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
“是吗?”李泓吟没回头,却径直接过话来。
陆昭宁觉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望过去,果然是曾见过的延庆公主——李慎仪。
李慎仪进门来,却是没想到里边还有旁人。她面上一愣,但又马上颔首,冲陆昭宁笑笑。她解下系带,将一身雪青狐皮斗篷脱下,交给上前的丫鬟。
“也该下了,今年腊月就缺一场雪景了——陆姐姐怎地穿得这般厚实,可是屋内还冷?”
李慎仪在她左侧坐下,忽地凑近来。陆昭宁下意识一缩,但又反应过来不应当,忍住逃开的冲动,抚上额角,拨出几丝碎发来。
“回殿下,臣女前夜受了凉,今日虽好些,却仍是体寒。”
李慎仪点点头,摸上她的手,宽慰几句。
“姑姑身子可好些了?”
外边又进来个瘦脸长身的男人,直眉长眼,鹰鼻薄唇,头束墨玉五蝠冠,身着鸦青暗纹袍。他撩起衣袍,跨进屋子,脸色却是黑沉的。
这人身旁还并着个两尺多宽的男人,与他不同,倒是笑开了颜,白白胖胖的肉全挤在脸上,活脱脱一个裹着橙柿皮的肉团子。
想必这便是晋王李憬与吴王李恒了。陆昭宁虽未见过,但也猜得出七八分,一一行了礼。
“若不好些,哪能见你们?”
几人笑笑,一一让下人呈上带来的补品,给李泓吟过了目。一番闲谈,李憬本收了脸色,瞧见陆昭宁,却是又皱了眉。
“你何故在此?”
看来自己是莫名接着晋王的火气了。
“回殿下,臣女在此,皆因君恩。”
“于你而言,自是恩典,只可惜晏听白白受了连累。”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对臣女或阿兄,都是一样的。”
李憬搓搓眉,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多言,只拣着她斜侧的位置坐下。倒是李泓吟先敲了乌木榻:“晏听呢?”
“母亲。”最后一道人影终于进了屋,丫鬟紧闭屋门,锁住炭火的暖气。
陆晏听披着清蓝鱼纹斗篷,四周还晕着白气:“该喝药了。”
身后的丫头端着两份汤药上前,一份是青瓷碗盛着的,另一份是红莲白瓷碗。
薛逐清一一用银针验过,方才朝李泓吟点点头。
“姑姑如今也怕苦了?”
李恒笑眯着眼,望向白瓷碗旁的一小碟蜜饯,色泽金黄,瞧上去倒是颇为可口。
闻言,陆晏听回过头来。他堪堪换下斗篷,腰间的白玉佩还缠在上头,牵出几道短促的褶皱,懒懒攀在蓝袍上。
“那是阿宁的。”
他给身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者忙上前,觑了觑李泓吟的眼色,将白瓷碗的汤药端下来,连着一旁的蜜饯。
云黛接过汤药,端至陆昭宁面前。她微微皱眉,当着众人的面,屏吸闷下一整碗,却是没动那碟蜜饯。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阿兄在外也不给她留点面子。
陆晏听在她身旁顿了顿,看着她皱紧但又努力拉平的小脸,又扫过那满当当的小碟,抿抿唇,伸手从她身侧端起蜜饯碟。
“几位殿下,可要尝尝?”
吴王倒是受宠若惊,喜笑颜开拣了颗送进嘴里。李慎仪也给了个面子,眯眼盯着陆昭宁,拈了颗小的。一圈过后,那碟蜜饯又回到她手边。
她看着施施坐下的陆晏听,心情复杂地拣起颗油亮的蜜枣,塞进口中。
还是以往的味道,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今日下朝倒是早了?”
这是同李憬、李恒二人说的,不过瞧上去,在乎的也只李憬一人。
“朝堂上吵的还是老样子。”
他点到为止,虚虚打了个幌,却也不明说。陆昭宁正疑惑,李恒却隔着陆晏听朝她招招手。
“陆妹妹,再给我一颗吧。”
她眯起眼睛,眼皮上下一翻,斜斜睨过去。那李恒脸上却笑成一团,朝她大咧咧伸出手掌,似乎真是来讨要一颗蜜饯的。
陆昭宁一手端起小碟,刚要送至李恒手上,却又临时改了主意,往回一收,眨眨眼:“不给。”
她面上一副掩不住的坏笑,眼角弯成两片月牙,亮晶晶的。
陆晏听侧过脸,将一切尽收眼底,抿唇笑笑:“那给我一颗?”
“嗯?”陆昭宁一双圆眼转去,颇觉几分莫名。他们兄妹二人,向来都是直接伸手,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自己拿自己拿。”
可别耽搁了她同李恒的正事。
前边两位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哑谜,陆晏听弯了唇角,只李恒瘪着嘴,皱眉瞥向那一碟橙黄的蜜饯。
“除非——殿下同我说说,近日朝堂上吵些什么呢?”
“不过就是立储的事儿罢了。”李恒微微后仰,翘起凳子,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探究她。
他伸手去摸碟子。陆昭宁得了回答,索性朝他侧过身,递给他。
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她敛下睫羽,忽然瞧见那俯身而来的橙黄袄子中,夹杂着一抹熟悉的色彩。
“殿下!”她猛然攥紧了李恒的手腕,对方抬起脸,先伸出另一只手先将碟子接过,稳稳放在身前的小案上。
“怎么?”陆晏听微微皱眉,眼神却一同瞟向了李恒。
“您的衣领似乎脏了些。”
她起身离了椅子,径直绕过陆晏听,走到李恒身旁。一股浓烈的迷迭香袭来,她皱皱眉,却难得忍了下来,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径直擦上那干干净净的衣领。
领子朝外轻轻拉开,陆昭宁垂下眼珠,里边赫然是一块莹润剔透的羊脂玉。
外边是同样血红的玛瑙。
同李泓吟的那块成色极为相似。
小臂忽地被一块温暖干燥的手掌攥住。她知道是陆晏听,但却没忍住想将那块羊脂玉瞧得更仔细些。
雪白均匀,质地细腻,温润而又富于光泽,分明是同一块籽料出来的。
“咳咳。”
陆昭宁松开手:“殿下,擦好了。”
“陆小姐真是有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对四弟动起手来了,这可莫被吴王妃知道了。”
晋王笑眼说着,顺手啜了口茶。陆昭宁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不过瞧着自己是这里边最好欺负的,便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吴王妃哪有晋王这般小心眼子,分明是来探病的,却像吃了火药桶一般,也不怕噎着。”
“你这丫头,怎地这般没教养!难怪父皇将你罚在姑姑府上。”
四下忽然沉默了,皇子公主悄悄看了眼李泓吟,却是被面纱隔着,瞧不清神色。
毕竟,这话骂的不仅是陆昭宁,还有姜鸾琴。
除了陆昭宁,今日朝堂上的事,在座几人都略有耳闻。户部尚书上奏,直指礼部今年开销超支,户部难以按实际支出拨银两。
这礼部尚书的大女儿,是晋王妃,而这户部尚书,便是姜鸾琴的父亲。
李憬此人,向来不是个有容人之量的,两人这便算是结下了梁子。
“殿下,阿宁是我妹妹。”
晋王喉头一哽,扫过陆晏听不悦的神色,冷笑一声:“侯府还是太过骄纵女儿了。”
“女儿家本该娇养,阿宁惹了殿下不快,在下也理应赔个不是。”
虽是这般说,可他冷峻的脸上并无半分歉意。李憬瞧过去,颇觉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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