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并没有被珀尔修斯的说辞迷惑，她轻轻推开了他，语气冷静：“你见过‘暴君’吗？”

珀尔修斯摇摇头：“没有，他很神秘。”

“那你怎么确定他会出现？”雪代追问。

“只要你死了，他就会出现。”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似乎是怕雪代误会，又补充道：“并不是让你真的死，而是假死。”

雪代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我有路子，丧钟会里面，据说有假死药。”珀尔修斯压低声音说。

她出言讽刺：“你确定不是小说看多了？”

珀尔修斯辩驳：“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有假死药不是很正常，不过这东西属于灰产，得有路子才能搞到。”

“那你怎么知道？”雪代问。

“丧钟会的组织者，据说以前是个医生，还是一等公民，结果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栽了跟头才进来的。”珀尔修斯说的头头是道。

“噗哧。”雪代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带着几分揶揄：“我看你不是去做杀手，是去做八卦记者了吧。”

见雪代笑了，珀尔修斯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握住雪代的肩膀，语气郑重：“你等我，我会帮你逃出去的。”

雪代没拒绝，她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抚上珀尔修斯的脸颊，看见他倏然瞪大的眸子，笑了：“好，我会等你的。”

直到珀尔修斯离开之后，她才收起脸上的表情。

不能全然信任珀尔修斯，她必须另寻出路。

中午的食堂喧闹异常，空气里弥漫着人潮拥挤所特有的、令人窒息的闷热，雪代踏进这片蒸腾的人浪，就像一只幼鹿误入了象群一般。

平时她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食堂的，可今天不一样，她要来找人。

她沿着墙角往前走，虽然有执法人员在，没人会傻到在食堂对她出手，但那些流连在她身上的肆意目光却避无可避。

雪代垂下眼眸，不与任何一个人对视，直到她找到她要找的人。

她在那人面前坐下。

“哟，稀客。”红发女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她，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怎么，改变主意了？”她伸出手递到雪代的面前，意思很明显了。

而雪代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劳动券放在她摊开的手心。

果然不是自己赚来的，花着就是不心疼，雪代想。

看着掌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券，红发女人挑眉笑了：“也行。”说着，她手腕一翻，利落地将券收起。

“说吧，你想要什么？”红发女人手中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餐盘里的饭菜。

今天的菜色不怎么合她的心意，她想。

“你知道帮派吗？”雪代问。

“哦？”红发女人来了精神，双手交叉抵住下巴，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凑近她：“当然，我的小可爱，你想打听哪个？”

雪代无视了那个昵称：“黑铁集。”

“啧。”红发女人面露不耐。

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表情：“黑铁集有什么意思？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猩红姊妹？”

猩红姊妹？珀尔修斯并未提过这个。

雪代心中微动，装作感兴趣地提问：“那你说说看？”

红发女人兴致勃勃：“猩红姊妹虽然不如那些个老牌帮派有名气，但有一点很适合你，里面的成员全都是女性。”

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像你这样可爱的小绵羊，也不想被那群臭男人吃干抹净吧。”

雪代点点头，像是认同，随即话锋一转：“你的意思是要被像你这样的女人吃干抹净吗？”

红发女人咯咯笑起来，眼神暧昧地扫过雪代：“如果你乐意的话~”

雪代没时间在这里同她胡扯，开门见山道：“我不准备加入任何帮派。”

红发女人瞥了一眼她的腕带，之前几次接触她从未细看，如今才发现这只小绵羊手腕上的根本不是什么白色，而是灰色腕带。

灰色，就代表她的罪名并非板上钉钉。

“你想出去？”红发女人很敏锐。

“如果可以的话......”雪代并没有否认红发女人，她迎着对方探究的目光，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我想见一见‘暴君’。”

黑铁集是一群由黑色罪名的人组成的精英帮派，而“暴君”可以说是里面的灵魂人物了，但几乎没人见过他，他被人传诵得神乎其神，其主要原因是，他有本事把犯人从这里送出去。

无论他拥有多严重的罪名。

“你找他做什么？”红发女人追问。

雪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

食堂里翻涌的热浪裹挟着汗味和食物的味道，再加上那些像蛛网般粘附在皮肤上的、无处不在的窥视目光，这一切都让她有些缺乏耐心了。

“我以为我给你的劳动券已经足够让你闭上嘴巴了。”

红发女人听出雪代的语气不好，识趣地做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你吃完没有？”雪代目光扫过红发女人盘中几乎未动的饭菜，明知故问。

红发女人耸耸肩：“没吃，不过无所谓。”

“说吧，你想去哪里继续我们的话题？”她问。

“去我的宿舍。”雪代说。

这个点回宿舍的人不多，毕竟大多数人下午还要继续劳作，雪代准备将红发女人带进宿舍时，一旁的执法人员走了过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

雪代刚要挂上笑，向她解释，红发女人却直接迎了上去，她拉过执法人员，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执法人员的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冷冷一扫，只丢下一句：“十分钟。”

红发女人立马笑嘻嘻地应了，一把拉起雪代就往屋里走。

“你上次不会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进来的吧？”雪代忍不住问。

“保密。”红发女人没回答她的问题。

她扫了一眼两张床铺，目光停留在空的那张上面，语气满是调侃：“哟，萨嫚这是主动搬走了？”

“你认识她？”

“当然。”红发女人毫不客气地坐在雪代的床上，耸耸肩说：“萨缪尔家族的大名人，谁不知道。”

雪代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但眼下显然有更要紧的事。

她顺势在那张空床板上坐下，继续刚刚的话题：“我怎么样才能见到暴君？”

“呵呵。”红发女人低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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