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不善丹青》
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是时候该上吊了。
这三尺白绫一出,试问哪个勇士还敢上前?
那几个硬要来拉她的仆从见此情形,都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激了她一个不留神吊死在这。到时候真闹出了人命,不是平白给自己找晦气嘛。
“谁也不要拦我!”
江禾显然是提前来踩过点的,知道哪里的房梁最好上吊。只见她轻轻一抛,那一缕白绫就这么顺利地绕过一根梁,又垂下来,在风中轻轻拂动,好不凄凉。
王氏夫妇二人也没想到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这么有种,手忙脚乱地劝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江禾很不讲道理地摇头:“没法说了,没法说了!”
……
不远处的角落里。
裴伽颜领着轻羽一早就到了,此时,两人正看江禾这一出戏看得津津有味。
“大人,您说,江小姐这招能有用吗?”轻羽磕着瓜子,问裴伽颜。
裴伽颜高深地说:“你不懂,王蒙那人虽然世故圆滑,在朝堂之中八面玲珑,可碰上这种撒泼的方式,满肚子的算盘也没地方可打。江禾这种奇招,有时候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你吃什么呢,给我一点。”
他从轻羽手里抢走了半把瓜子,忽略掉此人不舍的表情。
“您少拿点,这是在北街那家王婶五香瓜子买的。”轻羽稀奇道,“您之前不是从来不吃这种街边摊吗?还说什么不符合您的气质。”
“抠搜的,平日里少给你吃还是少给你喝了,不就拿了你几颗瓜子么,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不该你多管的别问。”裴伽颜教育他。
“行,那我问点别的。”轻羽又磕了一颗瓜子,“您为啥要帮江小姐?”
“我帮她什么了?”
轻羽说:“别装了,您前阵子跑了一趟债坊又去了趟吟芳阁,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什么债据,是您弄出来的吧?”
裴伽颜惊奇地道:“你什么时候那么聪明了?看来以后做事得防着你点儿了。”
“近朱者赤。”他本想说近墨者黑,想了想又改了口,“好歹我也是和您一块儿长大的,总得学到点本事。”
见裴伽颜不搭理他,他又张嘴想问什么,却被提前打断了。
“你话什么时候那么多了,能不能闭嘴?”
轻羽瘪了瘪嘴:“我以为你就喜欢话多的呢,那天您和江小姐骑一匹马回来,一路上她那嘴巴就没停过,我看你不也挺开心的。”
“你从哪看出来我开心了?”裴伽颜皱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揣测你家大人我的意思?”
轻羽嘴上说着下次注意,结果下一句就是“您是不是对江小姐有意思?”
要不是现在不太方便,裴伽颜简直就想把这货拎出去打一顿。
他做贼似的瞥了眼王府门口。
此时,江禾正在把脖子往打好结的白绫上放。
裴伽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这么一眼,明明离得那么远,江禾是不可能听到的。
他和轻羽解释道:“画坊今年要招些女画师,总得有第一批来带个头。我觉着她挺有资质,难得遇见这么个人,所以这时候帮她一把,便于日后去当说客。”
“哦——”轻羽恍然大悟。
果然是他们家大人,真是好算计,看来是他想多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可我看江小姐好像对你是一往情深啊,之前那个出浴图,她不就说是因为私慕您才作的么。现如今又要死要活闹这么一出,欸,没准她就是为了您才想办法退的婚呢?”
其实裴伽颜也不是没那么想过,只是没放在心上。毕竟他如此玉树临风又德才兼备,上京迷恋他的姑娘那是数都数不过来,他已经习惯了。
“她长得是挺好看的,画也勉强说得过去,就是人聒噪又俗气了些,配我差点意思。”裴伽颜倜傥摇扇,慨叹道。
*
继算数白痴后,江禾又以撒泼放刁的悍妇为名头,在京城之中火了一把。以至于传到那日春日宴一众人耳朵里时,大家都在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了身。
一帮吃瓜的人当然不知道江禾此番就是为了退婚,纷纷替她可惜,也有个别清醒的怒斥王禹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
这下好了,就算不要脸如江家,也是不能接受被骂卖儿鬻女的。再者,王家那边,也实在怕了江禾这么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主。
虽然王禹反对尤甚,但这婚闹到这个地步,再硬着头皮结,多少有点冒昧了。
很快,江家这边就退了聘礼,王家那边又递来了退婚书。
这场闹剧,终于在满城的注视和唏嘘声中落下了帷幕。
江家。
不论外头风言风语怎么吹,江禾反正是欢神清气爽地乐了好几天。
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哀愁。自打退了婚,对这场婚事寄予了莫大期冀的江安明就同失了魂一般,铺子也不管了,商行也不去了,整日在家中闭门不出,好像被退婚的人是他一样,整座宅邸都笼罩在层层阴云之中。
当然这一切都与江禾没了关系,她叫丫丫搬了把摇椅放在后院,躺在那上面晒了几天的太阳,闲来就溜出去摆摊,过得叫一个自在。
只可惜这样快活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某天,江安明杀来了这儿。他挺着瘦削了一些的肚子,身后跟着趾高气昂的江秀。
还在晒着太阳小憩的江禾清梦被扰,猫似的翻了个身。还是不安稳,总感觉面前有苍蝇在乱叫,于是眼睛也没睁,伸手就在空中乱抓了一把。
“啪——”的一声后,江安明捂着自己的脸,勃然大怒。
“给老子起来!!!”
江禾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江安明在她面前暴跳如雷。
“咦呀,爹,你这脸怎么了,让谁给挠的?”江禾关切地问道,“我屋里有金创药你要不?”
江安明有种一拳打到了牛粪上的感觉,不爽,还沾了一手屎。
深知她的尿性,江安明懒得听她扯皮,直接说:“你二十年来连只王八也画不圆,如今几时会作画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竟是不知。”
江禾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看见站在江安明身后的江秀,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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