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养珠手册》
“哥哥大懒虫,睡了好久还不起床。”
陈逢细白指尖戳戳许过嘴角,没得到反应,颇有些泄气,提高声量:“哥哥,太阳晒屁股了。”
贩卖儿童嫌疑人落网两天,这两天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少年英雄的报道。
许过全身多处外伤,软组织挫伤,几处轻微骨折,看起来惨烈但检查结果出来并不严重。
高热是过度疲劳引起,一直睡觉是因为体力严重透支,身体正在自我修复。
陈逢眼眸澄澈,没有丝毫阴霾。
“哥哥,起床了。”她还不肯放弃。
“小逢,过来。”
陈明之瞧见陈逢半个身子悬趴在病床上:“让哥哥再睡会儿,不要打扰哥哥。”
陈逢不情不愿,直勾勾盯着许过,见许过双眼紧闭始终没有反应,收回手。
“好吧,哥哥好好休息。”
陈明之走近,揉揉陈逢剪的只剩下半寸长头发的小脑袋,细软的毛茬并不刺手,触感像猕猴桃。
陈明之揉了两下,陈逢不耐烦躲开,鼓起脸颊,瞪大眼,气鼓鼓的模样宛如大眼青蛙。
“爸爸,为什么要偷偷剪掉我的头发?这样好丑。”陈逢抱怨。
“爸爸才刚刚开始学习理发,对不起,下次爸爸注意。”陈明之真诚道歉。
陈逢被救之后哭了很久,哭得精疲力竭后便睡着了,再醒来,已经完全没了任何关于人贩子的记忆。
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的失忆,是遭受剧烈创伤或强烈情绪后出现的心理防御。
“爸爸,你失业了吗?”
陈逢眼中闪过疑惑,片刻后恍然大悟:“不然爸爸怎么会连理发的钱都没有?没有关系,我有压岁钱,可以借给你。”
毕竟剪头发才五块钱,五块钱都没有了吗?
陈逢脑洞大开,说的是借给陈明之,而不是给他。
陈明之听出来陈逢的言外之意,一时哑然,扫了眼病床上的许过。
给许过买零食几大袋可以用她的压岁钱,到了他失业,却变成了借给他。
“可是爸爸没有钱还给你,怎么办?”陈明之佯装失意,起了逗弄心思。
陈逢不可置信:“爸爸,你不工作了吗?”
“爸爸没有失业。”陈明之失笑。
陈明之刚将毛巾拧干,突然接到急诊室电话,陈逢自觉接过毛巾,承担起给许过擦脸的任务。
陈逢爬上病床,脸对脸凑近着瞧,许过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再次不见了,脸颊凹陷,眼角青紫也还没消。
陈逢瘪嘴吸吸鼻子,心疼地吹了吹,替许过擦脸的动作轻了又轻,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他。
“哥哥,吹吹就不痛了。”
擦完脸换擦手。
脚下一滑,推倒放置脸盆的独凳,脸盆坠落“哐当”一声,好大的声响。
陈逢整个人倒在湿答答的地面,抽噎了两声,慌忙双手捂紧嘴。
她没看见的地方,许过手指动了动。
许过做了个很长的梦,被突然的动静叫醒。
许过睡得太久,尝试下床扶起陈逢,但身体很沉重,胳膊抬不起来。
等他再醒来时,天差不多黑透,陈逢伏在他右手边,握着他的手,睡颜恬静。
“醒了,饿不饿?”陈明之守在一旁看书,余光瞥见许过睁眼,立即放下书。
许过见到陈明之,目光一下沉了下去:“陈叔,小逢她……”
陈明之手指搁在唇前,示意许过先别说话,将陈逢抱到另一张病床上,这才开口。
“肩膀的伤口已经处理了,医生检查没有其他问题。”
陈明之明白许过的意思,顿了顿,继续:“小逢都不记得了。”
许过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他有很多话想和陈明之说,但因为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陈叔,我能见杨警官吗?”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说的是宋惠。
陈明之无声叹了口气。
警察审问中麻秆交代捡到许过时,许过已经满身的伤,他们是担心许过病死了会传染给其他的孩子,这才扔掉许过。
那许过一身的伤是哪儿来的?结果不言而喻。
这两天睡得太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反倒没了睡意。
许过小心翼翼翻动了下身子,陈明之便从陪护椅上起身:“哪里不舒服?”
许过愣怔了下,“没,没有,只是睡不着。”
“陈叔。”对未来的迷惘,还是促使着许过二次开口,“我会去福利院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真的有人愿意收养他吗?
陈明之轻笑。
每当陈明之认为许过小小的身体里其实装着一个大人时,许过又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昨天夏奶奶来看望过你。”陈明之声音温润柔和。
报道虽然没有点明许过的身份,但夏老师还是猜出来是许过,特地找到陈明之想来医院探望许过。
“夏奶奶想问你,愿不愿意去她家。”陈明之没卖关子。
陈明之的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扔进平静无波的水面,涟漪泛起,心神激荡,许过久久没敢相信。
黑夜将许过愈发酸涩的眼眶藏的刚刚好,他嗓子堵了一下,嘴角抽动不受控制。
好一会儿,陈明之才听见许过的声音:“陈叔,我可以吗?”
一旁睡梦中的陈逢突然嘟囔了句:“哥哥!你别怕,我在。”
陈逢的一句梦话,让许过的牙龈既酸又胀,他再也忍不住,明知道没人看见,还是双手搭在眼皮之上,将眼泪困在手心里。
担心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即将有了好结果,许过恢复得很快。
陈逢双手架起,使出吃奶的劲儿,脸憋得通红,许过单手撑上扶手试图起身,被陈逢一声娇呵制止。
“哥哥!医生说你这半个月不能走路。”
许过小腿和左胳膊轻微骨裂,需要静养,但病房里待得久了很闷,许过想出来透透气。
病房区地面贴了瓷砖推起来不费力,谁想到外面路面粗糙,陈逢那点力气没多会消耗了个干净。
让比自己小的小姑娘这样训,许过摸摸鼻子,磨不开脸,双颊微微红。
“哥哥,看我的。”
陈逢自信拍拍胸口,蹲守了好半天,拉住某个经过的路人,朝人眨巴眨巴几下眼睛,甜甜开口:“漂亮姐姐,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推我哥哥,我们想去小花园。”
很少有人能拒绝长得像洋娃娃,又嘴甜的小姑娘。
陈逢达到目的,向前两步和许过并排,将原本的位置腾出来给好心人,还不忘礼貌道谢。
“谢谢姐姐!”
虽然叫小花园,但花园里一朵花没有,只有草皮和四季常青树。
陈逢站在许过面前,双手张开,深呼吸拥抱阳光。
许过学陈逢闭眼晒太阳,没想到眼刚闭上,立刻被温热的手指撑开。
陈逢水蒙蒙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许过面前。
“哥哥,你累了吗?”
“没有。”许过顶着并不舒服的姿势,眨眼失败。
陈逢手指拿开,隔空点点许过结痂的伤疤,想碰又不敢碰,凑上去吹吹,吹着吹着,眼眶一酸。
“哥哥,你睡了好久,我好害怕你和妈妈一样不醒来了。”
顷刻间眼眶里蓄满了泪花,陈逢哭得抽抽搭搭。
陈逢不清楚许过明明跟宋惠回家了,为什么再见时她的小哥哥满身是伤,睡了很久。
她只知道,她很心疼。
许过抬手为陈逢擦眼泪,不想眼泪多得怎么也擦不完,沾湿了他的手。
许过手悬滞在半空中停下动作,眼里除了惊讶外,更多的是无措。
惊讶是因为小黑屋里勇敢安慰其他人的陈逢,却因他睡了很久说害怕;无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陈逢。
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回应。
陈逢好像很勇敢,又好像很爱哭,动不动就掉眼泪。
“哥,哥哥,你愿意当我的哥哥吗?”陈逢睫毛颤了颤,晶莹的泪珠滑落,楚楚可怜瘪起嘴。
许过迟钝点点头,到底是答应了。
下一秒陈逢破涕为笑,虚虚抱住许过。
“哥哥,你真好。”
直白而真诚的赞叹,令许过双耳发烫,难以自持的满足感自心底漫起。
阳光暖洋洋落在身上,再加上一路花费不少力气,困意来势汹汹,陈逢坐在长椅上头点了又点。
阳光下,陈逢面上细小的绒毛镀上一层浅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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