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江湖冤家绑定指南》
渡口的风带着潮湿的水腥气和隐约的喧嚣。
司空摘星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带着龙啸云在堆积如山的货箱、嘈杂的苦力与慵懒的水手间穿行。
他那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迅速锁定了一艘即将启航、驶往北方的中型货船。
“看见没?那艘!”司空摘星压低声音,用下巴示意,“船老大是个贪财的,老子用两颗从青石镇‘顺’来的成色不错的玛瑙珠子,外加半吊钱,就买通了底舱一个堆杂物的角落位置。
够挤,够脏,但胜在便宜,而且……没人查!” 他脸上露出一丝市侩的得意。
龙啸云看着那艘吃水颇深、船身斑驳的货船,心中五味杂陈。
水路虽快,但底舱的阴暗潮湿,对他尚未恢复的身体无疑是雪上加霜。
然而,想到那些如影随形的追兵,想到东家那双深不可测、燃着紫芒的眼睛,他别无选择。
“走!”司空摘星扯了龙啸云一把,动作麻利地混入登船的人流。
在船老大心照不宣的默许下,两人像两片不起眼的落叶,被塞进了底舱最深处。
这里堆满了散发霉味的麻袋、锈蚀的铁器和不知名的杂物,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只有船舱壁上一个巴掌大的破洞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和带着鱼腥味的风。
接下来的水路旅程,对龙啸云而言,是一场缓慢的酷刑。
货船在波涛中起伏,底舱如同一个巨大的、摇晃的闷罐。
潮湿阴冷的空气无孔不入,钻进他尚未愈合的伤口和脆弱的肺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司空摘星弄来的干粮很快发硬发霉,浑浊的饮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
龙啸云蜷缩在冰冷的麻袋上,高烧与低寒交替侵袭,意识在混沌与清醒的边缘挣扎。
龙啸云耳边是船舱外单调而巨大的浪涛声响,是老鼠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啃噬声,是司空摘星因晕船而断断续续的低声咒骂。
“妈的……这破船……晃得老子……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喂!病秧子!你还没死吧?”司空摘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他一贯的刻薄,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龙啸云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龙啸云的胸腔,每一次都仿佛要将内脏咳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丢弃在阴暗角落的破布,正在这无尽的潮湿、颠簸和病痛中迅速腐朽。
司空摘星骂骂咧咧地爬过来,黑暗中摸索着将一个冰冷的水囊塞到他嘴边:“喝点!别真死在这儿!老子还指望你找李寻欢呢!” 语气恶劣,动作却带着点粗鲁的关切。
不知熬过了多少个日夜颠倒、昏天黑地的时辰,“顺风号”终于在一个名为“临河集”的码头靠岸。
当舱门打开,久违的阳光刺入眼帘时,龙啸云几乎被晃得晕过去。他被司空摘星半拖半架地弄下船,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竟有种不真实的虚浮感。
阳光照在他惨白如纸、眼窝深陷的脸上,活脱脱一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活死人。
“妈的!总算到了!”司空摘星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带着泥土和炊烟气息的空气,用力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仿佛要将船舱里的霉运都拍掉。
他回头看向摇摇欲坠、全靠自己支撑才勉强站立的龙啸云,眉头拧成了疙瘩。“喂!姓龙的!你说的那个地方,离这儿还有多远?叫什么来着?‘清水塘’?”
龙啸云艰难地点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指了指北方。
清水塘,那是他记忆中最后一次与李寻欢见面的地方,一个靠近官道、民风淳朴的小村落。
李寻欢曾说,那里有他一位故交隐居,可以暂时躲避唐家堡的追兵。
龙啸云只能赌李寻欢若在附近,或会落脚于此。
“行!再信你一回!”司空摘星啐了一口,眼神在码头逡巡,很快锁定了一个租售马匹的简陋马棚。
“老子租匹马!靠你这腿脚,走到猴年马月去!” 他动作麻利地过去交涉,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用身上所剩无几的铜板加上一点“手艺活”,换来了一匹瘦骨嶙峋、鬃毛杂乱的老马。
这匹马显然年岁已高,耐力有限。
司空摘星先将虚弱不堪的龙啸云连拖带抱地弄上马背,自己再翻身坐到后面,用身体顶住龙啸云,防止他摔下去。
司空摘星一手控缰,一手还得时不时扶住龙啸云软绵绵的身体,嘴里骂声不断:“坐稳了!掉下去摔死老子可不捡!妈的,这马瘦得硌屁股!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老马驮着两人,沿着尘土飞扬的官道,向着清水塘的方向,开始了最后的、也是最艰难的一段跋涉。
马匹的颠簸对龙啸云虚弱的身体是极大的折磨,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
司空摘星既要控马,又要防止龙啸云坠马,还要忍受他因痛苦而发出的压抑呻/吟,烦躁得如同困兽,脏话如同连珠炮般倾泻而出。
“闭嘴!省点力气!再哼哼老子把你丢下去!”
“骨头硌死老子了!你他妈是铁打的吗?”
“快点走!你这该死的畜生!没吃饭吗?信不信老子把你卖了换驴肉火烧!”
骂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成了这段旅程唯一的背景音。
日落月升,两人一马在暮色中艰难前行。
渴了,就在路边浑浊的溪流里捧水喝;饿了,司空摘星就去路边的田里“顺”点尚未成熟的瓜果充饥,苦涩难咽。夜晚露宿荒野,司空摘星燃起一小堆篝火,警惕地守夜,龙啸云则蜷缩在火堆旁,在寒冷和病痛中瑟瑟发抖,偶尔被剧烈的咳嗽惊醒。
终于,在第二天的黄昏,一座笼罩在淡淡炊烟中的小村落出现在视野尽头。
村口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立着一块斑驳的石碑,依稀可见“清水塘”三个字。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龙啸云几乎熄灭的心底重新燃起。他强打起精神,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司空摘星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但随即又被急切取代:“到了!快!指路!李寻欢在哪个犄角旮旯?”
龙啸云凭着模糊的记忆,指引着司空摘星穿过宁静的村中小路。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偶尔有村民投来好奇的目光。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处相对宽敞、带着个小院的青瓦房前。院门虚掩着,院子里晾晒着一些草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苦的药香。
“就是这里……”龙啸云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期待。
司空摘星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几步就窜到院门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李寻欢!陆小鸡!老子司空摘星来了!快出来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院子里,只有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
女子背对着院门,正弯腰在一个小泥炉前扇火,炉上药罐咕嘟作响,氤氲着热气。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衣裙,身形纤细,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的颈侧。
听到动静,她缓缓直起身,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眉眼如画,气质清冷如空谷幽兰,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静静地落在破门而入的司空摘星和他身后马背上形容枯槁的龙啸云身上。
“你们找谁?”她的声音如同玉石相击,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天然的冷意。
司空摘星愣住了,他上下打量着这个气质非凡的女子,眼中充满了疑惑和失望:“李寻欢呢?陆小凤呢?这里不是李寻欢落脚的地方吗?你又是谁?”
这女子就是苏樱,她脱下了那张扬的红裙,换成了清冷的装扮。
此刻的苏樱,目光越过急躁的司空摘星,直接落在了马背上那个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鬼的男人身上。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如同寒潭中投入了一颗石子。
“李寻欢不在这里。”苏樱的声音依旧平静,“至于我是谁,我叫苏樱。此地主人是我一位长辈的故交,我暂居于此。”
“李寻欢不在?!”司空摘星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连日来的疲惫、担忧、憋屈和此刻巨大的失望瞬间化作滔天的怒火!“龙啸云!!”他猛地转身,几步冲到老马旁,一把将虚弱无力的龙啸云狠狠地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噗通!”龙啸云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你他妈又耍老子?!”司空摘星双目赤红,如同暴怒的狮子,他蹲下身,一把揪住龙啸云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龙啸云脸上——
“从陆路到水路!从李寻欢到陆小凤!老子千辛万苦把你从鬼门关拉出来,一路当祖宗一样供着!
结果呢?!
人呢?!
李寻欢呢?!
你他妈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老子现在就把你掐死!”
司空摘星说着,另一只手真的就朝着龙啸云的脖子狠狠掐去!手指如铁钳般收紧!
龙啸云本就虚弱至极,此刻被掐住要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脸色迅速由白转青。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冷的断喝如同冰锥刺破空气!
同时,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银光,带着刺骨的寒意,闪电般射向司空摘星掐住龙啸云脖子的手腕!
司空摘星毕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神偷,反应快得惊人!
他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针扎般的锐痛和刺骨的寒意,心头警兆大生,几乎是本能地猛地松开了掐着龙啸云的手,同时身体向后疾退!
“叮!”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一枚细如牛毛、通体闪烁着幽蓝寒芒的银针,钉在了司空摘星刚才所在位置后面的青石板上,入石三分!针尾兀自轻轻颤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司空摘星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那枚毒针,又惊又怒地抬头看向苏樱:“你!你竟敢暗算老子?!”
苏樱已经挡在了龙啸云身前。
她依旧站在那里,月白的衣裙在暮色晚风中微微飘动,美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寒潭般的眸子,此刻冰冷彻骨,牢牢锁定着司空摘星。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非金非玉的盒子,盒盖微微开启,里面隐约可见排列整齐的、闪烁着各种诡异光芒的细针。
“暗算?”苏樱的声音比冰还冷,“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病人下死手,你司空摘星的名号,就是靠欺负病弱得来的?”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蜷缩着、剧烈咳嗽喘息、脖子上带着骇人指痕的龙啸云,眼神更冷了几分,“他现在是我的病人。在我治好他之前,谁也不准动他一根手指头。”
苏樱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强大的自信。
“你的病人?”司空摘星气极反笑,指着狼狈不堪的龙啸云,“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一路骗老子……”
“他叫龙啸云。”苏樱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是李寻欢的朋友。李寻欢离开前,特意拜托我留在此地等他。”
她顿了顿,看着司空摘星惊愕的表情,继续说道,“李探花本欲在此等候,奈何皇命难违,陛下急招他回京,无法耽搁。他知龙啸云若有难,必会来此寻他,故请我代为等候照应。”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司空摘星耳边炸/响!
李寻欢!
真的是李寻欢!
龙啸云没有说谎!
他真的是李寻欢的兄弟!
自己一路骂骂咧咧、辛苦护送的,竟然真的是条“大鱼”!
巨大的错愕和一丝被事实打脸的尴尬,让司空摘星脸上的愤怒瞬间僵住,随即化作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
“他……他真是李寻欢的……”司空摘星指着龙啸云,有点语无伦次。
苏樱没有理会他,而是蹲下身,动作轻柔而迅速地检查龙啸云的情况。
苏樱纤细的手指搭上龙啸云冰冷的手腕,片刻后,眉头蹙得更紧。她又查看了他脖子上的指痕、掌心的伤口以及浑身滚烫的温度,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风寒入骨,旧伤崩裂,高热不退,脏腑皆损,加之长期饥饿劳顿,心力交瘁。”苏樱的声音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病例,“再晚半日,神仙难救。”
她抬起头,看向脸色变幻不定的司空摘星,语气不容置疑:“他需要立刻救治,静养。今晚必须留在这里。你若想找李寻欢,想找陆小凤,就给我安静地待着,别妨碍我救人。否则,”她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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