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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驯狼手札》

2. 仗势欺人

“呃,呵呵……”孙老板干笑,“公子,我看楼上那位小姐是冲你来。如今,大家姑娘能出入歌舞楼,不是未来掌家,就是将来科举应试、登堂拜相,入朝伺候女帝的贵女,不能轻易得罪啊。”

楚天机勾起薄唇:“既然她的来头这么大,又怎么会怕一方富绅?孙老板拦我也没用。”

“不是,楚公子,你是本地人,能耐大,请你帮忙出手解决……”

孙老板见他径直出二门离开,听到小厮喊“楼上没了动静”,只得赶紧跑回去。

未央楼后的巷道幽深寂静,一辆不大的青帷马车静静停驻在巷子里。小侍飞鱼立在车前,神色踌躇,欲言又止:“国公爷……”

游雀瞥他眼,径直上前打起车帘,蛐蛐:“这么没眼色呢,不会给国公掀帘子?”

楚天机蹙着眉头,仍思索着那张扬的小姑娘,抬步登车。

甫一入内,便见到本该在楼上打架的少女,此刻堂而皇之地霸占他的软座,指尖捏着块蝴蝶酥,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见他进来,还冲他眨了眨眼。

——这丫头还是这么肆意而为啊,也难怪飞鱼欲言又止。

楚天机眸光微沉,朝外冷声道:“飞鱼,差事越当越回去了?”

飞鱼扑通跪下:“属下失职,请国公惩罚。”

游雀看到走来的清大胖,猜到车厢里人的身份,摸了摸鼻子,默默退至一旁。

车内,云簪瞧他借题发挥,唇角一翘:“楚国公既然觉得下属做错,不如孤替你杀了他?”

楚天机哽住,拂袖坐下,指尖在车壁上轻叩两下。

外头飞鱼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来驾车。

马车轻晃,云簪倚着软垫,忽然道:“孤渴了。”

楚天机瞥她眼,茶盏分明就在她的手边,真是被养的骄纵无礼!

“飞鱼是楚家的人,不劳殿下费心。”

语气冷淡,似两人不熟。

云簪觉得这人就是榆木脑袋。

指尖拨弄腰间的龙凤玉佩,眸光清凌凌地睨去:“孤特意来接你,你就这么不领情啊?”顿了顿,又笑起来,“方才那胡旋舞跳得不错,回东都后,孤给你置办身专门跳胡旋舞的衣裳,再跳给孤瞧瞧。孤很喜欢。”

楚天机抬眸,夜明珠的光映在彼此眼底,衬得他眸光如霜,衬得她皎若天上星。

“臣习武是为强身,而非供人取乐。”

“你能在未央楼跳舞给百姓观看,就不能跳给孤看?”云簪忽然倾身凑近。

楚天机立刻往后退,后背几乎贴上车壁:“殿下自重。臣与孙老板有约在先,学成后登台一次,权当了结。”

“吁……”马车骤然停住。

云簪顺势向前栽去。

楚天机下意识伸手去扶,指尖触及她手背刹那,如触电般缩回去。

云簪按着他的膝头和旁边的小几稳住身体,直起身时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噗嗤一笑。

“怎么回事?”楚天机尴尬地转向车外,语气沉沉。

“国公爷,有刺客。”飞鱼守在车侧。

游雀已迎上前去,出剑迅捷,剑光如练,瞬息拦下六道黑影。

车内,楚天机转回目光,却见云簪老神在在,不由蹙眉:“殿下倒是镇定。”

“又不是来刺杀孤,孤怕什么。”云簪托腮,笑嘻嘻,“你这么看着孤干吗?”

“那是来杀我的?”楚天机冷笑反问,“我一不结党,二不营私树敌,什么人要取我的性命?”

云簪见他神色淡漠,不由轻笑,纤纤玉指一根根数来:

“孤听说你性情孤冷,手段狠绝,初到庆宫就毒翻百余宫人。宫中宫侍哪个不惧你,不想你出事?

对了,此事在东都民间,赖在孤的头上。你欠孤一个人情。孤的名声贵着呢!”

楚天机不搭理她,细听外面的打斗声:“小心。”

一根铁蒺藜划破车帘,钉在在车壁。

云簪被他及时按头避过,外面清大胖问来,就道:“无事。楚国公在呢。”

清大胖舒口气:“请国公多护着殿下。外面就交给我们吧。”

他恼了,扬手把几枚拦下的铁蒺藜飞出去,让交手的刺客好一顿忙乱。

云簪与楚天机对了眼,见他收手撇脸,继续先前的话题:“呵,你是怕孤死了么。你就守活寡了啊。”

楚天机真是烦死她吧唧吧唧乱说话的嘴。

云簪扳第二根手指:“你身为楚国公,肩负楚家旧部兵权。又有东方川大元帅替你压阵,你还是她徒弟。你不争,就已经权势滔天。

天下武人,凡想出头,哪个不想你出点事,好取而代之?

更别提——”

忽然再次前倾,吐息如兰,“你是母皇钦定的太女夫婿,未来的皇夫。太平盛世,这人就喜欢有权争权、无权谋利。天下适龄者,眼红你位置的人……怕是比孤口袋里的钱都多了。”

楚天机的眸色愈发深:“臣早已得陛下允诺:凡臣不愿,即可……不娶。”

“不娶?”

——想得美!母皇这等精算人,说得定是“不嫁”。孤给你三分薄面。

云簪眯起眼睛,笑得也更明媚,“当年是谁对个小乞丐说‘别怕,哥哥护着你’,还说要护一辈子?”

楚天机的眸光骤凝,再待不住,掀起车帘,纵身跃入外头的战局。

——那时,你乔装打扮成痴傻乞丐,诱我要承诺。

夜色里,袖中的碧影乍闪,翠绿蛊蛇疾射而出,狠狠咬在来袭刺客的面门。

“啊……”那人惨叫,抬手抓蛇,竟生生扯下块发黑皮肉。

慌乱中,他下意识掏取腰间的解毒药,没来得及服用,就毒发倒地。

余下的刺客见同伴一死一擒,领头呼哨一声,三人三个方向逃去。

守在车旁的清大胖望向车帘下观察铁蒺藜的云簪,见她微微颔首,当即吹响铜哨。

潜伏暗处的隐卫悄无声息地追袭刺客而去。

游雀拎起擒拿住的刺客,架刀逼问:“说,谁派你们来刺杀国公?”

楚天机瞥见刺客的眼神视死如归,抢步上前,想卸下他的下颌,却迟了半步。

那人咬了牙关里的毒药,很快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这……死士?”飞鱼倒吸口凉气。

楚天机阴沉张脸,转看地上被蛊蛇吸血的另一具尸体,示意游雀搜身。

游雀避开蛊蛇,小心从这人手里摸出药瓶,双手奉上。

楚天机闻过瓶中药味,眸色晦暗:“以南蜀的雾朝花入药,懂这种方法的人一定是南蜀人。蛊蛇不吸普通人的血。唯有血中带毒,才会吸引蛊蛇嗜血。”

目光一撇,看向车帘下扔掉铁蒺藜的云簪。

云簪抬头,应了声:“有道理!铁蒺藜上也带毒符合南蜀人的行事作风。”

明显意有所指。随后,她又坐回车内。

游雀脸色发急:“国公,若这是南蜀来的刺客,莫非……”

“府君大人出事了?”飞鱼快口接道。

“母亲!”楚天机猛然转向马车,几步跃入车内,一把按在车壁和座椅,将云簪禁在角落,“南蜀发生什么事?”

云簪唇角微扬,往前探了身。

楚天机意识到这处境会让她得意,收敛神色,急忙回座。

云簪微笑:“随孤回东都,你自会知晓。”

“飞鱼,改道南蜀!”楚天机知她要挟,吩咐外面。

“恐怕由不得你哦。”云簪素手轻扬,掀起车厢内的窗帘。

马车恰在这时驶出紫燕郡。

清大胖上前,站在大道中央,接过下属递来的马缰,翻身上马,一声令下,千余铁骑宛如幽灵,自官道两侧列阵而出,在月夜下甲胄铿锵,犹如杀神。

他同帘侧的云簪对了眼,点头喊道:“启程,回东都!”

车外,飞鱼与游雀对视,在跳马灯的光下显出担忧,问车内:“国公爷……”

云簪挑眉,替他回答:“国公爷说了,启程回东都。”

飞鱼和游雀两两对视,驾驶马车,被军队裹挟而去。

楚天机面沉如水:“陛下允诺我来去自由。殿下这是何意?”

“母皇是母皇,孤是孤。孤想做的事,你的陛下也管不了。”

云簪自得绽笑,忽然伸手,指尖点向他眉心,“孤说了,要你回东都。”

楚天机后仰避开,然而车厢狭窄,再避就到门口。

他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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