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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且先不亲》

5. 痛饮

行军艰苦,即便是帅帐也没有床,只一张席地宽榻。姬临溪双手被绑,背贴木柱,一动不能动。

大仇得报,却不及想象中快活。

李芝兰好说,不会多伤心,姬昱是真心疼爱器重郭颐的。临溪知道。

也明白为什么。姬昱同李芝兰成婚十年一直无子,问遍名医,才终于有了她。母亲生产时还极不顺利,险些大出血。姬昱心疼,宁愿不再要孩子。

二人也确实没有再生育。姬昱膝下没有男丁,随着年岁渐长,对郭颐那种近乎子承父业的期许就越发深刻。

他爱护临溪,但女儿撑不起他所希冀的未来。姑臧的、凉州的、乃至他所期许的,铸造乱世间能够容许生民安居乐业的一隅。

两种截然不同的爱。一种是想将她交给年长她十几岁的、看似能够“庇护”她的男子,一种是想托付全部的凉州疆域。

她也无从埋怨姬昱。道理临溪都明白,只是没办法不怅然。

如今也好。一切都结束了,凉州也不再属于父亲。

“你竟然会哭?”

临溪一怔,本能仰起脸来。

却是那冠英侯商曜。

那柄蟠螭纹长剑被他解在手边,双臂抱胸靠在她身后,闲闲打量她狼狈模样,眉宇英挺。

临溪顿时半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开始警惕:“贼人!你放开我!”

“贼人?”他清清冷冷反问,“吾为列侯,着九章冕服,堂堂正正。如何就成你口中贼人?”

“你竟还有脸提堂堂正正这四个字?”临溪冷笑,“一心想用十二章纹的九章王,不是反贼是什么?”

十二章龙纹,天下仅一人而已。

商曜并未否认:“你会武?”

“与你何干?”临溪狠狠瞪过去,“我知道我杀不了你,若非你刻意辱我,也根本无意同你动手的。从头至尾,我只想过杀郭颐一人。可以放我走了吧?”

他这才动,信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体,神色倨傲:“你几岁?”

临溪恨不得吐他脸上:“与你何干!”

商曜并不生气,再问:“及笄没有。”

“与你何——”

他伸起手,虎口牢牢掐住她下颌,将脸抬高,细细端详。

而后淡淡确认:“及笄了。”

“走开——”

“你是不清楚局势么。”商曜依旧捏紧她脸庞,语气冷冷,“凉州是我的了。”

“你拿去。”临溪说话都费力,却依旧寸步不让,“谁稀罕?你以为我稀罕?那郭子昂都被我杀了。凉州原本不正是他的么?与我何干?”

他怔了一下,面上却慢慢绽开一层薄凉笑意:“你倒是识趣。”

“放开我。”临溪一字一句,“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懂。如今我父亲已降,你随时可以入主姑臧,再没有杀害使君的道理。假使你这么做了,凉州士子断然会弃你而去。你并州多少人口?多少将领?又有多少文臣?难道足以管辖天下十三州?”

油嘴滑舌,废话还多。他根本懒得理会,只是又抛出问题:“婚配或议亲否?”

临溪后知后觉,心中生出一分最深层而本源的恐惧:“贼人!你这是何意?”

“倘若婚配,你丈夫今晚得死。”商曜稍顿,口吻促狭,“若议定亲事,未婚夫婿也得死。”

临溪大脑一片空白,急中生智道:“我议亲了!”

“我议亲了。”她盯着他漆黑眼瞳,“是荀将军——戍守张掖的荀白将军。他就在觻得县的将军府等我!就等我嫁过去了。”

商曜微微皱眉。

毫不犹豫松手,厌恶不再碰她,平淡质问:“荀白元和二年生人。同你?”她怎么看,最多最多,十六七岁的模样。

“同我。”临溪松一口气,面上镇静,“就是同我。方才我杀郭颐的那把薄刃,就是我们的定亲礼。”

又补充道:“荀家夫人早年因病过世了。我父母知道你要伐凉,宁愿我给他做续弦,也要将军庇护我。他也同意。人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

商曜内心嗤笑一声。

他都不知世间怎么还有这样懦弱的父亲。这种平庸的男子,竟也能给人当爹了?

都不必预设女儿。倘若有人敢伤小昔分毫,顷刻内不叫对方人头落地,他都不叫商长叙。

“可以放我走了吧?”临溪似乎突然筋疲力尽,“我只要我父母安好,今后隐姓埋名,潦草一生也无妨。无心报凉州之仇。实在不碍着你什么事。”

他自然不是顾虑荀白,是不屑于同人争抢。虽然此女是有些意思,若真议定了亲——

再说吧。待他空闲,他可以花一息时间考虑,是否要抢走带回去。

商曜不置可否,直起高大身体,持剑砍断她手后绳缚。

长剑回鞘。

临溪揉了揉手腕,剜他一眼。慢慢走出去几步,见他依旧背对自己立视窗外,无声抬手,拔下最后一枚木簪。

眼见就要靠近,商曜猛地侧身。

抬手即死死捏住她手腕,另一掌侧如风,接连抵开几击,寻到时机再度劈掉木簪,利落将她双手反剪在腰后。

低头俯下身去,二人骤然靠近。

鼻息相抵,女子鲜妍面容就在眼前。

男子无动于衷,漠然讥道:“凉州刺史府最有血性的,怕是女公子。”

她的确习过武,出手很有章法。心也狠,不踌躇,有刀剑时犀利加持,怪不得能一击致使郭颐毙命。

临溪还是恶狠狠瞪他。

“不知下次劈小娘子簪钗,”商曜手腕使力,迫她更近一分,眼睛眨了一下,口中凉凉道,“是你又要杀我,还是我需解你襦裙。”

“放肆!”姬临溪大怒,只感到再也无法忍耐,拼尽全力挣脱,全然是不管不顾同归于尽的架势,“谁准你这样对我说话?我杀了你——”

“省省吧。”

他面上是藏都不藏的嘲讽:“你当世间男儿,尽如郭子昂般文弱?”

忽然使劲,将人重重压向那张地榻,坚实胸膛覆于其上,字字清晰:“人道大破凉州之时,回引清溪。如今看来,是无人知晓你真实性情。”

临溪胸脯剧烈起伏:“我迟早会杀了你……”

“若知晓,就会知道,血水合该被痛饮。”他说下去,有些慢悠悠的调戏意味,“而非学溪流绰约。”

簪子用完。这回是真没有任何发饰了。

晨间微微起了风,少女长发飘扬,馨香溢满颈侧。

两人对视片刻。

商曜毫不留恋,松手就将她扔在榻上,径自直身抚平纁裳,口吻淡漠:“我这就进姑臧城。故土易主,女公子要亲眼看?”

闻言,临溪又是恨恨剜他。

他低低笑一声,却像是男子快活极了的笑意,转头去到帅帐前室。

临溪起身,惊惧不定。顾不得伤怀,冲出去吼:“我父母——”

商曜已在穿甲,动作利落,随口吩咐:“带她去。”

临溪再回军帐,只看到李芝兰。

她扑上前:“阿母——”

“翩翩!”李芝兰亦冲过来,上上下下看她。

见女儿青丝泄落,衣襟散乱,眼前一晕:“翩翩……”

“女儿无事!”临溪并不扭捏,直接就道,“我想杀他,但未能成功,打了一架,以至衣冠不整。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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