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利很有化险为夷的本领。

不但打消了沈世云起疑的念头，反而把这件事变得顺理成章。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

政务区，落日熔金。

明利仰望着这钢铁森林中最高的一座，寸寸玻璃幕墙折射出耀眼的光，本是熠熠生辉的景象，看起来却冰冷至极。

她戴了副墨镜，抬脚走了进去。

“您好女士，请问有预约吗。”

却被人拦了下来。

明利回头看去，是一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笑道：“我来谈合作。”

上面赫然是沈世云的名字。

“抱歉，这边请。”

工作人员直接把明利带到了直达顶层的专属电梯。无论来者，既然能与沈世云扯上关系，都是贵客。

大概等待了半分钟。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一股呛人的香水味，明利不自觉皱眉，用手挡住鼻子，然后抬眼看去。

下一秒，墨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强烈的紧张感在心中飞速扩散。

就好像，耻辱不堪的过去即将撕碎她光鲜亮丽的一切。

明利连忙低头，退到一边为其让路。

直到对方走远，心跳才缓缓恢复正常的频率。

她不会忘记，那个在鎏金馆与自己睡过一张床的女人。

明利回过头，注视着那抹绰约背影，身后的保镖正在为她拎包。

金鱼。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明利看见了她眉间的倨傲，姿态从容地与过去判若两人。能出入这种地方，再加上员工殷勤的态度，她大抵是混得不错，或是攀上了哪位权贵。

明利不会去指点，那是别人存活的手段。

但前提是，千万不要来招惹她。

平心而论，过去她与金鱼之间的关系不算差，属于抱团取暖。

可出了鎏金馆，她们就应该是陌生人。

平复好心态后，明利踏进了电梯。

她指尖依旧冰冷，从包里掏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礼盒攥在手里，对着镜子扯出笑容。

“叮。”

电梯到达顶层，明利找到那扇带有标志的门，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人后，她直接推门而入。

入目所及，是落地窗前司暨白沉默的背影。

窗外的碎金落在他肩头，竟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凄凉感，听到声响后，才缓缓地转过身。

在变脸之前，明利抢先一步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疲倦，眉宇之间还残留着压抑的怒意。

在她的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司暨白有这种情绪。

“泱泱？”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没休息好。

“暨白哥哥，你怎么了。”

明利走上前，带着担忧的口吻询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

司暨白一见是她，眉头舒展开来：“泱泱，你怎么会来公司找我。”

“我来给你送东西。”

明利见他不想多说，便也没再追问。

“什么。”

司暨白看向她，除了拎个包，其余也没带什么。

“在这。”

明利对上他探寻的目光，嘴角的弧度上扬，她摊开掌心，那枚天胧色的礼盒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也暴露在司暨白的眼里。

“暨白哥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垂眸看着明利，眼下的女孩笑容纯粹，手心朝上仿佛捧着神圣的供品。

“这是？”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司暨白接过来，其实，看盒子的形状他有猜到是什么，只是不愿相信。

直到打开的那一瞬，心中的猜测一览无余的被验证。

一枚戒指。

没有夺目的钻石，也没有繁琐的设计，只是一枚素圈指环。

司暨白的眼神复杂，里面有不可置信的荒谬，还掺杂着一种明利看不懂的情感。

“戴给我看看，好不好。”

明利再次往前挪了一小步，两人的距离已经很近，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只剩下气音，但却勾人心魂。

“可以吗，暨白哥哥。”

司暨白神经紧绷，他低头看着那枚戒指，身体无法动弹。

下一秒，明利的手伸向礼盒，把戒指取了出来，眼神落在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左手上。

直到此刻，司暨白才反应过来。

他手腕猛地一颤，连忙收了回来。

但明利没有善罢甘休。

她的手像藤蔓一般缠绕上去，力道不大但不容拒绝，径直套向他的无名指根部。

冰凉的戒指碰到皮肤时，司暨白却感受到一阵灼热。

他惊怒，立马把手指抽回。

“吧嗒。”

戒指掉落在地，旋转了几圈后最终滚到角落的地毯上，像被遗弃般安静地躺在上面。

见此情形，明利没什么表情变化，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但司暨白就显然没有那么淡定了。

他急促地喘息着，盯着滚到地毯上的那枚戒指，眼神里惊涛骇浪：“泱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是艰难地挤出。

司暨白极力控制不在她面前发脾气。

“知道啊。”

明利偏头看他。

“你知道给男人戴戒指代表什么吗！”

司暨白薄怒：“我是你姐姐的未婚夫！你未来的姐夫！”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房间里一阵死寂。

明利盯着司暨白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大概十几秒后，她缓缓后退，目光投向躺着的那枚戒指上。

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放在手心里。

她抬起头，与司暨白视线相交，一丝淡笑犹如冬日里呼出的雾气，在唇边晕开。

“暨白哥哥，不喜欢的东西就必须扔掉吗。”

明利语气带着委屈的抱怨：“如果你不想戴，一开始拒绝我就好了。”

“我……”

司暨白愣住，回想一番，他的确是没有拒绝，才给了她这种错觉。

“泱泱，这真的不合适。”

之前只是觉得她年纪小任性娇纵，但这次的确有些过分了。

“暨白哥哥，原谅我跟你开了个玩笑。”

明利主动解释：“我只是想量一下你手指的尺寸回去跟姐姐说，她要为你制作婚戒。”

她的眼神坦诚。

但司暨白却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薄如蝉翼，沈听恩又怎么可能会去亲手制作戒指，就算她已经答应这门婚事，也只是直接走既定的流程。

绝不会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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