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听风起》
黑夜是吞噬人的巨兽,一点点侵蚀边陲的烟火。白昼的尽头缩短,永夜漫漫,乘客在车厢里昏睡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都被看不见的妖邪夺去了精气般。
乘务们坐在后排聊着天,时不时发出几声高亢的笑声。
按理说,这样杂乱的地方该容不下少女。
她的头发被高高束起在脑后,俐落的侧脸韵着几分典雅,正看着手里一本薄薄的小书,双手支在硬质玻璃的桌面上,时不时打个哈欠。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不是绿皮火车,而是大隐隐于市的书店一角。
很难想象这个年代还有人愿意忍受十几小时的长途跋涉,坐绿皮回老家。
元初弦并不想。
她的腿其实已经坐得发麻,两股战战,但依旧坚持着不从位置上起身。
她只能抢到无座的票。
一切都是被临时起意的出行所害,她定了临近的机票,却因为停车问题被迫错过航班,且禾水直飞北郡的并不算太多——这一个月仅此一班。
急匆匆赶往高铁站,却被告知大部分票皆已售罄,只剩一张无座的票。
元初弦站在售票处犹疑半晌,最终在乘务不耐烦的催促声中买下了这张无座。
此时她非常后悔。
上次坐绿皮的记忆犹新,角落里的藏污纳垢,桌板肉眼可见被烟灰熏黄,不时发出阵阵雷鸣鼾声的乘客,还有不住打量她的双眼。元初弦发现自己很难定义这种不分善恶的目光,只能安慰自己说,不过是自己多虑,根本没有那么多人关注她。
欲望产生越原始的地方,越是危险,元初弦深谙其道。
要说她有什么敢独身一人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底气,估计也只剩下实力超群。
绿皮摇摇晃晃,让她保持在一个睡不着又醒不来的状态,元初弦翻过一页书,打着呵欠,记忆随着车厢浮动,回到5年前。
印象中大概是陪着谁一起回北郡,她说自己已经很多年没回过家乡,只是元初弦没有提及,自己也在北郡住过一段时间。
最后的目的地是渝北监狱附近的一处公墓,那人说自己的母亲长眠于此,当年她一个人坐火车,带着骨灰盒回家,一路睡得并不好。
元初弦想,自己此刻大概也明白了这种感觉。
“喂,小姑娘,你一个人吗?”
一股烟味混合午饭发酵过后的口臭扑面而来,带着几分荡气回肠的臭味,元初弦皱起眉毛,抬头迎着男人肆无忌惮的打量,没打算回应这句话。
见元初弦不说话,几位男性似乎把这当成一种默许,大咧咧地在她身边坐下。
“可以离开吗?”元初弦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感起伏,“我不想跟你们坐在一起。”
“咋滴?这地方你花钱了?”男人们惊奇地看着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娘们真是癔症发作,要我说还是上桌吃饭害的……”
“真把自己当棵葱呢。”
“我没花钱。”元初弦说,她的声音很小,怕这些人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让你们离开,是我有礼貌。”
“哈?”
这话显然超出了男人们的理解范围,几人摩拳擦掌,准备给这个“弱小”的女孩一点颜色看看。
元初弦活动了下手腕,出招,带着巧劲的拳头如风,雨点般落在身旁男人们的身上。
顷刻之间,男人们或是痛呼,或是直接疼晕了过去。
乘务员听到骚动赶来,只来得及看到一群龇牙咧嘴的男人围在白如初雪的女孩身边,对着她指指点点,却忌惮地保持着距离。她脆弱的脖颈露了一截在外,依旧保持着刚刚上车时看书的动作。
“乘务你来了……你可要为我们主持公道。”男人们仿佛找到了形似令箭的鸡毛,“这女的寻衅滋事,把我们都打了一顿!”
乘务看看女孩,又看看歪瓜裂枣的男人们,即便女孩再强悍,男人们再弱小,在她的认知里也绝无可能以一敌五。
“去去去,你们闹事呢?火车还坐不坐?不坐给我滚下车!”
男人们委屈,又害怕元初弦刚刚出招的快准狠,坐绿皮火车的,大抵都是年底了没什么收入,要不就是被拖欠了工款,准备提前回家过年的可怜人。
但可怜不是作恶的理由。
无奈之下,男人们只能蹲到过道里抽烟,元初弦调用灵力,用一层薄薄的膜将自己包裹起来,免受侵害。
一旁站着的母女见男人们离去,这才大着胆子走上前来:“请问……”
“坐吧。”元初弦言简意赅,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本。
“快说谢谢姐姐!”当妈的大喜过望,推推攘攘手里的女儿,女孩儿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元初弦看着这个剪着娃娃头的女孩子,莫名想到了自己。
她低下头,像什么也没听见那样,继续看着书,今晚她不打算睡觉,可困倦还是无止境地上涌,昏黄的灯火也摇摇欲坠,书页上的文字扑面而来,让人无法集中精神专注。
醒来的时候天已微微亮了,元初弦揉了揉酸痛发胀的颈椎,看向窗外,灰沉沉的云,依旧是一个阴暗的早晨。今年的冬天难得有一次阳光明媚,沉郁,似乎是冬季的主题曲,闷头吹奏着,甚至寻不见太阳起床的身影,每每这时,元初弦便格外怀念那金色的天光,希望能劈开头顶那积压已久的灰霾。
母女蜷缩在她对面,睡得正香甜,她默默摸到火车的洗手间,却被惊人的肮脏和乱排一气的排泄物吓了一跳,捏着鼻子清理干净,她又更加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
拉开厕所门的时候,她发现门被卡住了,一开始并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大抵是过道里的行李箱做的好事。元初弦再次用力和推拉门较劲,却发现门好似和两边的墙壁融为一体,纹丝不动。
元初弦皱眉松开手,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灵力结界的痕迹。
实在是很难不让人防备。
“呀,发现了我布置的小机关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笑声清脆如银铃,“呵呵呵,元初弦,难得这么近地看着你,你果然和她一模一样,我是说你的母亲——”
元初弦心念微动,和神魂绑定契约的斩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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