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没想到鹿鸣呦除了会通下水道，这张嘴就来、虎口夺食的砍价功夫更是一绝。

鹿鸣呦这绝佳的砍价天赋还得从她小时候说起。

鹿父鹿母工作繁忙，一般到寒暑假鹿鸣呦都是被送到南城乡下姥姥家过。

鹿鸣呦的姥姥是位手艺人，在县城集市开了家裁缝店，店里同时售卖布匹衣料，来来往往的客人她见识多了，这砍价功夫自然而然的就见涨了。

在她看来，该省的省，该花的花，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在等着老板给她打包的间隙，她这才想起自己身边站着的石也，鹿鸣呦挠挠头尴尬的冲他笑了笑：“见笑了见笑了。”

说完又捂着嘴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下次有需要砍价的尽管开口，包你不亏。”

石也嘴角抽了一抽。

完成大事后的鹿鸣呦指挥着老板帮忙把打包好的灯具帮忙装进路边停着的车上。赵刚看见布加迪两眼发光，这不是自己的梦中情车嘛。

把东西放到后座，赵刚扭头：“姑娘，这就是你不厚道了，你都坐上这么好的车了，还在这儿跟我计较百八十块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鹿鸣呦也懒得和外人多解释，只笑眯眯道：“人家京城四少那么有钱了还开直播卖酸辣粉儿呢，我这精打细算算什么呀。”

“行行行，算我说不过你。”

回到华阳大厦，水电师傅早已完活离开，鹿鸣呦看着一旁搬进来的顶灯，心一横，去隔壁借了个梯子。

女生雷厉风行的从石也面前经过，动作过快带来的一阵风中藏匿着甜甜的好闻的栀子花香，这味道莫名熟悉，有点像他小时候和爷爷在院子里打太极时闻见的味道。

女生架好扶梯，抬起双脚准备向上攀登，扶梯猛地一受力有些轻微的晃动，石也眼疾手快迅速伸出胳膊扶稳。

同时抬头看向已经登顶成功的女生：“装灯你也会？”

“没试过，应该不难吧。”她边说边指挥石也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

“下来。”石也声音不大，却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怎么，你会啊？”鹿鸣呦以为他是想代劳，惊喜的问。

“早说啊，我其实有点恐高呢。”她边说边倒着脚步往下挪，最后两节没注意，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重心往后仰。

石也下意识抬手接住女生向后倾倒的身体，一只手扶住晃动的扶梯，一手沉稳有力的揽住鹿鸣呦的腰肢，触感传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急速加快。

“吓死了吓死了。”鹿鸣呦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还好有你。”

石也不自在的咳了两声，鹿鸣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站稳，她连忙边跟男生道谢边直起身子，把扶梯重新稳住。

她并没有打算亲自登高帮女生安装，术业有专攻，他只是觉得跟电有关的东西应该慎重，找专业的人做比较靠谱。

还没等石也开口建议，隔壁美甲店的罗珊珊在门口探出了脑袋：“小鹿，装好了吗？”

鹿鸣呦刚刚过来借梯子的时候罗珊珊顺口打听了下，得知她要自己安装一个顶灯便立马想到自家弟弟就在楼上上班，家里大小电器都是弟弟摆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鹿鸣呦回头：“还没呢珊珊姐。”

罗珊珊走进来：“我弟就在楼上上班，等会儿下来让他帮你装吧。”

有人肯主动帮忙，鹿鸣呦自然乐见其成：“好啊，不麻烦他吧。”

“不麻烦，他就在楼上的游戏公司上班，下来抽根烟的功夫就能顺手帮你装了。”罗珊珊说着，自家弟弟和鹿鸣呦年龄一样大，都是今年刚毕业。

罗珊珊和石也点头致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没多久果然进来一个长相斯文戴着眼镜的男生，罗珊珊简单做了个介绍，男生叫罗琦，隔壁晏城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就在大厦六楼的公司做游戏研发。

鹿鸣呦友好的冲人笑笑：“麻烦你啦，不耽误你工作吧。”

“不耽误，正好下来买瓶水休息一下。”罗琦说完拿起鹿鸣呦买的吊灯仔细看了片刻，然后熟练地登梯安装。

美甲店此时没什么生意，罗珊珊也不急着离开，索性就站在这里边瞧罗琦装灯，边和鹿鸣呦侃大山。

“你这面包店什么时候能开业？”

鹿鸣呦皱了皱眉，想到自己后面还有好多工作没做，比如原材料进货渠道、店内需不需要请个人帮忙，毕竟自己又要在后厨又要在前厅，也不知道忙不忙的过来。

更重要的是她的壁画还没有找好能接单的画手，可又不想自己最初的梦想设计就这么打水漂放弃。

“还得过段时间吧。”她有些低落的回应。

创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开头难，中间更难。

“慢慢来，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咱们都是一个母校的，能帮一点是一点。”罗珊珊揽过她的肩膀。

石也被隔绝在两个女生的谈话之外，原本他想直接去车里坐着等，避开这些虚与委蛇的社交场面，谁知他刚抬脚准备出门，正从梯子上下来的男生开了口。

“你这个灯比较复杂，后续要是有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免得一个人抓瞎。”

鹿鸣呦感激不已，连忙说好，要是有问题就让珊珊姐找他。

罗琦将鼻梁上的眼镜轻轻一推，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你直接加我微信吧，我姐有时候要是忙起来也不一定能及时看手机。”

罗珊珊看了眼自己那一向沉默寡言的弟弟，没好笑的瞪了他一眼，嘴上却是附和：“是的是的，我那工作有时候半天都没法看手机回消息，你俩加个联系方式更方便。”

罗琦闻言看了眼姐姐，不自然的摸摸鼻尖。

鹿鸣呦不疑有他，打开扫一扫添加了对面男生的好友。

罗珊珊看见眼前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抵就是自己弟弟对鹿鸣呦有点意思，想着法的要联系方式呢。她颇有眼力价的问：“反正也快到午休时间了，要不咱们一起吃个饭？”

“不行。”还没等鹿鸣呦开口，旁边石也的声音已经清晰的响起。

接到罗珊珊询问的眼神，鹿鸣呦汗颜一笑：“昨天有点肠胃炎，等会儿还得去趟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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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今天估摸着是有什么体检活动，地面停车场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全是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在排队。石也让鹿鸣呦先下车进去，他自己将车开到负一层。

输液室的护士还是昨天拔针那位，她在鹿鸣呦的输液单上草草划了几笔，微笑着问：“午饭吃了吗？”

“哎？没有。”

护士：“那你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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