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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受和万人迷攻》

1. 闻君鹤,我好像不喜欢你了

贺宁有时候是真的挺让人讨厌的。

他活得太理所当然,仿佛生来就该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得顺着他的意思来,家里有钱,有权,所以做什么都理直气壮,抢别人男朋友,想不上学就不上学,看不惯谁谁就有麻烦了。

那些围着贺宁转的笑脸,哪些是是冲着贺家的名头,哪些冲着他背后那座金碧辉煌的靠山。贺宁从前不在乎,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去分辨这些。

他习惯了被簇拥,习惯了被人小心翼翼地讨好,以至于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些虚假的奉承全都消失,他会是什么样子。

但没人真正喜欢他,真的。

直到贺家出事。

周遭人对他的评价劈头盖脸地朝他砸过来。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蠢货,是个没人真心待见的可怜虫。那些曾经赔着笑脸的人,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看他的眼神里的讥讽明晃晃的。

贺宁对闻君鹤是一见钟情。

那场见面,很多年后他仍然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的每一个细节,礼堂里闷热的空气,略微嘈杂的环境,窗外刺眼的阳光,座椅上劣质皮革的气味,以及站在台上的那个人。

那是他们高二的时候,当时刚开学,闻君鹤作为学校挖来的优生代表上台发言,当时底下乌压压的都是学生。

闻君鹤穿着规整的校服,袖口却随意地挽起一截,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他站在话筒前,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冽,像是一捧雪水浇在燥热的空气里。

阳光斜斜地穿过礼堂的玻璃窗,落在闻君鹤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而那双眼睛,贺宁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睛,像是盛夏午后被风吹皱的湖水,粼粼的,泛着细碎的光,明明平静,却又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故事。

当时贺宁因为他爸给学校捐了两栋楼,他被邀请坐在第一排。

贺宁这种场合兴致缺缺,他当时前一秒还想着放学后跟孟轩他们出去玩,可当闻君鹤抬眼扫过台下时,视线短暂地和他相撞。

就那一瞬间,贺宁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好像血液轰然冲上耳膜,连呼吸都滞了一拍。

他就那么喜欢上他了,毫无预兆,也毫无道理。

闻君鹤是那种天生就该站在光里的人。

他生得好看,不是那种浮于皮相的漂亮,而是骨相里透出的清峻,眉眼如墨,轮廓分明。

聪明,勤奋,性格也好,所有人都喜欢他。

唯一的缺憾是他太穷。

孤儿,跟着姑姑长大。

大概是贺宁看向他的目光太烫了。

那天在礼堂,闻君鹤念完最后一段发言稿,抬眼时不经意对上了第一排那道灼人的视线。

贺宁正盯着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专注,像烈火撞上寒冰。仅仅一瞬,闻君鹤就别开了脸,可那目光的余温却仿佛烙在了皮肤上,挥之不去。

贺宁想要得到闻君鹤。

孟轩很快查清了闻君鹤的底细,他告诉贺宁,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价码不够高,闻君鹤那么穷,不会拒绝的。

贺宁拿起那份调查看,查得很细,闻君鹤和姑姑一家挤在一套二居室,五十平米不到,姑姑是服务员,姑父是搬运工,供养着闻君鹤和他们自己的孩子。

还有一张照片,闻君鹤放学后去接表弟,男孩趴在他背上,他单手托着小孩,另一只手还拎着晚上要做的菜。

贺宁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他见过闻君鹤在主席台上演讲时挺拔如松的样子,见过他在篮球场跃起投篮时衣摆翻飞的瞬间,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闻君鹤,背着两个书包,穿梭在街市里,肩线微微塌着,不是疲惫,而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承担。

于是有次放学,贺宁在走廊尽头堵住了闻君鹤,贺宁表情认真,双手递给闻君鹤一张银行卡。

别人表白是递情书,贺宁是最特殊的一个。

“闻君鹤,我想让你当我男朋友。”

空气凝固了一秒。

闻君鹤嘴唇微抿,眼底翻涌着某种尖锐的、刺痛的东西,不是羞怯,而是赤裸裸的愤怒与耻辱。

“滚。”

贺宁被拒绝得很狼狈,没脸同人讲。

后来孟轩知道以后,当时听说后带人去骚扰威胁过闻君鹤。

孟轩和贺宁算是一起长大,小时候孟轩救过贺宁,因为贺闳兴提拔了孟父,他整天都围着贺宁。

具体说了什么贺宁后来才知道,无非是些“别不识抬举”“贺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之类的混账话,最后还撂了句威胁。

闻君鹤找到贺宁,非常愤怒。

贺宁才知道跟班做的事,可那个时候闻君鹤认定就是贺宁派人做的。

“有意思吗?派人来恐吓我?贺宁,你这种人懂什么是喜欢?”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可闻君鹤已经转身走了,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贺宁也很郁闷,觉得孟轩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开始正儿八经追人,送早餐、等放学,他这辈子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可闻君鹤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偶尔视线相撞,那目光也冷得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直到那个傍晚。

贺宁看见闻君鹤跟他一个很讨厌的人在学校树林里说话。

闻君鹤背对着他站着,对面是韩卿,那个总爱找贺宁麻烦的学生会副主席。这人戴着副细框眼镜,表面上一本正经,检查纪律时却专盯着贺宁挑刺,领带歪了点要记名,头发长了一厘米要扣分。

背地里没少给他使绊子。

两人靠得很近,贺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韩卿突然凑过去,在闻君鹤脸上亲了一口。

“你们在干嘛?!”

他冲出去的瞬间脑子一片空白,闻君鹤转过头,黄昏的光线里,他嘴角居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那是贺宁没见过的表情。

贺宁最讨厌韩卿,没想到韩卿也喜欢闻君鹤。

贺宁早就认定了闻君鹤是自己的人,他一把拽住闻君鹤的胳膊,手指死死他的手腕:“他干嘛亲你?”

闻君鹤的皮肤很凉,像他这个人一样,连皱眉的样子都好看得过分:“贺宁,松开我。”

韩卿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君鹤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贺宁,你有点自知之明吧。”

贺宁气不过,他从小到大要的东西,还没有要不到的。

他晚上回去不吃晚饭,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生闷气,谁来劝都没用,家里的佣人一直说着小少爷把身体饿坏了怎么办,于是他喜欢闻君鹤这件事被他爸知道了。

贺闳兴让人打开他的卧室门,揉着贺宁的头,少年人的发丝细软,他无奈说:“小孩子脾气,饭还是要吃的。”

贺宁坐在床沿,眼眶泛红,委屈说:“爸爸,明明是我先喜欢他的。”

贺闳兴俯身,拇指擦过儿子湿润的眼角,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新奇:“真哭了,这么喜欢?”

贺宁用力点头。

当天晚上贺父一个电话,第二天韩家父子就登门道歉来了。韩卿站在客厅里,对方那双总是透着精明的眼睛此刻通红。

贺宁看看韩卿,问他还跟他抢人吗?

韩卿红着眼睛看着他,垂眸说不抢了。

贺闳兴倚在真皮沙发上,懒散地陷在沙发里玩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映在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他漫不经心地转着金属外壳。

没过多久他起身,宽厚的手掌同时按在两个少年头顶,力道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讲和的语气说:“都是同学,以后可要好好相处。”

贺闳兴对贺宁的宠爱是摆在明面上的。男人正值盛年,权势滔天,西装革履下包裹着精悍的身躯,光是站在那压得人不敢多言。

韩父立即弓着腰连声应和,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贺宁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庇护下长大的。

母亲早逝,贺闳兴这些年既当爹又当妈,把儿子宠得无法无天。

贺宁小时候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贺闳兴直接住在了医院。过去厚厚一沓病历,记录着这个金贵少爷娇气的成长史。

后来闻君鹤居然真的答应跟贺宁在一起了,贺宁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把手机屏幕按亮又熄灭,反复看着那条“好”的回复,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他们在一起四年,分分合合折腾了无数次。

每次吵架都是贺宁先低头,从最开始摔门就走的大少爷,变成能蹲在闻君鹤宿舍楼下等一整夜的人。他学会了做饭,虽然经常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也收敛了脾气,虽然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摔东西。

国内并不承认同性婚姻,大三那年,贺宁自己办了个婚礼,请了自己的同学和闻君鹤的同学,比起贺宁的全情投入,闻君鹤好像一个聘请来的毫不入戏的演员。

交换戒指时闻君鹤慢了半拍,接吻时也只是轻轻碰了下贺宁的嘴角。

其实从那个时候贺宁就知道闻君鹤不喜欢他的。

他从来不喜欢贺宁出现在他身边,不允许他参与他的朋友圈,嫌弃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不收他的礼物,那些精心挑选的礼物,从限量球鞋到新款手表,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连包装都没拆开过。

可那个时候贺宁并不在乎,他相信有一天闻君鹤一定被他感动喜欢他的。

婚礼那天,他踮起脚尖去吻闻君鹤的时候,清楚地看到对方闭上了眼睛,那两秒钟的迟疑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但他还是吻了上去。

婚礼现场的观众们在短暂的沉默后,由贺闳兴拍手开始,就响起了掌声。

那个时候贺宁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满地的浅蓝色鲜花和气球,丰盈的绿色草坪和美味的蛋糕,开明的父亲,帅气的男朋友。

哪怕对方的表情始终淡淡的,贺宁还是觉得这就是幸福该有的样子。

贺宁的朋友圈永远是吃喝玩乐,直到某天清晨,法警的封条突然贴满了贺家别墅的每一扇门,一朝幸福被打破。

贺家所有财产都被查封,他爸锒铛入狱,以前跟他们要好的亲戚都躲之不及,曾经和贺宁好得不行的朋友直接把他删了,甚至学校里也有风言风语。

曾经巴结他的学生会干部现在故意在走廊上大声讨论“贪官儿子”的下场。

贺宁站在厕所隔间里,听见外面的人笑着说:“听说他那个男朋友也是花钱买的?现在没钱了,估计马上就要被甩了。”

贺宁看着闻君鹤那双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冷静得几乎淡漠的眼睛时。

没有怜悯也没有厌恶,就只是这么看着他。

贺宁突然有种他连闻君鹤都会失去的预感。

两个月前贺父就安排好了退路,机票、签证、海外账户,连闻君鹤的留学手续都一并办妥了。可贺宁死活不肯走,在书房和父亲大吵一架,现在想来,贺闳兴当时疲惫的眼神里,或许早就写满了无可奈何的预兆。

贺宁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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