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日报》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孟允抒觉得这话一点不假。
随着报业行会建立申请的通过,接下来要处理的待办事项便堆满了她的案头,各位加盟商也纷纷派人送来书信,向孟允抒道喜的同时再询问接下来的各种事宜。
从文昌书坊回来后,孟允抒的大半天都在这些接踵而至的信件与文书中度过,可她即使卯足了劲地干活也不觉得疲累,也没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最终,盛催雪的一句惊疑将她从纷繁的纸堆中拽了出来。
“许大人,你在这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
孟允抒一下午都在给各方官员写信,脑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张王李赵大人,一时没能意识到这位“许大人”是谁。
“盛姑娘,你小声些。”一个男声刻意压低了嗓音,但语气依然急促,“别惊扰了允抒。”
孟允抒曾听过这声音的各种腔调变化,她瞬间意识到声音主人的身份,于是赶紧丢下笔,起身向门口奔去。
盛催雪不解地看着许昭,并未听从他的提醒:“你要找社长就直接进去,为什么——”
她的话说到一半,孟允抒便骤然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惊喜地喊道:“许郎来了?”
许昭转头看向孟允抒,有些窘迫地对她笑笑:“你现在忙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听到这话,盛催雪马上明白了许昭为何会作出那般举动。
她存心想打趣这两人,于是憋住笑意,上了台阶走到孟允抒身边,凑近她做出耳语的手势,说话时却故意提高了声音,好让许昭也能听见
她瞅了眼许昭,故作神秘地说道:“社长,我们报社里有贼。”
孟允抒并不知道方才房门外的景象,连忙向她打听详情:“此话怎讲?”
许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含义,他也警惕地问盛催雪:“盛姑娘,你可有看清那贼人的模样?”
盛催雪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对两人讲述着她刚才的见闻:“方才我从院中经过,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社长门前张望。那男子见附近无人,便蹑手蹑脚地靠近门窗,从缝隙中偷窥里面的景象。”
孟允抒听得毛骨悚然:“竟有此事?”
许昭也一脸严肃地望向盛催雪。
“接着,这人又下了台阶,在社长门前徘徊,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我见状便上前询问,可我一来他就让我别声张。”盛催雪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们说,这人不是贼是什么?”
从盛催雪最后的那句话中孟允抒听明白了,她这是在描述许昭方才的作为。
可许昭却对此浑然不觉,在孟允抒开口之前,他又疑惑道:“此处又没有金银钱财,那贼人想要盗取什么?”
盛催雪说话间已经移步至安全地带,防止孟允抒打她:“此地确实没有金银钱财,但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妙龄女子,那可真是无价之宝。”
“催雪,你整日就没个正形。”孟允抒听出她的调侃,佯装嗔怒道,“连我的玩笑都敢开,真是没大没小。”
盛催雪见势不妙赶忙开溜,一边飞奔一边笑着喊道:“许大人,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孟社长的一颗心早都被你窃走了!”
许昭这才意识到盛催雪刚才是在取笑他,瞬间窘迫得无地自容,连衣衫上的绯色都迅速攀上了他的脸颊。
孟允抒察觉到自己的脸上也有些发烫,她为了给两人解围,岔开话题问许昭:“你怎么突然来报社了?”
“哦。”许昭想起了他来这的目的,“一个时辰以前我收到报社伙计的传话,说你今日事务繁忙,晚上要宿在报社,不回府休息。”
说着,他去墙根旁取来刚才被他放在一边的食盒:“今日你我的行动初见成效,我担心你高兴过头废寝忘食,所以从府里来给你送饭。”
孟允抒没敢告诉许昭,要是他不来,她还真有可能错过晚饭。
“那我们别在这里站着了。”孟允抒见他一脸灿烂地傻笑着,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牵起许昭的手叫他进屋说话:“正好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两人进了办公室,许昭帮着孟允抒清理出桌面的一小块区域,将食盒放上去,随后又起身去搬凳子。
孟允抒打开盒盖,一股菜香扑鼻而来。食盒内的菜品样式不过三种,都是她爱吃的家常菜,但它们都被妥帖地装在暖盘里,以起到保温作用。
孟允抒顿时觉得食欲大增,她摆放好餐盘,见食盒内只有一双筷子,抬头向许昭问道:“许郎,你吃过饭了吗?”
许昭放下凳子,在孟允抒身边坐好,对她微微一笑:“我已经在府中吃过了,你快些吃吧。”
孟允抒并不相信他的话,在她还饿着肚子的时候,许昭绝不可能先动筷子。
她计上心来,将筷子塞到许昭的手里说道:“你方才在门外待了那么久,这些菜恐怕都凉了,你先帮我试试温度。”
许昭却只是抬手摸了摸盘壁,将筷子还给孟允抒,一本正经地说道:“这盘子都还是热的,你放心吃吧。”
孟允抒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索性直接抱住许昭的腰:“不行,你不吃我也不吃。”
许昭惊慌失措地推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焦急地提醒她:“你快放手,这是在外面,万一待会有人进来,让旁人看到成何体统。”
孟允抒自知她的力气不小,但许昭要是真想让她放手,推开她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她才有恃宠而骄的底气。
孟允抒最喜欢看许昭这副手忙脚乱的模样,她起了坏心思,在许昭耳畔笑道:“许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昨夜你和我共度春宵之时,你可有想过如今的窘态?”
“你别说了。”许昭难以招架孟允抒的攻势,只能无奈地拿起筷子,“我听你的便是。”
孟允抒的目的已经达成,于是松开许昭让他好好吃饭。
许昭装模做样地糊弄着这回事,他抬眼时恰巧瞥见孟允抒搁置在案头的那些文书,便转移话题道:“既然户部已经批准了你们的申请,接下来你们就要将报业行会的名称及下属商铺登记在册。”
说着,他小心地将话头和筷子一并递给孟允抒:“关于报业行会的名称,你可有什么想法?”
孟允抒一眼便识破了许昭的心思,但两人要是再这么互相推拒下去,谁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于是她装出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似是不经意地从他手里接来筷子。这让许昭误以为自己的计划取得了成功,颇为自得地笑了起来。
孟允抒望着许昭澄澈干净的双眸,在努力憋笑的同时,大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词汇。
“我当前是有一个主意,但稍后还要与各位同行的掌柜商量。”孟允抒对许昭笑了笑,语气温柔,满怀期待。
“我想将其命名为‘允昭行会’。”
许昭愣了愣,他意识到这个名称是在他和孟允抒的名字中各取一字组合而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阻道:“这不大合适吧,毕竟我不是报业的从业者,没道理将我的名字冠上去。”
“谁说这是你我二人的名字?”孟允抒露出狡黠的微笑,“只是凑巧罢了。”
她言归正传,显出庄重的神色:“许郎,你应当读过‘允文允武,昭假烈祖’这句诗文,了解其含义。”
许昭点点头。这句话的引申义可用于赞美文武双全之人,强调其成就足以光耀门楣,传承先辈精神。
“从事报业的人多为文人士子,我们在外人看来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孟允抒用筷子指指她面前悬着的那支毛笔,“可很多人忘了,这就是我们的兵器。我希望每个报人都能明白这一点,学会使用这份力量,而不只是做一个温良无害的文人。”
“的确。”许昭感慨道,“过去许多民众都被谣言蛊惑,被事物的表象蒙蔽,道听途说人云亦云,可如今他们逐渐明白,在面对新闻时要先考证其真实性。”
动用武力可以强迫人们改变行为,却无法扭转其思想观念。在这一方面,文化行业不费一兵一卒,却胜过千军万马。
接着,孟允抒解释了后半句话的含义。
“我不是第一个从事报业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在我之前有许多人为此丢了性命,但如果没有他们,小报就不会问世,更不会演变成今日的模样。”她对许昭笑笑,“如今报业行会已经建立,我希望报业能后继有人,将那些先驱连同我们的理想薪火相传。”
这是孟允抒为后来者留下的教诲与训诫,也寄托着她对报业未来的美好期望。
“原来如此。”许昭思忖片刻,惭愧地对孟允抒笑笑:“的确是个好名字,是我鼠目寸光。”
孟允抒嗔怪地捏了捏许昭的脸:“你不必这样自谦,一直以来要不是你从旁协助,我哪能有今日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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