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女帝夺权记》
二月十七清晨,观南已率先锋部队急行四十里来到汝州城。那一刻,她才真正亲眼见到战争的残酷。城墙前,敌军士兵与己方士兵的尸体交叠在一起,在半面城墙上搭起人梯,血液将护城河染成血色。
士兵们不敢去清理尸体,只敢将石油自城墙浇下,熊熊大火将活人与死人一起烧为灰烬,少数幸存者拖着只剩半截的身体挣扎着逃离,凄厉的喊叫让奔袭了一天一夜的观南不禁呕吐了起来。而这,只是一座未被敌军重点进攻的城池。
失去右臂的安抚使向猛地一震,随后不安地向观南行礼。
“陛下,昨夜我城突遭敌军猛攻,我方士兵伤亡五百,歼敌五千,所幸阵地未失,但驻扎此地的将军被一发流矢击中,不幸伤及心脉,已殉职。臣昨日已向陛下求援,不曾想援军今日已至。”
“敌方现在有多少人。”
“二万人。四千已被打散,围困山中,一个时辰后就会被尽数剿灭。一千左右成功突围,怕是已经逃回了敌营。如今敌营因还有一万多人。”
“你还要多少人?”
“回陛下,需五千人。”
“先前你们曾以八百人的兵力挡住敌军一万人的进攻,怎么这回竟敢要五千人。”
安抚使跪地请罪:“陛下恕罪,臣一介文官,定是不如将军。如今臣也无力编排战术,只能尽力填满山中战线。”
观南倏地抬头,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既为文官,手怎么断了?”
“臣,臣曾发现战机……”
“一位不懂战术的文官,是如何发现战机的?”
“臣……”
“城外堆积的尸山不是昨日一夜堆成的吧?”
“你们的山中防线失守过?那我怎么没有看到军报?”
安抚使猛然抬头,抬起左袖。须臾间,数十根毒针射出。观南早已有所准备,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十根毒针击打在厚厚的城墙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都说,我都说。能不能饶我一命。”
两位属官按住安抚使肥胖的身躯,观南优雅地蹲下,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像雕刻艺术品一样轻轻将安抚使的拇指指甲盖挑去。
一声凄厉的喊叫传来,观南起身,用刀尖抬起安抚使的下巴。阳光的照耀下,观南白净的面容上浮现一个温柔笑容,那一刻,她美得仿若神明降世。鲜红的血液自刀尖流到手上,又为她平添一份妖冶。她偏头到:“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是是是,我都说。”
突然,一支冷箭袭来,一位谋士持剑挡下。偷袭者被一旁的士兵制服。
“你的右臂是怎么回事?”
“我,我昨夜谋杀将军,被他斩断的。”
“你们的下一步是什么?”
“找到虎符,叫山中伏兵撤军。”
“还有呢?”
“叫主力来援,然后,然后一网打尽。”
“最近一次联系唐军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我叫他们午时来攻,那时无论如何,我都至少可以控制住城内守军。”
“真是个好主意呀。”观南收起兵刃,“通知二千先锋出城助守军守山,留五百人保卫后方,剩下的在城墙上据守。至于你,”观南狠狠地掐了一下他还在流血的下颚,安抚使的面色再次扭曲起来。“跟在我身边,若是此次敌军尽数被歼灭,朕可饶你不死。若不成,就是朕兵败被俘,也有本事先杀了你。”
营中,安抚使全盘交出了间谍名单,并辅助完成了战略部署。午时,唐军果然来攻,但行至山中,被早有准备的吴军埋伏。以牺牲三百人是代价,诛杀敌军两万人,而领头的塞北将军许永昌被五花大绑着送入营中。一进门,他就向观南叩头请罪。
“陛下恕罪,臣是贵国,不,圣朝建州知州晏江的好友,今日愿投靠圣朝……”
“朕凭什么信你。”
“臣原为伪朝兵部尚书楚晖最信任的下属,这次主攻是我全权负责。我知晓现在的兵力部署和……”
“可是此次进攻失败,他们不会调整战略吗?”
“但此地西北方向二十里一处营地,储存着军中一个月的粮草,短期不好移动。陛下若现在去烧,定可使伪朝军队进入断粮处境。”
“来人,将这两人都绑了,关押在茅房。若是我二日内无指示,就把他们都杀了。”
“别,粮仓在正北方向十里,有三万人把守。”塞北将军叫到。
观南打了个手势,属官将他的五根手指尽数折断。关节的咔嚓声,伴随着凄厉的求饶声,观南重重碾过他的手,更激昂的惨叫响彻天际。
“你可想清楚了,朕要是回不来,他们可就要将你的骨头一寸一寸捏断。”
“臣,臣,臣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入轮回。”许永昌连连叩头,将额头磕出了一个血窟窿。
观南摆了摆手,示意下属将许永昌和安抚使拉走。
一个幕僚拱手,“陛下当真要前往敌营。”
“你有何良策?”
“就算许永昌所言非虚,如今敌军前线溃败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难保敌方是否向粮仓增兵。小人请求代陛下出征。”
“一介草民,凭什么指挥得动这二万士兵。”
“小人,小人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
落日的余晖静静地为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观南看着城墙外血流成河的场景,山河的壮阔在金与红的映衬下越发迷人,也越发显得冷漠。不知为何,早已习惯了恐惧的观南,被一种裹挟了悲怮与留恋的情感渐渐侵蚀了大脑。这一切好像都太巧了,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但她知道,战机转瞬即逝,容不得她犹豫片刻,大吴的命运全系于此了。
她令二位属官分别去汝州和建州求援,并嘱咐新提拔的将军守好城池。便领上一万四千人的士兵,乘着夜色前去偷袭敌军粮仓。
一路上,她艳羡着敌军扛住了百里的损耗,还能送了这么多的粮食。突然,她意识到了那些军粮该是来自临安府,而她要去烧掉父皇辛苦攒下的家业,浓厚的悲哀与刻骨铭心的恨意交织在一起,以至于连夜奔袭的疲劳都被压下。
距离粮仓一里,许多士兵已因连日奔袭而疲劳,观南下令灭了火把,原地休整半炷香的时间。大喊:“如今敌军所有的粮草都聚集于前方,整个大吴的安危都系于此一战,我恳请诸位打起精神。作为回报,我已帝王的信誉起誓,参战者,军功翻倍,希望各位,奋勇杀敌!”
一听到钱财翻倍,士兵们重新振奋了起来。随观南冲向军营,在敌军守备困乏的午夜,轻松冲破了营门,斩杀了外围加固防御工事的士卒。但随即就受到营中守军的顽抗,奋战至凌晨,两方士兵混战在一起,观南已将粮草全部点燃。试图收拢残军,但此时,她看到大唐的旗帜正在逼近。糟了,敌军援军已到,她立即率近卫突围逃亡。她的马已被斩断双腿,她抢了一匹敌军的战马,率百余人突围。
她前脚刚出敌军阵地,两发冷箭袭来,她的护卫挡下了一支,另一支正中她的左肩。钻心之痛随之袭来,她却并未犹豫,右手持弩杀了埋伏的守军,并斩断了裸露在外的箭杆,向南急行。但顷刻间,敌方援军已到,数千支剑雨点一般地砸向这百余人身上。观南突然意识到她没带甲胄,但奇怪,这一路上也无人提醒她,她只得用盾牌护住头身,双腿上却被足足射中四支剑,马的臀部也被箭矢集中,疯了一般地疾驰。观南努力地控制住方向,但是头却越来越重,直到看到大吴的旗帜,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领兵的晏江看见狼狈的观南,感到十分惊讶,她是怎么从八万人的围攻中逃出来的?他不由对这位新君生出了几分钦佩,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他知道,若他此时率部投敌,至多不过官升二级,但若是能够帮观南稳住危局,若是她真的成了最后的赢家,他必能位列宰执之位。但若她最后败了,他可以选个更合适的时机以更强的吴国为筹码,讹出更高要价。
想到这里,他斩断了观南身上的箭杆,将她轻柔地抱到自己的马上。猛然间,他发现她的唇色泛紫,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往日的从容霎时荡然无存,他快马加鞭地奔回军营,医工却说她中了箭毒木。他顿时不安了起来,他心想,我的筹码,可不能就这样死了。他将家里祖传的灵芝给了医工,医工答应一试。
观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一片海棠花海,她看见父皇母后微笑着看着自己。憔悴的少女颤抖着向他们走近,她不敢眨眼,生怕再次睁眼时他们就会消失不见。但当她终于触碰到他们,他们却化作了一缕青烟,消散了。
“不要,不要丢下我。”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要好好活着。”一个声音传来,她试图找出声音的源头。但顷刻间,花海消失了,一座火山拔地而起,将她淹没。倏地,场景再次变化,她躺在一块巨冰上。冰霜自腿部蔓延,一点点蚕食着她的身体。在心脏即将被冰封之际。又一阵岩浆滚滚而来,咆哮着将她吞噬。场景如是循环,每次都在死亡边缘被再将投入新的炼狱。不知过了多久,清雅的鸡舌香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将他拉回。
“陛下,该醒醒了。”
观南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晏江担忧的目光。看到她睁眼,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从容,他的衣饰仍然干净整洁,但面容上的黑眼圈却无法掩饰他的关心和挂念。
“陛下已经昏睡三天了。”
“什么,什么!”观南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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