用得妙。也算此行解锁的一项新术法。

风惊幔想到遍布宫城的这场噩魇。倘若确与此花有关,许是因其灵气怪异但终归法力不强,恰逢有其他外力也影响在某个人身上,此人便不会受星斐花的支配而仅为力量更强的外力所驱策。

璃幻近些时日反而能得好眠许就是这层缘故吧。只不过,更强的外力为何,那几乎可以称之为一个谜了。

一定有什么东西,就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脚步声。

“我的个天啊,吃饱了就开始祸害人,梨哪里对不起你啦?”

一个声音在头顶上方陡然炸开,迦蔗果瞪大了眼睛瞧着被风惊幔挥刀刻画后的一排翠色诱人的梨。

殷桑跟在其后,纵身坐上了桌子,随便拾起一只梨仔细的瞧着。

“不赖啊!绿底白纹张弛有度,这套拳谱刻画得啊,啧啧——深得精髓。”说着一口咬了下去,认真的摇了摇头道:“真是难为人家猫了。”

“拳?哪里有拳?”在迦蔗果看来,梨上刻着的分明只有一只又一只的肥猫泼皮无赖撒泼打滚。

殷桑吃着还不忘给她耐心地讲解。“胖,不代表没有身材。就拿这只梨上的猫来说,姿势虽然别扭手腕却很有特点,你看,这就是前推掌。再看下盘,全脚掌着地腰挺得还算直这叫什么,仆步嘛。“

迦蔗果恍然大悟,手指一只撅着屁股的猫抢着道:“这只我知道,这个招式叫,叫……”

“背转莲花坐”五个字在殷桑的鼓励下应势而出。“聪——明!”

“惊幔,我记得你说要给我展示快刀猜谜,其实你想说的是快刀削梨吧。”

迦蔗果并非怀疑自己的耳朵,只是觉着这事要跟梨无半点关系真心对不住满桌子的血肉模糊。

风惊幔终于收了刀,揽过迦蔗果的肩膀道:“自信点嘛!谜面就在这了,四字俗语,猜吧。”

“原来重头戏在这啊,早说!来来来,猜谜嘛,我最会猜谜了。”殷桑一下子兴致倍增,跳下来前前后后上下打量着整张桌子。

“说得像你有多厉害似的。惊幔费这么大力气做的局能被你轻易猜中,我就把一盘梨子都吃了。”

殷桑倒是不介意被迦蔗果揭老底,“这话你还是收回去吧。这么新鲜的翠冠就剩这几只了,你想拿来当赌注只管进了自己肚子我还舍不得让给你呢。”

语言间似是忽然得了灵感,殷桑搓了搓下巴,正欲开口却被走进来的殷檀打断。

“我猜你应该是没这闲工夫了。”殷檀的脚步很快,双手抱着帮师父整理的梦象录本,幸灾乐祸地道:“哥,你这么会猜,有没有猜到师父罚你抄一份《梦绘经》给他呀?”

什么?

“你没听错。全篇。明日晚饭前。”

片刻鸦雀无声,旋即哄堂爆笑。

“《梦绘经》全篇也没有许多字,我们几个现成的枪手,一个昼夜也就写完了。谢都不必,啊。”被罚的竟然不是自己,风惊幔甚至还觉得有点小失落。

“你——不见得有空诶。”殷檀装作小心翼翼地道:“师父在偏殿,正等着你去呢。”

……

“我就说哪里做的欠考量嘛。”风惊幔起身做了个告辞的手势,“梨都被我削成这样了,一会师父骂得口干舌燥的岂不是没的吃了。”

这等劣徒,活该她挨骂。

幸灾乐祸与同门友爱就像一蒸锅的红豆绿豆难以隔离。殷桑和迦蔗果急切的想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当下的心情如何。

殷檀想了想,用手指着那一桌所谓的“谜面”道:“某只做事的风格向来如此。所以,你们猜?”

风惊幔心下没有分毫忐忑,路上想的都不是如何过得眼下这一关而是璃幻的梦。

蹊跷得有悖常理,跳转间又毫无征兆。但仅从梦象本身来看,动静相宜,五感俱佳。若说是出自哪位筑梦师之手,则此人功力定不在自己之下。

没错。自信得旗帜鲜明。

如此自信的好处就是,面对质疑,受打击的从来不会是自己。

“梦有问题?我筑的梦会有什么问题?莫不是师父您抽查梦象的时候跟之前的噩魇弄混啦?”

盛先生似往日一般正襟危坐,右手捻须,面上愠着的薄怒在风惊幔看来已属心情大好,只是左手的指甲在众人视线以外与楠木扶椅暗自较劲。

“这等小事,为师何须抽查。”

就是说嘛,半分雨点也无,雷打得那么响干嘛。她刚要将微垂的头昂起,一份案牍“啪”的一声甩在了脚边。

这等小事沟通起来不用说的也不嫌浪费了笔墨。

“这没问题。”

风惊幔将案牍拾起仔仔细细的读完后只吐了这四个字,差点气得盛老先生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于是,一碗茶非常自然的递到了师父手中。

于是,风惊幔在听到师父剧烈的咳嗽声里艰难的挤出那个“滚”字后听话的滚了。

挨骂挨罚其实也没有多大不了,只是老铁们这份情她是必须要领的。也是,若说风惊幔是最心疼师父的人会有人信才怪。

殷桑跑过来找了块石头坐下,后背倚着树干借了殷檀的帕子草草地擦着汗。

迦蔗果在一旁道:“师父这是呛成什么样了,拍背需要拍这么久的吗?”

殷桑道:“你以为。这就得问她是怎么给师父气成这样的。”

“你也是命大,师父咳好了后居然没逮着你继续骂还真是便宜了你。”殷檀冲着殷桑笑道。

“我错从何来?师父逢怒必饮几乎尽人皆知好不好?”殷桑回道。

“那此时逢饮必呛他自己知道吗?”风惊幔一句灵魂发问让大伙齐齐禁了音。

知或不知?这是一个问题。

“那个,我有个问题。”迦蔗果语气弱弱的,显然先承认了自己这一问质量的确不怎么样。“你们就不担心师父一怒之下摔了茶,火上加火?”

“当然不怕!”

“你以为这茶碗是咱家的吗?”

“这里是宫城啊小可爱!”

“要是湄汀院的茶你以为我这个时候有胆子递?”……

三个声音卡在一处足见态度鲜明。

然而风惊幔越是夸张的附和,心里越是相信师父定是害怕伤了自己的徒弟,哪怕顽劣如已。

总有些话注定要心口不一。

“话说,你怎么还被人告了黑状呢?有冤不诉留着过冬啊?”殷桑问。

“冤是有那么一点,黑状绝对算不上。人家小姑娘说的又没错,我给她筑的梦确实是被狼追了一整晚。”风惊幔悠悠地说着,一字一句比此时咬在口中的梨还要清脆数倍。

“被……被狼追?”

“这宫女跟你多大的仇啊?不对,肯定没这么简单。”

风惊幔眼底刚刚泛起的光转瞬即被无情横扫。“这人是谁?她惹你了对不对?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这等有失偏颇差点把她感动到涕泪交垂。“我真是谢谢你啊。你不去编话本真是可惜了。”

风惊幔冲殷桑比了个大拇指,“那小姑娘的梦象里,恶狼出现得过于频繁而且场景外物又多重叠反复,想来是曾亲历过被狼袭击所至。我筑的梦是让她以身涉险最终击败了群狼。心魔尽除,想来日后便可安眠无患了。”

“原来如此,细想来也还说得过去。不过你胆子是真大。”迦蔗果拉了惊幔的胳膊将头靠了上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此类心魔,请千万千万手下留情。我是一万个不想要这种消除之法的,要记得哦!”

殷檀道:“就因为说得过去,不然,她哪儿还有脸喊冤?”

“如此说来,是我茶上得快了?还是你话讲得慢了,我竟有点恍惚。”殷桑随手拾起一片叶子在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你以为师父是你呀,哪里用得着我解释这么多。”风惊幔紧接着抢过殷桑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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