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焰影》
大雪不眠,昼夜不分。
京城桥上,站有两人。
孝安疑惑:“小姐,今晚柳公子会在曲沁阁,您不去吗?”
“再去?上赶着当傻子吗?”尚羽嫦扔掉系在手腕上的红绳护身符,转身下了桥。
暮色降临,檐角悬灯次第亮了。
京城长街流光溢彩,临近新年,大红灯笼高高挂,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丫鬟孝安不解其意,只得跟上主子的步伐,下了桥。
“小姐,再有五日就是过年了,您在绣坊定的衣裳还没送到府上,要奴婢明日再去催催吗?”孝安问。
尚羽嫦顿下脚步:“给他的?”
“是给柳公子的没错啊。”
“不管完工与否,都叫绣坊的人烧了吧,尾款照付。”
孝安:“嗯?”
穿过街巷,马车就在前方不远处,她们没两步到了。
“小姐!莫不是你今天受了那苏小姐的打击?你心心念念了柳公子如此之久,就这样放弃了吗!?”孝安将手上提着的糕点甩给护卫姜遂,后同尚羽嫦一同进了马车。
姜遂:“?”
柳则,尚府嫡二小姐心倾之人,人们都说他天之骄子,凤毛麟角,如此好的风评再加上那出类拔萃的样貌,京城这一条街的小姐都想要与柳公子共白头。
先前的尚羽嫦也不另外,要不是死过一回,兴许自己还会傻傻沉浸在这虚伪之中。
“姜遂,回府。”
“是!小姐!”
帘外,月亮虽亏却光影欲动,好不充斥着活力。
尚羽嫦回过目光,语气无比坚定道来:“从此以后,他柳则便是柳则,与我再无一丝一毫的关系。他爱受哪家小姐的青睐都任由他,我无所谓了。”
孝安不懂:“你怎么了小姐?”
外面驾车的姜遂闻言道:“小姐终于开窍了?外边风有些大啊,我刚才听错了吗?”
尚羽嫦:“......”
孝安是一脸匪夷所思的。她缓了一小会儿才说:“应该是脑子通畅了吧?小姐刚才说的的确是这个。”
尚羽嫦无奈笑笑:“你们两也就仗着我性子好,哪有跟主人这样说话的,太无规矩了。”
尚羽嫦舒了一长口气,心中只是默默感谢上天给了她重活的机会,感谢孝安和姜遂都还活着。
前世你柳则靠尚家一步一步爬上那单凭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触及到的权力之上后,非但没有心怀感恩,反而是背信弃义,将义作践。
可怜前世一心只有一人的傻子,在死的前一天,还被“邀请”去了心爱之人与公主殿下的大婚。
尚家何其可怜,帝王多疑,这谋反的流言一旦传开,不管是真是假,一定都是真的。尚书一心为国为民为陛下,却被疑心与谣言杀死。
死的前一天,尚羽嫦知晓了一切,柳则为攀附公主殿下,做了她的好狗,听命于她陷尚书。如此党派如此作为,真是可喜可贺,他们成功了。
连被“邀请”去见证驸马的诞生,也是柳则安排。
好一个恬不知耻,朽木粪土的恶徒小人。
“小姐?”孝安叫道。
“嗯?”尚羽嫦回过神来,附加一笑。
孝安转为一脸沉重,突然绕了个话题:“小姐您听说了吗?城郊死了人!可吓人了!”
尚羽嫦蹙眉:“城郊?是......那起断头案?”
黝黑不见天际的夜,飘着稀疏弱雪,是夜啊,很静。
孝安颔首:“小姐原来你也知道啊!据说真的可吓人了,头活生生被砍下来了呢!”
前世,尚羽嫦也听说过此事,具体是何时间,她记不清了。不过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那段日子里很多人都以为,是鬼邪作祟,但在两个月后,凶手成功被捕。
“被砍头的......是那张家新娘子?”尚羽嫦试着回想那件事。
“什么新娘子啊?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啊,小姐你在哪里听说的?怎么还跟我听说的不一样?”
尚羽嫦:“!?”
对了!新娘子是第二起!
孝安浑身打寒颤:“小姐,你说真的是鬼杀的吗?”
姜遂彻底是听不下去了:“别疑神疑鬼的,更何况这世上哪里有鬼?乱传的也信?还有,这世上残忍的作案手段还少了不成?”
……
“尚二小姐回来了呀。”
尚羽嫦才梳理完断头案一事,刚下马车,就有人赶着上去阳奉阴违。这人是二房屋中的嬷嬷,刘婆。
言行谈吐尖酸刻薄,相貌举止一窍不通,可能二房就是看中了这老嬷嬷这一点,用来对付自己的。
尚羽嫦打量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刘嬷嬷,可是庶母让你在这候着什么人吗?”
刘嬷嬷咧着嘴笑:“这不是在等您嘛二小姐,姨娘叫奴婢在这候着您,是有要紧的事与您说的呀。”
孝安和姜遂都不太喜欢这刘嬷嬷,可以说是讨厌的程度,至于尚羽嫦,自然也不例外。恨得牙痒,恨不得用刀划烂对方那丑恶的嘴脸,再将对方碎尸万段,剁了喂狗。
“劳烦刘嬷嬷了,何事?”尚羽嫦表面笑着。
“明日柳府老太太过寿辰,邀请了尚书府去吃席做客,二小姐记得时辰,还要记得精心打扮一番哦。”刘嬷嬷恭恭敬敬如是说。
待她说完这话,马车轮子碾路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尚府的一家之主从马车上下来。门口马夫接手马车后,尚戍台和管家才走上府门前台阶询问。
尚戍台刚从外面饮酒而归,不算太清醒,站都站不稳当,还得是管家搀扶着。
“时间不早了,都还站在门口做什么?”尚戍台吞吞吐吐问。
嫡二小姐还未发话,作为下人的刘嬷嬷争先恐后:“二小姐出去玩了也差不多此刻归,姨娘让奴婢在这里一直候着二小姐,同二小姐说说明日柳府请客的事情。”
尚戍台:“又出去玩了?还是皮。”
“老爷,二小姐生性活泼,姨娘喜欢的紧,就任由着二小姐出去了,同行者还有姜遂嘛,姨娘稍稍放心,兴许是二小姐今日畅快了些,没注意着时间,不打紧不打紧,既然话也带到了,二小姐也回来了,奴婢就先进去同姨娘说了。”
“学学你三妹,乖巧懂事,就没你那样贪玩...”尚戍台叹气,“多说无益啊,对牛弹琴啊,为父先进去了,明日注重打扮,莫失了你尚书嫡女的身份。”
刘嬷嬷这时候又出声了,她好似不经意间提起,说:“老爷,明日柳公子也会在,是否劝说二小姐注意些言谈举止?”
尚戍台颔首:“我知晓我劝不动你,但你一个女子,还是莫要失了分寸,注重一点自己的脸面。”
尚羽嫦乖乖颔首说是:“是,父亲,女儿谨记。”
刘嬷嬷是跟着尚戍台后面进府的,而后转向往姨娘所在的院子去了。尚书府门外,他们三人还在那。
“小姐!小姐!”孝安撇着一股大气,“这刘嬷嬷此举分明就是在挑拨您和老爷的关系,此番话倒是把姨娘和三小姐夸得顶顶好,真是气死我了。”
姜遂颔首表示赞同:“小姐,刘嬷嬷此话意图太过于明显了,您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不直接怼回去?难不成真是被情所伤,连反驳老婆子的气力都没有了吗?”
“姨娘为女思虑,庶女乖巧懂事,实在是太妙了。”尚羽嫦嗤笑,“都是为奴为婢的,若是没有主子授意,断然没有这样大的胆子。与她斗嘴划不来,你们二人都能听出此中真意,有的人只不过是在装罢了。”
尚戍台,一个,实话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人,真心被狗吃了的小人。为臣,不负圣上不负百姓,为父,既负妻又负子。
“现在的我,不做损利的事,不说无用的话。”尚羽嫦抬脚跨过门槛,“明日是得精心打扮一番,不过是为我自己。”
孝安和姜遂跟上去,前者笑着连连点头:“是的呀小姐,早就该这样了!”
抬头望去,星星无数多,很静,除了三人的踩雪声,便再无。
进了蒹葭院,尚羽嫦就说:“夜安,你们去吧。”
姜遂:“是。”
孝安:“是,小姐,衣裳明早我给您拿来。”
尚羽嫦注视着他们二人各自回到自己侧屋的背影,久久不动。等不见人影时,她也没有回屋。
正大雪肆虐,狂风怒吼。
一旁的枯枝托起一团一团的松雪,风过,扫空,丝毫不留情面。
枯木醒,旧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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