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末晞》
《天山诗魂》
风雪像无数把锋利的匕首,切割着边疆的夜空。杜勇裹紧白大褂外的军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黄万千身后。医疗队的吉普车陷在三公里外的雪坑里,他们只能徒步寻找牧民求助。
"前面有灯光!"黄万千突然指向风雪中一抹微弱的橙黄。
那是一顶哈萨克毡房,孤零零地立在风雪中,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杜勇刚要上前敲门,一个黑影突然从羊圈后窜出来。
"站住!"一声稚嫩却凶狠的呵斥。
油灯的光晕里,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哈萨克少年拦在羊圈前,怀里抱着一把冬不拉。他个头不高,约莫一米五左右,但在风雪中站得笔直,像一块倔强的界碑。
"汉人!别想偷我的小雪豹!"少年用生硬的汉语喊道,手指紧紧扣在琴弦上。
杜勇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少年身后蜷缩着的生物——那分明是一只冻伤的牧羊犬,后腿结着冰碴,正瑟瑟发抖。
"我们是来治..."杜勇解开医药包,用蹩脚的哈萨克语解释。
黄万千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这位年长的医生清了清嗓子,出乎意料地唱起了一首哈萨克民谣:"天山下的白月亮啊——"
歌声苍凉悠远,在风雪中回荡。少年瞪大了眼睛,怀里的冬不拉突然"铮"的一声,最粗的那根弦断了。
毡房内,油灯摇曳。杜勇跪在羊毛毡上,小心翼翼地给牧羊犬清理伤口。黄万千则接过少年递来的冬不拉,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根缝合用的羊肠线,熟练地更换断弦。
"你们...不是林业局来抓雪豹的?"少年盯着杜勇的动作,语气缓和了些。
黄万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窗外。那只被包扎好的牧羊犬正欢快地追着杜勇的医药箱玩耍,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状的脚印。
"它叫'雪豹'?"黄万千笑着问。
少年——他自我介绍叫阿克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起的名字。去年冬天它在雪地里救了我家的羊群,跑起来像雪豹一样快。"
马奶酒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毡房。三巡过后,阿克江的脸颊泛起红晕,毡房顶的积雪被他们的歌声震得簌簌落下。
"你会写诗?"阿克江突然凑近杜勇,"汉人的诗都是'床前明月光'!"
杜勇笑了笑,蘸着药酒在案板上写下:"明月是药引,治不好乡愁。"
黄万千突然夺过笔,续上后半句:"除非遇见,阿依丁的冬不拉。"
阿克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抱起修好的冬不拉,弹唱起一首古老的哈萨克民谣。杜勇虽然听不懂歌词,但能感受到旋律中草原的辽阔和雪山的巍峨。
黎明时分,风雪停了。三人在界碑旁分别,阿克江塞给杜勇一卷羊皮:"我的新歌,叫《两个汉人圣人》..."
杜勇展开羊皮,发现曲谱边缘画着简笔画:一幅是他给牧羊犬扎针的样子,另一幅是黄万千在洪水中修桥的场景。
黄万千从背包里掏出一部卫星电话塞给阿克江:"下次雪崩,按1键。"
杜勇则点了点少年的眉心:"少喝烈酒,你的高音会更高。"
马蹄声渐渐远去,阿克江站在界碑旁久久未动。风掀起羊皮卷的背面,露出一行汉字:"身如界碑守四方,心似冬不拉弦长"。
《牧星人》
天山裁下一角夜色,
给你做冬不拉的琴囊。
我放牧的每颗星星,
都学会用汉语发光。
马奶酒里泡着唐朝的月亮,
药箱中收着哈萨克的霜。
当你在毡房外咳嗽三声,
整条银河开始熬止咳的汤。
我们的友谊不用翻译——
你弹断的弦,是我接骨的银针;
我写残的诗,是你补上的副歌。
界碑站在中间,
左肩落着雪,右肩落着雪。
阿克江在毡房前支起鎏金铜釜,羊脂膏润着雪水,沸出长安曲江池畔的柳色。他解下绣满星斗的挂毯铺地,三只错银酒杯里——
一只盛着碎叶城的月光,
一只漾着天山巅的云浆,
最后那只青瓷盏,
是杜勇药箱里温着的汉方。
"喝!"阿克江的冬不拉扫过琴弦,震落毡房顶的积雪,"这酒是去年赛里木湖封冻时,我凿冰藏的。"黄万千接过酒盏的刹那,釉色里忽然游出条唐朝的鲤鱼。
杜勇以银簪代箸,敲盏吟道:"浮云牧马,终成知己。"话音未落,阿克江的皮袍广袖忽如胡旋舞般展开,抖落出葡萄干与巴旦木,竟在案几上排成《阳关三叠》的谱式。
夜半时,黄万千摸出罗盘置于席间,指针忽指向阿克江心口:"你这儿,还堵着去年误会时的风雪。"阿克江大笑割开皮囊,马奶酒泼在罗盘上,霎时凝成三尊小小冰雕——
一尊捧药臼,
一尊抱键盘,
一尊正拨动星光做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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