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全龙族希望是反派白月光》
陈塘关城墙投下的巨大阴影,像一头蛰伏的怪兽,将敖丙单薄的身影完全吞没。
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石,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灼痛。
系统那催命符般的倒计时滴滴声,依旧在他脑子里疯狂敲打。71:57:22、 71:57:21
快了一倍!
就因为被那个煞星看了一眼!
敖丙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四肢百骸的冰冷恐惧。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拉回一丝理智。
逃?系统锁定,倒计时如影随形,他能逃到哪里去?
任务,只有完成任务!阻止那个疯子黑化灭世?还要活过这该死的71小时?
他低头,摊开微微颤抖的手。掌心静静躺着那柄寸许长的玉质调香勺,冰凉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慰藉。
勺头边缘细微的灼痕,无声地诉说着另一个世界属于他的荣光。
调香,这是他唯一熟悉的东西,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武器?或者说,伪装?
一丝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微弱却顽强地亮起。
半个时辰后。
陈塘关西市残破的牌坊下,一个极其简陋的小摊支了起来。
一块洗得发白、边缘还带着焦痕的粗麻布铺在地上,上面零星摆着几个粗糙的陶罐和细口瓷瓶。
没有招牌,没有吆喝,只有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衫、用同色布巾半遮住口鼻的身影,沉默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
正是改头换面的敖丙。
长衫宽大,掩去了他过于纤细的腰身和属于龙族的非人感。布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低垂的、眼尾微微上挑的眸子,以及几缕未被完全拢住的、垂落肩头的银发。
在陈塘关劫后灰败的色调里,那抹银色显得格外扎眼,引来零星几个路过的、麻木眼神的短暂停留。
他努力忽略那些视线,更努力忽略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和焦糊味,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动作上。
一个巴掌大的白陶小碟,几片边缘微卷、颜色深翠的干薄荷叶。他右手执着自己那柄温润的玉勺,左手极其稳定地捏着一柄小小的银刀。那是他拆了龙宫寝殿帘幕上的一颗小银珠临时熔铸的,粗糙却锋利。
银刀精准地切入薄荷叶的主脉,玉勺紧随其后,圆润微凹的勺头以一种奇异的频率轻轻碾压着叶肉。
嚓,沙。嚓,沙。
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周遭的萧索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薄荷叶被切割、挤压,深绿的汁液缓缓渗出,浸润了干燥的叶脉。一股极其清新、凛冽、带着强烈穿透力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冰锥,猛地刺破了周围浑浊沉闷的空气!
这气息锐利又纯粹,带着植物蓬勃的生命力,瞬间驱散了萦绕在鼻端的血腥和死亡气息,霸道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几个原本麻木路过的行人,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他们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沙漠中濒死的人骤然遇到了甘泉。那冰凉的、提神的香气顺着鼻腔直冲大脑,似乎连被恐惧和绝望麻痹的神经都短暂地苏醒过来。
敖丙垂着眼帘,专注于手中的薄荷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他自己知道,布巾下的嘴唇抿得死紧。
赌一把。
赌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对植物精华最纯粹的萃取手法,在这洪荒之地足够“新奇”。赌那个踏着龙尸、眼神空洞的杀神,或许会对某种“纯粹”的东西,有一丝反应?
哪怕只是一丝好奇,也足以成为他撬动死亡倒计时的支点。
他需要靠近他。
这是唯一的路。
薄荷的香气如同无形的涟漪,在死气沉沉的西市缓缓扩散。
被吸引驻足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麻木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微弱的光。有人怯生生地询问那是什么,敖丙只是沉默地摇摇头,指了指摊布上那几个敞开的陶罐。
罐子里是更早时候用类似手法处理的干花碎末,有淡黄的野菊,有微紫的薰衣,香气混杂,远不如这现碾的薄荷纯粹凛冽。
一个穿着破烂葛布、脸色蜡黄的老妇人,颤巍巍地摸出两枚边缘磨损的铜贝,指了指白陶碟里那一点点深绿的薄荷膏泥,又指了指自己因哭泣和烟熏而红肿刺痛的眼睛。
敖丙沉默着,用一片干净的草叶,小心地刮下指甲盖大小的一点膏泥,递了过去。
老妇人千恩万谢,小心翼翼地将那点冰凉碧绿涂抹在红肿的眼睑上。片刻后,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连声道:“凉!舒服!神仙药啊!”
这一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
围观的人群嗡地一下围拢过来,七嘴八舌,铜贝、小块的粗粮饼、甚至褪色的布头,纷纷被递到简陋的摊布前。目标都指向那唯一散发着强烈清新气息的白陶碟。
敖丙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薄荷叶所剩无几,而这些人。他抬眼,视线扫过那一张张被苦难刻满沟壑、此刻却因一点清凉而焕发出卑微生机的脸。
他抿紧唇,手下玉勺碾压的速度更快了些。
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突兀的、令人窒息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降临!
如同盛夏骄阳下猛地坠入万年冰窟!
空气瞬间凝固。
围拢的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所有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人们脸上的那点卑微生机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如同被冻结的雕塑,连呼吸都停滞了。
敖丙的心脏骤然缩紧!握着玉勺的指尖瞬间冰凉,那寒意仿佛顺着指尖直接刺入了骨髓!
他猛地抬头。
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发地、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向两边仓惶退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
通道尽头,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依旧是那身沾满暗沉血污的莲花短衫,赤着双足,苍白的脚踝上还残留着昨日干涸的血痂。暗红如血的混天绫松松缠绕在臂间,无风自动,像一条慵懒却随时能择人而噬的毒蟒。
是哪吒。
他不知何时出现,悄无声息。
那双空洞死寂、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眼睛,此刻正穿透人群的缝隙,毫无波澜地、精准地落在了敖丙手中那柄莹润的玉勺上,以及勺下那一小滩散发着凛冽清香的深绿膏泥。
然后,视线缓缓上移。
掠过敖丙因紧张而骨节发白的手,掠过他洗得发白的灰布长衫,最终,定格在他布巾未能完全遮掩的、几缕垂落肩头的银发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有系统那冰冷的倒计时,在敖丙脑中疯狂加速的滴答声,如同擂鼓,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71:55:03、 71:55:02、 71:55:01
滴答!滴答!滴答!
就在敖丙以为那双空洞的眼睛会再次将他拖入无底冰渊,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那条赤红的混天绫撕碎时。
异变陡生!
哪吒那双纯粹死寂、毫无光亮的黑色瞳孔深处,极其突兀地、毫无征兆地,漾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打破了亘古的死寂。
那涟漪迅速扩散、放大,死寂的黑色如同潮水般褪去,被一种近乎懵懂的、湿漉漉的茫然所取代。空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初生婴儿般的纯净与好奇。
他周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冻结灵魂的毁灭性寒意,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无踪。连臂间那条蠢蠢欲动的混天绫,也如同失去了力量支撑,软软地垂落下来。
紧接着,在敖丙惊骇欲绝、在所有人如同见鬼般的目光注视下。
哪吒动了。
他迈开脚步,不再是那种带着毁灭韵律的无声无息,而是有些笨拙?甚至带着点跌跌撞撞的急切。
他径直分开僵硬如木桩的人群,无视了所有因极度恐惧而瘫软在地的人,目标明确地朝着敖丙的小摊冲了过来!
几步的距离,瞬间即至。
一股混合着浓重血腥、泥土和淡淡莲花气息的味道猛地撞入敖丙的鼻腔。
然后,在敖丙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一具带着微凉体温的身体,重重地撞进了他怀里!
力道之大,撞得坐在小马扎上的敖丙连同马扎一起向后仰倒!
“啊!”
惊呼被堵在喉咙里。
敖丙狼狈地仰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后背被碎石硌得生疼。而那个撞倒他的人,却像一只终于找到巢穴的雏鸟,不管不顾地顺势压了下来。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带着凌乱的黑发,精准地埋进了他的颈窝!
滚烫的呼吸,带着一种奇异的、非人的微凉感,急促地喷洒在他敏感的脖颈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敖丙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他僵直着身体,大脑一片空白,连系统那催命的倒计时都仿佛被屏蔽了。
时间似乎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一个带着浓浓鼻音、软糯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含糊不清的呓语,清晰地钻进了敖丙的耳朵,热气直扑耳廓:
“哥哥”
声音带着奇异的依赖和满足。
埋在颈窝里的脑袋又用力蹭了蹭,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他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吸进肺腑。
然后,那软糯的、带着无限眷恋和惊喜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惊雷在敖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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