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卡池最烫角色》
不想回家。
一辆银白色面包车的后座,岑百溪蜷在靠窗的一角,怀抱书包,安静地望着天边的红霞一寸一寸斜落。
这周末轮到父亲来学校接她回去。
父亲总爱作商业精英的打扮,衬衫西装领带三件套从不落下,短发喷了香水发胶梳成背头,鼻梁上再架一副金丝半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一丝不苟。
但他一开口,岑百溪却应激般抖了一下。
他面色不虞,眉头紧皱:“你真的很招人烦。”
父亲压抑着怒火:“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一点都不省心!现在好了,全校通报批评,全校师生和家长都知道你上课睡觉,被班主任点到走廊罚站一上午!”
“今早你班主任通知我的时候,电话在公司外放,你都不清楚我有多丢脸!”
岑百溪不敢回话,按照以往的经验,在父亲生气时回答他等于顶嘴,顶嘴就得挨打。
她埋下头,眸色黯淡,只将自己的黑色书包抱得更紧。
过路的车辆偶尔响起几声鸣笛,让本就心情不佳的男人更加烦躁,他一手握成拳锤在方向盘上:“说你呢,听不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没有……”
她含糊地吐出细若蚊虫的两个字。
“这么小声?你有没有意识到错误?”
听得出来父亲非常不满,“十五岁了,上个月你就满十五岁了!是一个初三学生,还要别人教你怎么认错吗?”
“我和你妈哪里对不起你?供你吃穿供你读书。你的哥哥姐姐打小养在爷爷奶奶家,可人家学习多努力,次次考试名列前茅不说,高三还拿到了大学保送名额,根本用不着我们操心。
“你的表现呢?火箭班进不去,上课也不用功,生来讨债的?”
讨厌回家。
男人的斥责像是学校课间音质奇差的嘈杂广播。
最后一缕晚霞消逝,仅余一片淡薄的月光落在她发丝上。
岑百溪垂着脑袋,在后视镜看不到的角度,悄悄从外套口袋掏出姐姐送的生日礼物。
是一支纯金打造的三凤衔珠步摇簪子。簪首三只凤头由层叠金珠盘旋成冠,冠中镶嵌一枚颜色透彻的血红琉璃珠,冠下缀有三条金链交错相连而成的夜明珠,璀璨且华美。
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翻转金簪,轻抚夜明珠,霞光下手掌映出一片流动的蜜色。
只有哥哥姐姐会送她礼物。岑百溪非常喜欢,得到后一直随身携带,她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最亲密的闺蜜同桌。
姐姐失踪前嘱咐她先好好保存,等过段时日,她再用同样的方法赚多几支,再托有出校机会的哥哥去银行换成存款。
这样他们三人就有了小金库,毕业以后可以脱离父母独立生活,最多过节放假回来几次,再也不用受气了。
可惜,上周四姐姐不见了,报警搜寻无果,哥哥去找,哥哥也消失了。
……他们还会回来么?
车子稳稳停下。
“喂,你还要在车上待多久?赶紧下来,别磨磨蹭蹭的。”父亲拍着方向盘催促道。
原来到家了。岑百溪连忙应一声,匆匆将金簪塞回口袋中,紧抱着书包下车。
她牢牢闭嘴,眼睛盯住鞋尖,不敢与父亲有任何目光接触。
这窝窝囊囊的死样子平白让人生气。父亲倒车入库回来,实在看不过眼,用力推了她一把,“上去啊?站这儿干什么?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她被推得一个踉跄,勉力站稳,低落地跟在爸爸身后,嗓子里挤出一句:“……唔。”
厌恶回家。
饭桌上,一家三口气氛无比沉闷。
哥哥姐姐分别在文理尖子班,学业紧张,平时住校,只在周末回家。可在今晚,本该坐着龙凤胎的两个位置空荡荡的,警方仍然没有找到他们。
岑百溪也提过住校意愿,但马上被父母亲驳回了。
他们去到学校与班主任当面沟通,说自己的小女儿在家娇纵惯了,说她自幼受不得苦,吃不下学校食堂的菜,说食堂的厨师手艺比不上家里……听得班主任脸色发绿。
不是的。
我不是这种人……我不是。
当时她就在现场,嘴唇颤抖着,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闪烁。她想说不是,我可以照顾自己,却被父母亲联手拉住,西装男人和长裙女人的背影遮住了一切。
于是再多的表达欲也沉寂下来,正如提线木偶不需要自我意识。
母亲今日又白跑了一趟警察局,疲惫的身躯顾不上其他,不打招呼便径直坐下端起碗吃饭。
父亲不在乎。他舀了米饭,将自己摔进沙发中,含着饭菜的嘴巴不停:“阿琴,你就是惯着她!以后不用等她,让她自己走路回来,区区十公里,就当锻炼了。”
母亲嗓音带着倦意:“嗯。快吃你的,时间不早了。”
父亲仍气在头上:“你哥模拟考文科状元,校运会还能拿短跑第一,你姐多省联考理科榜首,也能拿下运动会四百米金牌,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一定要我们亲自接送?”
因为我是早产儿……岑百溪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饭,目光落在桌面上的抹布,食不知味。
“说、话!”得不到反馈,自觉被冒犯了威严的父亲厉声道,双目几欲喷火,“上课睡觉,全校通报批评不认错,你到底有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极细:“我不是故意的,学校作业太多……”
“还敢狡辩?还敢找借口?!真当自己翅膀硬了能飞?”父亲一拍桌面,发出震天响。
他站起来一把夺过她的筷子,朝着客厅的方向猛地摔出去,“你班主任给我看过监控!一次提醒你不听,第二次还打瞌睡,呵,我们家可是养出了个脾气不小的娇气大小姐!”
岑百溪沉默下来。
她双眸无神,百无聊赖地想,又开始了。
父亲的怒火仿佛无穷无尽,摔了筷子还不够,她的瓷碗、味碟、菜盘,全都遭了殃,味碟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校服,在大腿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她没去看,也不在意。
伤口的剧痛反而能帮助她冷静。
父亲的一通发泄在母亲的制止下结束,他狠狠扫了一眼木头女儿,转身去阳台抽烟。
温馨的暖色吊灯下,母亲也收拾好离开了。
站在阴影处的岑百溪才慢慢走出来,在菜汁遗留的地板处蹲下,用食指蘸来舔了舔。
……没吃饱。
她返回自己的房间,翻出藏在床底下哥哥送的压缩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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