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燕青通讯后，祝丹神清气爽，收拾收拾行礼，就准备回宗。

“大师姐，我们为什么不御剑回去？”

飞舟上，祝丹身侧分别一左一右站着濯风和暮雪，两人凑在凭栏处，眼底尽是稀奇。

“……好震撼。”

万里山河尽收眼底，连绵起伏的青山宛若卧龙，纵横发达的水系遍布角落，仿佛地脉血管。

坐飞舟就是跟御剑感觉不一样哈！

祝丹站在灵舟甲板中央，负手而立，红衣翻飞，煞是惹眼。

船身挂着大大的万剑宗标志，飞光剑飘在旗杆顶部，夺人眼球。

总之……非常大张旗鼓的出现方式。

闻言，她掀了掀眼皮，朝下瞥了一眼：“看到经过城镇时底下人的表情了吗？”

怎么可能没看到，一个个眼睛瞪圆都快发光了。

两人异口同声：“……爽爆了！”

祝丹嘴角单边扬起：“要的就是这效果！”

“今天大师姐教你们一个词，叫衣锦还乡。”

祝丹轻咳一声，单手背后，虽然已经装起来了，但还是故作深沉，道：

“我打赌，今年万剑宗招生数额一定会爆满！”

“哇！”暮雪眼睛一亮：“大师姐英明！”

“新来的师弟们可以陪我试药吗？”

濯风兴致勃勃：“可以帮我运马粪吗？”

祝丹：“？”

祝丹一巴掌把他们两个禁言。

在师弟妹抗议的目光下，祝丹面无表情，压低声音：

“闭嘴，小心被听见一个弟子也招不到！租灵舟不是为了让你们反向宣传的，懂？”

濯风、暮雪：“……”

两人对视一眼，苦兮兮看向祝丹。

“真的不行吗大师姐——”

祝丹：“……”咳。

“……一切遵循自愿原则。”

濯风、暮雪对视一眼，海豹鼓掌：“好耶！”

祝丹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祝丹忽然察觉到不对，她朝底下迅速望了一眼，皱眉。

——似乎有一道熟悉的气息，一闪而过。

刚好灵舟已经到了万剑宗地界，祝丹瞧着底下熟悉的万剑宗山脚，招手叫来暮雪。

“待会你先操控灵舟回宗门，我有点事处理。”

“啊？”暮雪不解：“啥事？这不都到家了吗？”

“啧。”祝丹把她的脸推一边，嫌弃道：“让你去就去。”

暮雪撇了撇嘴：“……行吧。”

“回来给你带糖人。”

暮雪眼睛一亮：“要加大号！”

濯风不甘示弱，在一旁大喊：“师姐我也要！”

祝丹翻身下飞舟，一边无奈回道：“你又不爱吃……算了，知道了知道了。”

——

“咦……”

万剑宗脚下，祝丹摸着下巴，从丛林走出，狐疑看了四周茂密的丛林好几眼。

怎么回事？

祝丹可以肯定刚才的气息并非错觉。

但是……人呢？

耍她玩呢？

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长幼有序。

祝丹摆烂了，就地一站，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就喊：“二师妹，我命苦的二师妹，你回魂了吗？”

“我烧给你的欠条你收到了吗？”

“……”

这话一出，祝丹立马感觉身后某处气息微顿。

“……闭嘴。”

她了然转身，黑影缓缓从树后走出。

来人不耐烦地薅下兜帽，露出一头火红，仿佛混着铁锈头发，小麦色的皮肤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灼烧后的灰烬。

“……”

卓灼抬起眼，露出异于常人的相貌。

她左眼下有一处墨青、宛若孔雀尾羽的刺青，她看起来瘦了些，两颊略微下凹，眼神像野外警惕的野兽。

跟祝丹第一次见到，被追杀时的形象逐渐重合。

可怜见的。

祝丹盯着她看了两秒，表情忽然变得哀怨无比。

卓灼：“……？”

“天杀的，二师妹你去哪了？老子以为你死了，真把账烧了，你可不能不还钱啊！”

还有这好事？

卓灼表情空白一瞬，旋即狂喜：“……真的。”

祝丹表情一收，冷漠道：“假的。”

“你就算真死了也得活过来给老娘还钱。”

“……”

“……祝丹，你他大爷的有病吧。”

卓灼被气懵了，不可置信瞪着祝丹：“你现在出行都坐灵舟，宗门还整了个护宗大阵，你还差我那点喝酒钱？？？”

祝丹真诚望着她：“差的，师妹，包差的。”

“你别想赖账啊。”

“……”

此后一出，卓灼微顿，复看了眼若无其事的祝丹，沉默了。

“你……”

祝丹先发制人：“你从魔域地牢逃出来？为什么不回宗？”

卓灼：“你……”

“哦，因为我也刚出狱。”

卓灼睁大了眼睛：“祝丹你……”

“哎不是我说你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

“祝丹！”

轰隆一声闷响。

祝丹缓缓抬起头，看向流浪已久的二师妹：“……”

卓灼垂着头，乱蓬蓬的红发下看不清表情，她一只手臂抬起，结结实实拍在一旁成年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上。

大树震了震，悠悠落下几片极鲜亮的绿叶，看起来是不行了。

“……”

祝丹看了看树，又看了看卓灼，忽的冷笑一声：“恭喜，账单再加一笔。”

卓灼眼神微滞，旋即若无其事收回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再种一颗树可不可以呢？”

祝丹冷酷拒绝：“不可以呢亲亲。”

“……”

一阵沉默后。

祝丹顿了顿，开口：“所以……为什么不回宗门，在这蹲我？”

卓灼撩起下摆，大马金刀往地下一蹲，听到这话，她泄气般挠了挠头，郁闷道：“我没弟子玉牌，进不去。”

茂密的红发翘起来一边，看得祝丹想把它摁下去。

哦哦，小猫咪，嘬嘬嘬，哦不是，弟子玉牌……等等弟子玉牌？

“嗯、嗯……嗯？”

忽然想到什么，祝丹懵了一下。

“……”

两人面面相觑。

“弟子玉牌？”

祝丹掏了掏兜，坏了，她的弟子玉牌呢？

好像在暮雪那！

卧槽，忘记他们宗门有护宗大阵的事情了？！

卓灼表情复杂：“你……？”

祝丹嘴角微抽：“那个，我们两似乎都得等人来接了。”

“……”

卓灼面无表情蹲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祝丹纳闷：“笑什么啊。”

卓灼慢吞吞道：“没什么，感受到熟悉的气质。”

……不靠谱的气质吗。

祝丹微微叹息，拍了拍卓灼脑袋，暗搓搓把翘起来的一撮头发摁了下去。

“你消失那么久，被前任魔尊抓走了？”

卓灼也很平静，打掉祝丹的手，漫不经心回答：“嗯，他想让我做魔域的炼器师，批量生产兵器进军修真界。”

祝丹捧场：“哇哦。”

“不过后来他被天魔杀了，魔域地牢暴乱，我跑了。”

虽然卓灼说的很简单，但是祝丹敏锐察觉到不对。

前任魔尊为了得到卓灼家族传承的炼器术，将其一族全灭，仅剩卓灼一人。

祝丹第一次见到卓灼正是迷雾森林附近，被追杀的卓灼当时只剩一口气。

浑身脏兮兮，像只瘦小豹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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