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不善丹青》
江禾无法理解,自己换了地方,甚至换了性别,这都能被裴伽颜揪到。
如若非他刻意追寻,只是偶然相逢的话,则唯有一种可能了。
此即这家伙是个但凡见到画都要驻足的画痴。
江禾猛地念及他那把百金的公子标配扇。
——画痴没跑了。
但是他现在这样是要闹哪样啊!!!
“裴伽颜,我告诉你啊……”
在两人几乎额头贴额头之际,裴伽颜突然转变了方向。他侧过身子,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越到江禾身后。
拿到了想拿到的东西后,他迅速抽身离去。
江禾感受到身上的阴影消失,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她看见裴伽颜正拿着她的图站在不远处,沉静的眸子来回扫着,有些漫不经心。
江禾冲过去时,他也不避不退,任由她夺走手中的样张。
“你夺去也无碍,方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看过好几幅了。”
完犊子了。
江禾见死期已至,索性挺直了腰杆,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架势问他:“公子想说什么?”
“那张……”出浴图几个字突然卡在了嗓子眼。平日高雅惯了,裴伽颜一时觉着这个词有些腌臜,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似乎不大妥当。
“话本的封皮,可是你所作?”
“公子搞错了吧,我不记得自己为你作过画啊。”江禾心头一震,但面上还是若无其事,“你凭何说这画中人是你呢?毕竟这世间美貌男子也不少,何况公子你有颗颈间痣,画上这人可没有。要我说……你可比这画中人好看。”
裴伽颜嗤笑一声:“是不是,难不成我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他将那话本怨气十足地拍在桌面上。
“公子啊,若我是照着你画的。”江禾也笑,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他修长的脖颈,显得那笑有些轻浮,“公子肩颈很美,尤其那颗颈间痣。若是我画,必不会将这一特点抛去的。”
也不知是这几日骚话讲多了,抑或是出于报复他刚才那番举动的心态,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讲着吊儿郎当的话。
她当初刻意没画那颗痣,为的就是在今日这番状况下能够狡辩一下,但她没想到那人会是裴伽颜这个不好糊弄的主。
此刻指出来,倒是也不指望能忽悠他,但能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果然,裴伽颜只是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我呢,大致看过你的画,笔触、笔调、线条、渲染手法以及整体风格都与这话本之上的图并无二致。况且,京城之中极少有人将没骨融于工笔画的衬景之中,这做法……呵,颇有些不伦不类了。”
最后还不忘贬她一贬。
他越说,江禾的头就越低。
“没错……是我,是我的错。”她嗫嚅着,声音抖得像拨错弦的琵琶曲,又隐隐透着一点高亢。
正当裴伽颜以为她要道歉时,她却倏地将头一抬,泪眼婆娑地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是我的错,我不该爱慕公子您,更不该私自作您的**图以解相思之苦,再被那有心之人拿去获了利……”
裴伽颜一张俊脸宛若晴天霹雳,他试着将袖子抽回来,拉了拉,没动。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呀啊啊啊啊……”
真是字字诛心,泪泪泣血。
裴伽颜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这阵仗,当下也不念着兴师问罪了,只想夺回自己袖子的掌控权,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面子逃之夭夭。
但江禾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一拉,江禾就往回拽,每次还多拽一点回来。
“哎哟哎哟,这是咋啦?”
“不知道啊。”
“成何体统呐成何体统……”
周围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说起来,其实魁星街上的百姓们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平日里撒泼打滚骂街的事也没少瞧,这二人吵嘴本没个什么新鲜。但不同于以往的是今天的两位主角都是美男子,这实在是稀罕得紧的。
“你能不能闭嘴?”裴伽颜用扇子遮住所剩无几的脸面,已经忍无可忍。
“呜呜呜啊啊啊啊……”
裴伽颜额角的青筋跳个不停,按下用扇子扇死她的冲动,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不追究就是了,快放开!”
江禾眼泪一下子收住了,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问他:“当真?”
裴伽颜黑着一张脸,轻点了下头。
江禾立即撒开手,在她的蹂躏之下,那精致的袖袍已经皱成了腌咸菜。
她双手合十,含情脉脉地看向裴伽颜:“真善解人意,我果然没有喜欢错人!”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不已。
裴伽颜:“……”
*
是夜,裴府内。
“你抽什么风呢?”这是裴伽颜不知从哪新学来的说法。
自打那日从魁星街回来后,轻羽总是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那张凶神恶煞的大脸配以这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实在是违和。裴伽颜几次三番问他原因,他又总是欲言又止。
“唉。”轻羽又叹了口气,这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他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有喜欢的女子吗?”
“没有。”
得到了这个答案,轻羽的脸色看上去更绝望了。
等裴伽颜签完一份文书再抬头看他时,这个糙汉子已经泪流满面,委屈得像个两百来斤的孩童。
“你哭什么?”裴伽颜骇了一跳,不解地问他。
“大人!不可以啊!”轻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做什么?”裴伽颜险些将手中的竹简砸过去。
轻羽还在哭:“其实前几日您和一个小生拉拉扯扯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他还说爱慕您!大人,裴老夫妇二人就您这么一个儿子,我知道那些个贵人有些是有这种癖好,但您不能被带过去了啊!”
裴伽颜脸黑得能滴出墨汁来,凝睇他有好一会,才憋出一句:
“……你有病啊?”
自己最近是不是和眼泪犯冲?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个覆面小生,就是之前西市的那个女画师,作话本封图的那个!”
“画您出浴图的那个?”轻羽沉思了一会,恍然道,“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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