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昙》
话音未落,银鞭脱手而出,在众人眼前摇晃出一道极为漂亮的波纹,肃杀着奔向石蒙的脸。
面对路昙的攻势,石蒙不甘示弱。他今日出来时没带武器,大堂里摆放的桌椅便倒了霉。
石蒙随手抄起一张挡在面前,银鞭挥来,榆木制成的长椅瞬间一分为二。石蒙眉成八字,甩起臂膀,将半截断椅原路打回。
路昙明眸微敛,转而双手执鞭,扫出一道又一道骇人的光弧。断椅被碾成碎块,飞洒得到处都是。
石蒙顿觉不妙,反手又甩出去几张椅子,坐在大堂里的人全都成了受城门失火殃及的池鱼。他们没有武力傍身,倏然遭遇如此境况,不得不四散逃开,缩进角落里。
混乱之中,有一公子偏偏居于原位不动,分外显眼。
他白衣胜雪,浓眉似刃,两指间夹着一把折扇。扇面一展,飘飘然地将危险消若尘埃。
白衣公子收了扇子,悠悠续上一杯热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拈起茶杯,并未立刻送到唇边,而是朝着路昙遥遥相敬。
一饮而尽。
“哪来的公子哥,装什么装。”几招过去,石蒙已然屈于劣势,此刻唯恐天下不乱,似是要将这谪仙般的人儿也一并拖入浑水。
石蒙大喝一声,顺势推翻桌子,筷筒在半空倾倒,里面的筷子如长针暗器般向白衣公子飞去。
白衣公子却连眼睫都懒得抬。
转瞬间,凛风来袭,银鞭破势而出,蜻蜓点水般将一根根筷子弹开。那道把控着银鞭的明媚身影,与阿瑞一同落在了白衣公子的面前。
“看住他。”
路昙丢下人和话,转身迎向石蒙。
大堂内银光烁烁,一记响亮的闪鞭打在石蒙腰间,他的步伐越来越凌乱,呼吸也变得急促。
当众输给一个小丫头太丢脸,石蒙颇为嘴硬:“原来你就这点能耐?”
路昙懒得与他废话,她用银鞭勾住横梁,整个人在空中翻了过来,借着横梁的力,一脚把石蒙送到了楼梯旁。
石蒙被摔的眼冒金星,他还没缓过神来,就又挨了一记鞭子。绒袄讥笑似的裂开大嘴,埋在里面的棉花呼呼地往外滚。
客栈掌柜就躲在离石蒙不远的地方,看到一向蛮横的石蒙被打成这副鼻青脸肿的样子,他心中快活不已。
但他日后总归要在勉城做生意。
客栈掌柜探出头来,用力地朝路昙挥手:“大侠,大侠,已经可以了,不要再打了!”
路昙并不打算停手。
师父曾告诉她,野路子出来的人不会轻易服软,遇上这般对手,一定要打到他们跪地求饶。
火辣辣的触感仿佛连成一片网,烧得石蒙身上生疼。他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想要喘口气,却看见那道令人胆颤的银光直奔他的天灵盖而来。
石蒙眼前晃过一片斑驳,这小丫头是真的想抽死他。
意识到这一点,石蒙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就饶我一命吧。”
路昙迅速收手,她将石蒙逼到角落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能听懂人话了?”
石蒙心跳得厉害,一时说不出话。但他又害怕路昙再次动手,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
“你,过来。”
路昙招了招手,阿瑞连忙凑了过来。他不敢离石蒙太近,只站在路昙的身后张望着。
路昙瞥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回到石蒙身上,“你的荷包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那之前有谁在你附近。”
石蒙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但这小子端着面过来的时候,叫人撞了一下,我就看到我的荷包从他袖口里掉了出来。”
“那是我的荷包!”阿瑞又气又急,“那荷包是我娘临走前留给我的,我一直贴身带着,怎么会突然变成你的东西。”
两人谁也不肯退让,气氛再度陷入僵局。
路昙无言,只觉得好笑。
阿瑞这人一直怯生生的,就算借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石蒙这尊“太岁”头上动土。
石蒙更不可能说谎,他一看就是只有四肢没有脑子的粗人,再加上他那股蛮横劲儿,倘若真的看上了阿瑞的荷包,只会直接抢走,才懒得和众人演这被偷窃的戏码。
不过这小小的勉城,怎会出现两个恰好都用了进贡布料制成的,一模一样的荷包呢。
正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忽而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不妨问问他,那荷包是如何得来的。”
那位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这人也是奇怪,方才还一副置身事外看热闹的样子,现在倒不觉得麻烦了。
但他说的确有几分道理,路昙清了清嗓子,问道:“你那荷包是如何得来的?”
“这……”石蒙面露难色,一时支吾起来。
路昙心下了然,这荷包的来路怕是不怎么干净。
“你不说,我便无法帮你了。阿瑞又不是傻子,没必要冒着丢掉饭碗的风险偷你的东西。若是传出去了,这勉城哪还有人敢收他做工。”
阿瑞紧着领口,用力点了好几下头。
人群里也传来议论声,石蒙在勉城嚣张跋扈惯了,大家遇上他往往都避而远之,生怕惹事上身。
石蒙见状,脖颈一挺,索性将那些破烂事抖了出来。
原来前两天,石蒙带着七星寨的人打劫了一个商队。
都京来的商队富得流油,除了布匹以外,还带了不少价值不菲的东西,全被石蒙和他的弟兄们收入囊中。
石蒙穿不习惯复杂华贵的衣服,恰好身上的荷包旧了,干脆叫人给他缝了个新的出来。荷包能随时带在身上,也算是给他长了脸面,毕竟那用的可是进贡的料子。
路昙有些困惑,石蒙一介粗人,也能将布料认得如此清楚么?
开口时,她却换了个问法:“你身在勉城,怎会知道那些布匹是进贡的料子?”
“还不是那商队里的人说的。”石蒙哎呀一声,“我哪儿懂得这些,他们那个领头的身上还藏着个令牌,金镶玉的,看着就值不少钱,所以我就信了。”
路昙一时语塞。
因为对方有钱,所以说什么就信什么。这石蒙看起来也太不靠谱了吧,他到底是怎么从七星寨那种匪窝里混出来的。
“你认得令牌上的字吗?”旁观许久的白衣公子再度开口。
石蒙没接他的话,倒是看了看路昙,像是在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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