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君恩》
那力道略重,却又刻意避让着,未曾伤到她。
不等她抬起头,身侧登即有寒光闪过,撩带起她鬓发飞扬。
那寒光自身侧劈出,顺着不知何时大开的窗扉,朝院内杂丛间的骚动劈去。
“唰”地树影纷纷,被风劈得一阵乱晃,于月色映照着,投落一地婆娑的树影。
卫嫱不用抬眼去看,便已知晓是何人。
——她嗅到身前那清淡的龙涎香与药草味道。
是李彻。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
男人一手沉在她腰间处,将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高大颀长的身形犹如一堵墙,结结实实,将她保护得严实。
黑夜中,李彻声音清寒。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胆敢于宫中行刺皇后。”
一片寂静,唯余风声寂寥。半晌之后,一片漆黑的阴影里,有人“咯咯”笑了笑。
这声音卫嫱熟悉。
正是白日里所见的南郡二皇子。
对方并未佩剑,甚至未带任何兵器刀具,只身自阴影间跳了出来。月华寒凉如水,坠在他被小辫微微遮挡住的耳珰上。他一面笑着,一面走上前,下颌处的寒光就如此晃了晃。
“行刺?”
“在下可没有行刺。”
他歪了歪脑袋,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这样才算行刺嘛。”
骤然间,男人忽然伸出右手。长臂上的刺青仿若被什么所唤醒一般,忽尔化作一根根锋利的银针。
径直朝这边飞刺而来!!
针尖寒光渗渗。
在夜色之下,显得尤为刺目。
就在短瞬。
卫嫱分不清那究竟是多少根银针,针尖排布犹如**蛇一般,锋利,迅猛,带着致命的毒。她很清楚,南郡人极善养蛊,尤其是这一位面冷心狠的南郡二皇子,更是浑身上下都藏着要人一招毙命的剧毒。
这个不速之客,深夜孤身潜入,绝非善类。
她看见李彻下意识欲侧身,却又因她立于身后,方扭转的身子又倾斜过来。他迅速自腰间抽出长剑,一道凌厉剑光闪过,数不清的银针就此砸出细细密密的声响。
铮、铮、铮。
滕慕歪头,右手三只挑着,立马又有银针飞刺而来。
卫嫱不禁道:“当心!”
那南郡二皇子,浑身上下藏满了暗器。
李彻右手将她护着,左手五指持着剑。他虽自幼习武,可于对方猝不及防的压势之下,他的左手用起来并不甚灵敏。见状,卫嫱也不禁有些急了,眼下滕慕是敌非友,她果断自袖中取出那柄精致小巧的**。
又一道寒光闪过。
听见自耳旁传来的声响,李
彻回过头看见她手中短匕脸上有错愕闪过。
然仅是一瞬之间他回过神唇角边却勾起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弧度。
李彻右手轻握住她的手腕。
“躲朕身后。”
手腕上猛地一道力她的身形被人一拽。
还未及趔趄卫嫱耳畔已落下一道清润温柔的男声。
“朕虽废了右手却也没有废物到这种程度。”
“要朕的女人来替朕抵挡住这些暗器。”
卫嫱一怔旋即咬牙:“我并未说要替你抵挡。”
她是怕他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
“李彻少自作多情。”
她的声音发寒闻言皇帝却笑笑。
对方对于她的冷言冷语早已司空见惯。
便就在此时方被劈落在地的银针却像是忽然生了翅自地上猝不及防地炸开如旋花一般朝卫嫱炸来!
说时迟那时快——
卫嫱身前落下一道黑影几根银针钝入血肉“刺啦”一下又于卫嫱手背处划出一道血痕。
李彻目色一凛眼神怫然。
身前之人为她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银针可虽如此仍有一根银针自卫嫱手背处划过。
有血珠细细密密的渗出。
又顺着她的手指流下。
云翳缭绕。
月色铺就如碎银一般坠于地面上沾染星星血迹。
这一阵钝痛卫嫱方欲抬手细看忽然被人捉住了腕。
李彻面色愈加阴沉。
夜风拂过轻撩起男人明黄色的衣角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攥握的指节泛着青白之色。
卫嫱知晓。
他这是动怒了。
男人薄唇紧抿着眸光于夜色间闪烁。
便就在此时
不光是卫嫱便是连李彻都未预料到滕慕的动作。
二人一下怔住。
鲜血蜿蜒至他手腕上那一只明月镯。
便在此等间隙滕慕手中忽然长剑一挑极合时宜地一滴鲜血自落至那锋利明亮的长剑之上。
“借皇后娘娘的血一用。”
滕慕的语气并不算客气。
许是被那剑风惊到卫嫱下意识朝后闪了闪。余光之处她不经意瞥见李彻不知因何皱起的眉头。
李彻抿了抿唇拉着她便要往另一侧走。
她身子被对方拽着不明所以。
便就在转身之际身侧突然有人半跪于地那人膝盖发出沉闷的声响忽然喊她道:
“幺妹。”
清脆一声。
在一片黑夜之中响起。
卫嫱脚步一顿
。
他说什么?
她转过头,只见身后夜雾弥漫,月光如碎银一般,施施然落在身前之人的衣肩上。南郡二皇子那原本轻.佻不羁的一双阴阳眼,此刻目光灼灼,正紧盯着她。
“明月镯上,血迹相融。
滕慕于她裙角边跪下来。
“你是我的血亲,是我的幺妹。是南郡的小公主。
清风吹拂,月光将幽深漆黑的天破开一个柔胧的口子。还不等卫嫱反应过来滕慕此一席话的含义,她只觉得自己右手又被人攥得紧了紧。
李彻紧抿着唇线,并未理会滕慕,牵着她便要朝院外走。
滕慕起身,将他拦住。
“陛下这般着急阻拦做什么?自下午与皇后娘娘相见,便觉得娘娘的样貌与我们三公主极为相似。她与南郡三公主一般,都天生浅瞳。“陛下如此阻拦我们兄妹二人相认,怕不是……一开始便已知晓小妹的身世?
卫嫱抬头,望向李彻。
适才银针飞舞,李彻为她挡下了许多暗器,锋利的针尖寸寸刮过皮肤,他的伤势并不轻,如今左手之处还在往下渗着血。
殷红的血珠细细密密落下,坠于一片无声黑暗中。
难怪今日梨花林里,滕慕看她的眼神这般奇怪。
难怪对方一直坚持不懈,要为她带着这一只明月镯。
明月镯上,她与滕慕血水相融。如若对方说得当真是实话,那她便是南郡人。
是南郡的小公主,前女尊之女。
忽然间,卫嫱脑海中闪过许多零碎的记忆。
阿爹生前对她的身世闭口不言,她天生浅瞳使得自幼受同龄人异待,还有清寂谷的明心大师……
那一双清澈的、沧桑的,透过她又不知是在望向何人的眼。
她是南郡人。
她竟是南郡人。
明明是夏夜,晚风却莫名泛着寒。清凌凌的夜风吹带起卫嫱的鬓发,她并未言语,反倒是直视着李彻。
直视他那一双精细的、清明的,满带着考量的凤眸。
他定然知晓她的身世。
男人长身玉立,垂下双眸,无声回望她。
纷飞的思绪于他瞳眸间收敛,微垂的眼睫之下,是轻轻游走的情绪。
卫嫱问他:“你一早便知晓,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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