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其芒》
周管家在前面带路,还没进到堂屋,陈允司和团子便看见一堆礼品摆放在屋内。
陈允司扫了一眼,都是些金银玉器和绫罗绸缎,看样子便知是那些朝堂官员送来走后门的。
若是涉事官员较少,只怕他们也不敢送得如此明目张胆。
但他们心里门清,涉事官员颇多,每个人都是脏的,那就谈不上什么干净不干净。
倘若别人送了,自己没送,到时查到自己头上,那不就晚了吗。
团子走上前,随意拿起一盒花钿,一眼便知价值不菲,挑眉道:“阿姐,他们倒是会投人所好,就是他们没料到,你并不喜欢这些繁杂之物。”
倒不是陈允司清高,只是这些东西她平时用不上——因为动起手来不方便,虽说现下担任官职之后不会轻易动手,但她这些年已经习惯如此了。
陈允司上前随意拿起一份礼单:“礼送了,却没落款……倒也有意思。”
周管家行礼道:“回大人,这是京城特有的送礼方式,礼一旦送出,主人就必须收下,因礼单上不会落款,就是想退也不知该腿给谁。”
陈允司勾了勾唇:“然后,等他们需要时,便会自行上门认领。到那时,我就是不帮也得帮。”
周管家颔首道:“大人明鉴。”
团子:“那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
陈允司眼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道:“最近不是有一批北边来的灾民吗?”
团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啊,可以用来救济灾民,权当这些大人们造福苍生好了。阿姐,真有你的,人情没欠下,还可以让他们无话可说。”
周管家上前制止道:“可是大人,这样必将引起他们的不满啊。”
陈允司:“无碍。周管家,你去准备准备,挑几处地方,再安排些人,每天定时给灾民开设粥场,这些礼什么时候花完了,什么时候结束。”
周管家只能按照陈允司的吩咐退了下去。
团子不解道:“阿姐,那些人要是见你不配合,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陈允司随意拿起一尊玉佛看了看:“要的就是这批人狗急跳墙。”
这几日陈允司照常去上朝,女帝对陈允司开设粥场一事多加赞赏,只是那些官员,却是对陈允司避之不及。或是因为陈允司拒绝了他们送的礼,或是觉得陈允司不识抬举,也有的是担心,陈允司的所作所为会牵连到自己。
陈允司却是不甚在意,只老神在在地每天按时上下朝,偶尔去开设的粥场逛一圈,在那群跟踪自己的人面前露露脸。
这几日都在重复着相同的事,倒是有些无聊了。
不过,今日她刚出大殿,便被一位侍女拦住了去路。
侍女屈膝行礼道:“大人,公主有请。”
大崇公主只一位,封号“安宁”,是女帝现下唯一的亲生骨肉。
前些日子被女帝安排前往江南治理水患,直到最近这几日刚才回京,颇受女帝看重和百姓爱戴。
陈允司跟随侍女来到公主府,便见公主正左手持紫檀弓,右手接过侍女递来的雕翎箭,目光尖锐,紧盯百步外的靶心。
公主猛然将弓拉开,下一秒箭矢飞射,正中靶心,箭尾震颤间惊起了檐上的飞鸟。额前碎发的随风飘起,眉间花钿随着神情微微舒展。
她并未立刻接过侍女继续递来的箭矢,而是微微侧身,手持紫檀弓,缓缓将弓抬起,闭上一只眼睛,微微偏头,对着陈允司的方向呈瞄准姿态。
陈允司并未有过多反应,只神色如常地候着,想看看这位公主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片刻,公主勾起唇角,将弓递给一旁的侍女,接过丝绸做的手帕,擦了擦额间细碎的汗珠,盯着陈允司道:“你就是陈允司?”
陈允司行礼道:“参见公主。”
安宁公主:“不必多礼。”
随即走上前来将陈允司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听闻京中盛传新上任了一位尚书大人,为官清冷异常,却心系百姓。不仅一上任就掀了百官的桌子,更是自设粥场,安抚灾民。为民间广为传道,如今久闻不如一见,果真令我眼前一亮。”
陈允司:“公主谬赞,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安宁公主的唇角勾起,颇为满意:“好一个在其位谋其事,若满朝文武皆如陈大人这般,大崇将会是一片新的景象。”
陈允司不语,她对大崇的未来并不感兴趣,只是静静等待这位公主的正事。
“今日叫你前来,一是为了完成陛下给的任务,二是我调查了你,发现你这人确实不错,所以便将你叫来见见。一开始我还不太明白,陛下为何非要我拉拢你,不过现下我倒是有点明白了。”
周遭的侍女对公主的话一脸习以为常,倒是陈允司微微震惊于她的不按套路出牌。而且——她嘴里这些话真的可以放在明面上说吗??
还没来得及反应,陈允司便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随后便被拖着进了一间屋子。
屋中的衣架上整齐陈列着几套做工极为精良的衣裙。料子在光线的照耀下,透露着内敛的光泽,款式并不追求繁复奢华,透着利落与雅致,显然是精挑细选之物。
饶是这些年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现下陈允司也拿不准这位公主殿下究竟想干嘛。
安宁公主向陈允司眨眨眼,笑道:“我刚才见你目光在我衣饰上略停了停,想是觉得样式尚可?怎么样,挑一挑,要是都喜欢,就全部都送你。”
陈允司行礼道:“多谢公主美意。不过,挑倒是不必了,刚刚只是被公主射箭时的所姿态吸引,因而才多看了两眼。”
安宁公主眼中却满是探究地笑道:“你不会是在恭维我吧。”
陈允司从容不迫:“并非恭维,只是微臣没想到,公主还会射箭。”
安宁公主看了眼院子里的靶子,似是在想些什么,道:“小时候见贵族子弟都在学君子六艺,陛下见我有兴趣,便特许我也去学,便学了些皮毛。”
陈允司:“公主自谦了,以公主的靶心,怕是一些男子都没有公主的准头。”
安宁公主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我权当你是认同我的箭术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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