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崩坏:凡人逆命》
污浊的灰雾如同粘稠的裹尸布,死死缠绕着每一个冲出生天的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腐蚀感和浓重的死亡气息,撕扯着早已伤痕累累的肺腑。鬼哭藤那如同亿万冤魂啜泣的“沙沙”声在灰雾深处粘稠地蠕动着,时远时近,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最后残存的意志。
虫牙瘦小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后背崩裂的伤口每一次摩擦都带来钻心的剧痛,但他浑然不觉。他右手死死搀扶着几乎无法站立、浑身冰冷僵硬的小豆子,左手紧握着一柄从堡垒守卫尸体上捡来的、沾满血污的燧石短匕。锐利的独眼在浓得化不开的灰雾中圆睁,如同最警惕的猎豹,捕捉着任何一丝危险的声息和能量波动。每一次灰雾深处传来异常的摩擦声或枝叶断裂的轻响,他都会瞬间绷紧身体,将小豆子护在身后,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小脸上肌肉紧绷,那只独眼闪烁着狼崽般凶狠的光芒。
“左边…有东西…绕开…”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在死寂的灰雾中断断续续响起,简短而精准地指引着方向。身后,周婆被一个断了手臂、却异常沉默的囚徒半背半拖着,浑浊的老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呓语。瘦猴则像一头受惊过度的兔子,紧紧跟在虫牙身后,沾满血污的脸上充满了无法驱散的恐惧,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半截能量短刃胡乱地指向灰雾深处。另外五六名同样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幸存者,互相搀扶着,如同惊涛骇浪中几片随时会倾覆的舢板,麻木而机械地跟随着虫牙留下的脚印。
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黑色岩土上,脚下是腐败的枯枝和不知名生物的骸骨碎片。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背负着整座堡垒的冤魂。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焦糊味和灰雾本身的腐朽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但更沉重的,是弥漫在队伍中的巨大悲痛和无边绝望。
王石那魁梧的身躯倒在血泊中、独眼渐渐失去焦距的画面…
鲁头枯瘦的身影在能量鞭下炸开焦黑伤口、用尽最后力气嘶吼“走”的决绝…
吉萍姐那晶化的、被符文锁链拖入永恒黑暗的躯体…
心哥那如同被抽走灵魂、发出剜心之痛嘶吼后重重倒下的身影…
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每一个幸存者的神经。巨大的空洞感吞噬着内心,连呼吸都带着血的味道。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喘息、痛苦的呻吟和脚下踩碎枯骨的轻微咔嚓声,在死寂的灰雾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知在灰雾中跋涉了多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就在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彻底淹没这支残兵时——
“前面…是鬼哭林边缘…”虫牙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劫后余生的颤抖。他锐利的独眼穿透了翻滚的灰雾,捕捉到了前方那片扭曲、狰狞、如同地狱爪牙般伸向污浊天空的紫黑色藤蔓阴影!
鬼哭林!这片死亡丛林,此刻却成了通往“家”的唯一路标!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麻木的神经!幸存者们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灰雾的笼罩,扑向了那片熟悉的、散发着腐烂甜腥气息的死亡丛林边缘!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瞬间僵在原地,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
栖身点…没了。
那片巨大的、曾为他们遮风挡雨、点燃微光的溶洞入口,此刻只剩下一个崩塌的、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丑陋疮口!巨大的钟乳石如同断裂的獠牙,杂乱地堆叠在入口废墟之上,覆盖着厚厚的灰烬和粘稠的紫黑色藤蔓汁液。溶洞深处曾经流淌着碎银般低语的暗河出口,被崩塌的巨石彻底堵塞,只留下几道污浊的水痕顺着岩石缝隙蜿蜒而下,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溶洞入口周围,曾经被他们艰难清理出的防御区域,此刻遍布着巨大的坑洞和撕裂的痕迹!焦黑的毒刺鼠残骸、破碎的骸骨缝合怪碎片、以及大量被某种强大能量轰击碳化的鬼哭藤残肢,如同地狱的涂鸦,散落在被鲜血浸透的黑色岩土上!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以及死亡能量残留的冰冷气息,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地狱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曾是他们绝望中的微光,是他们用血与火守护的家园。
此刻,却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无尽的死寂。
被“天道痉挛”和狂暴鼠潮彻底吞噬的废墟。
“家…家没了…”小豆子呆呆地看着那崩塌的入口,大大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彻底熄灭,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滑落,小小的身体因巨大的悲伤和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
周婆浑浊的老眼望着那片废墟,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随即又被更深的麻木淹没,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瘦猴直接瘫软在地,抱着头,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完了…全完了…都死了…都死了…”
连那几名沉默的幸存者,眼中也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一路支撑他们的“回家”信念,在眼前的废墟面前,轰然崩塌。
虫牙搀扶着小豆子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沾满血污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只锐利的独眼,死死盯着那片崩塌的废墟,瞳孔深处燃烧的仇恨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浇灌了滚油,烧得更加炽烈、更加冰冷!
他看到了!
在那崩塌的入口废墟旁,一块巨大的、刻着巨大“固”符的符文基岩,斜斜地插在焦黑的土地上!基岩一角断裂,表面布满焦痕和裂痕,但那个由李之心刻画、被吉萍力量增幅过的巨大“固”符,却依旧顽强地烙印在岩石深处!虽然光芒彻底黯淡,却如同不屈的丰碑,在废墟中倔强地挺立!
那是心哥的力量!是他们曾经守护的证明!
“谁说…完了?”虫牙嘶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片刮过岩石,瞬间压过了幸存者的呜咽。他松开搀扶小豆子的手,瘦小的身体挺得笔直,一步步走向那片崩塌的废墟。脚步踏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走到那块斜插的符文基岩旁,沾满血污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岩石上那巨大而冰冷的“固”符刻痕。指尖传来的触感粗糙而坚硬,仿佛能感受到李之心刻下它时灌注的不屈意志。
“鲁头叔…用命…给咱们…开了路…”
“石头哥…用血…给咱们…断后…”
“吉萍姐…用自己…换了心哥…和咱们…”
“心哥…还在里面…等着…咱们…”
虫牙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子弹,狠狠射入幸存者们绝望的心湖!他猛地回头,那只锐利的独眼扫过瘫软的瘦猴、呆滞的周婆、哭泣的小豆子和那些眼神死灰的幸存者,沾满血污的小脸上爆发出一种超越年龄的、近乎残酷的坚毅和决绝:
“家…是没了!但人…还在!”
“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血还没流干!”
“这地方…就是咱们的根!就是咱们…杀回去的起点!”
他猛地指向那片焦黑狼藉的废墟,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
“清点!能用的东西…全扒出来!”
“死人堆里…翻!武器…工具…吃的…只要没烂透!”
“把入口…给老子…挖开!”
这声嘶吼,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打破了绝望的死寂!王石、鲁头、吉萍、李之心…那些用生命为他们铺出生路的同伴身影,如同燃烧的星辰,在幸存者们死灰的眼中轰然点亮!一股混杂着巨大悲痛和刻骨仇恨的灼热力量,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从每一个濒临崩溃的胸膛中轰然爆发!
“干!干他娘的!”那个断了手臂的沉默囚徒第一个发出低吼,仅存的左手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头,踉跄着扑向废墟!
“给…给鲁头叔…报仇!”另一名囚徒抹去脸上的血污,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冲向一具焦黑的毒刺鼠残骸,试图从下面翻找可能残留的武器。
“挖!挖开它!”瘦猴像是被虫牙的嘶吼注入了最后一丝血性,挣扎着爬起,哭喊着扑向堵塞入口的巨大石块,用血肉模糊的手疯狂地扒拉着!
小豆子也停止了哭泣,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惊人的韧性,他捡起一根断裂的骨刺,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力地撬动着一块相对松动的碎石。周婆浑浊的老眼望着忙碌的众人,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走到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旁,用颤抖的手将上面散落的碎石和污血拂开,仿佛在清理一张“床铺”。
残存的意志,在废墟之上,被血与泪重新点燃!绝望的归途终点,成了复仇的起点!
虫牙不再多言。他沾满血污的小脸紧绷,那只独眼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视着这片焦黑的战场。他走到一处被强大能量轰击出的巨大坑洞旁,蹲下身,沾满泥土的手指在焦黑的岩土中仔细摸索。很快,他刨出了几块断裂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沉重黑石矿锭——这是当初鲁头用于铸造“熵能弩”的废土金属!虽然扭曲断裂,却依旧坚硬。
他又走到一堆被碳化的鬼哭藤残骸旁,忍着刺鼻的焦糊味,用燧石短匕小心翼翼地切割下几根相对粗壮、未被完全焚毁的紫黑色藤蔓主筋。这些藤蔓纤维坚韧异常,是制作弓弦的上佳材料。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废墟角落,几块散发着微弱惨绿色光芒、如同凝固岩浆般的骸骨核心碎片上。那是骸骨缝合怪的残骸!里面蕴含着混乱冰冷的能量波动。
虫牙小心翼翼地用布条包裹着拾起这些碎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躁动,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符文引动躁动,废土之物亦可为力!鲁头叔的话,如同指路的明灯。
他默默地将收集到的“材料”——断裂的黑石矿锭、坚韧的藤蔓主筋、冰冷的骸骨核心碎片——堆放在那块刻着“固”符的巨大基岩旁边。如同在废墟之上,进行着无声的祭奠和宣告。
清理工作持续了很久。当最后一块堵住溶洞入口侧下方缝隙的巨石被众人合力撬开,露出后面幽深、散发着浓重血腥和腐败气息的黑暗时,所有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虫牙点燃了一根用朽木和苔藓纤维临时搓成的火把。微弱摇曳的火光勉强照亮了入口缝隙后的景象。
死寂。
巨大的溶洞穹顶之下,曾经流淌的幽蓝与惨绿磷光早已熄灭,只剩下绝对的黑暗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死亡气息。洞壁上布满了巨大的裂痕和撞击的凹坑,无数倒悬的钟乳石断裂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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