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危身着喜服，红袍当真衬得他白玉无瑕。若是他的笑能更真切些，姜照月可能就被他迷惑住了。

“岁岁！你没事吧？”姜昭翎冲到姜照月跟前，来来回回打量她全身，“别怕啊，有姐姐在这儿。”

姜照月趴在她肩头，轻声道：“姐姐，我没事，别担心了。”

姜昭翎将姜照月扶起后，扭头质问：“慕辞危，你方才要做什么？”

她刚才把剩余的刺客解决完后，转眼就看见慕辞危提着剑走到岁岁跟前，像是杀红了眼。

慕辞危轻轻松手，手中的剑便掉落在地。他笑眼弯弯，温和一笑：“抱歉，很久没杀人了，刚才激动了些。”

冷月与喜红交替映在他脸上，衬得他越发谪仙。常人皆道，慕家二公子谦和有礼、才貌双全，但天妒英才、慧极必伤，于是夺了他一双明目。

只是，姜昭翎总觉得眼前这个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小叔子有些不对劲。

自从她和沉舟十二岁学成归来，慕辞危就被慕家夫妇接入慕府。沉舟这个弟弟似乎很黏他，每次她和沉舟见面时，都能看见慕辞危这个小尾巴紧紧跟着他。

而且，慕辞危时不时会莫名“看”向她，她问他怎么了，为什么总盯着她看时，他又会说“姜大小姐的声音很好听。”

沉舟知道后，还醋了好一阵，说辞危要不是他弟弟，他早就把他眼睛给剜了。嗯，虽然慕辞危已经瞎了。

她最初以为慕辞危对谁都这样，之后才发现他单单只对自己这样。有时候沉舟使唤不动他弟弟，但每每只要她帮腔说几句，慕辞危便会顺着她的意思去做。

慕辞危，当真很听她的话。也难怪沉舟多想。但现在他既然和岁岁成婚了，她只希望慕辞危能好好待她的妹妹。

“翎儿。”

不远处，慕沉舟捂着左肩在慕夫人的关切下喊了姜昭翎一声：“刺客的尸体都已经被父亲派人送去官府了。”

慕夫人拢着慕沉舟的肩，万分关切道：“沉舟啊，你的伤要不要紧啊？”

慕沉舟白着唇，摇头：“阿娘，我无大碍。刀剑无眼，阿弟受的伤应比我重才是。”

慕夫人噙着泪，心疼道：“哎呀，你就别操心你弟弟啦，他死不了。”

“昭翎啊，来。”慕夫人回头看了姜昭翎一眼，吩咐道，“快扶着沉舟回屋去。这有我和你公公解决。”

姜昭翎担忧地看了一眼姜照月，不舍道：“岁岁，你自己能行吗？”

姜照月：“没事的姐姐，我可以。”

说罢，姜昭翎才一步三回头地去扶慕沉舟，时不时地还注慕辞危和姜照月这边的情况。

慕夫人随手将倒地的桌椅扶起来，扯着丝绢朝站在屋外的宾客们道歉：“诸位今夜受惊了，真是抱歉。为妇也没想到今日大喜的日子，竟出了这档子事。”

“大伙儿今夜有受伤的，赶明儿来我慕家领笔钱，就当作给诸位的赔罪了。”

豆腐西施再次被慕夫人妥帖的办事风格给折服，顺了一盘瓜子后，啧啧称赞：“慕夫人不愧是慕家当家主母，瞧瞧，这风范，这气度！”

姜照月：……要不是豆腐西施就只是一豆腐铺老板，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慕夫人找到托了。

姜照月见人走的都差不多了，还没人招呼她和慕辞危，于是开口：“慕辞危，我们也回去吧。”

天色已晚，满地混乱，慕辞危垂手站在原地没动，姜照月主动拉起他的手：“放心，有我牵着你呢。”摔不了。

而且，她也想再挽救一下刚才的形象。慕辞危方才知道了她怕他，也不知道好感值掉了多少。

刚碰到他的指尖，慕辞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不自在地收回手：“啊，有血。”脏。

弄脏玩具就不好了。

姜照月以为慕辞危担心她害怕，心底还暖了一下：“不就是血嘛，怕什么？”

“再说，我每个月来的血量都比你手上的多。”姜照月不在意道。

就你手上那点血，对我来说简直毛毛雨啦。更何况，我已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早已和我的刀一样冷，还怕这点血？

慕辞危思忖片刻，不解轻问：“姜二小姐每月都会流血吗？”

哟呵，慕辞危这个病娇竟然还是个纯情小处男，连女子每月会来葵水都不知道。还真是限制文里的一股清流。

姜照月好心解释：“对啊，只是有时候多，有时候少。”

月月流血，还能活到现在。慕辞危笑如春风，夸赞道：“那姜二小姐命还真硬。”

……不是，夸我还是损我呢老弟？

姜照月回怼：“这有什么可阴阳的，很正常的好吧，是个女人都这样。”

慕辞危俨然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一本正经地不耻下问：“只有女人会这样吗？”

那为什么他每月也都会流血，想杀慕沉舟的人越多，他流的血也就越多。如此看来，姜二小姐倒与他是同一类人。

“哎呀，等你成婚以后就知道了。”姜照月气恼道。

再问下去，怕是不能播了，她赶紧拉起他的手，紧接着用自己的衣袖帮他把血迹擦干净：“诺，这样血不就没了吗？”

鲜红的血浸染进姜照月绯红的喜服中，慕辞危清瘦的手掌变得洁净。

慕辞危看不见，但他却能根据姜照月的语气，想象到她此刻定是一副得意的模样，眼睛应当也是亮晶晶。

心跳莫名加速，“砰砰”“砰砰”，这感觉都快赶上杀人的愉悦了，真是奇怪。

单只是碰他一下手，他都能感觉到如此兴奋。若是将她脖子拧断应该会更让他愉悦吧，也不知会抵达怎样的极乐巅峰。

慕辞危过于沉醉在这令他心悸的滋味中，以至于姜照月顺手将他牵进卧房都还没反应过来。

洞房花烛夜，少女误春深。

姜照月和慕辞危的房间与原书男女主的房间紧紧挨在一起。

窗外，微风轻拂，树枝沙沙作响。屋内，红烛摇曳，姜照月和慕辞危的身影被投在墙上，影影绰绰。

地上的花瓣，在姜照月牵慕辞危进屋时，就踩得凌乱，为今夜添了几分缱绻。

此刻，姜照月正在绣着鸳鸯交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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