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男朋友？”迪克拽紧拳头，用力地推车，地面上有个坑，餐车补好的那个角落又有松动的迹象。

艾米又心疼又带着责怪的语气，但碍于他是个条子，声音不敢提高，“你管别人摆摊，还管别人谈恋爱啊？”

迪克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景象，“你，就住在这儿？”

公寓的外墙皮看上去像被油渍泼洒过，东一块污渍，西一块油垢，有人从三楼的窗口冒出头来抽烟，有个女人抱着一个男人从楼底一路亲到楼上……

公寓的人员混杂，但住的都是些挑不出毛病的人，不过迪克这身制服出现在附近，还是让人有些咯噔。

艾米可不能让其他住户觉得条子是她主动带过来的，和条子沾上关系，她就再也不能得到大家心照不宣的照顾。

她挤开他，把自己的小餐车推到角落，拿过放在架子上的雨布，把它四周都围起来。

然后艾米赶紧把迪克警长拉走，“好啦好啦，我会去警局交罚款的，你不要再审问我了。”

艾米不想再跟他说话，条子都经过训练，随便问几句就能套出一堆秘密，艾米都害怕自己看男模杂志、偷看小电影的事被他挖出来。

“你别问了啊，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她认识个鬼律师，但是人要装相，不要露怯，条子才不会抓人。

警长看上去像咽了干巴的饼干一样，脸色沉得不行。

艾米快被他弄哭了，他不声不响跟着她走了这么远，到底想干嘛啊？

难道他想要更多的封口费？

“我一个勤勤恳恳的布鲁德海文的公民，为了挣钱做点小生意怎么了？你至于跟我到家里要抄家吗？”

艾米挤眉弄眼地瞪着他，“就算你是新来的条子，我也不怕你啊，你、你不能乱抓人的！”

她继续威胁身材高大的警长，“我们这里的人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再过来，我就叫我老公打你！”

“埃——”

艾米被他捂住嘴，她似乎感觉警长按住她脖颈的手有些颤抖，艾米的心头一颤，听着他胸膛里急促的心跳声，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艾米羞恼地推开他，“你堂堂警长，居然欺负单亲妈妈！”

艾米往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御姿态，“我会去警局举报你的，你这个流氓！”

迪克看着她，“嗯，去吧。”

你看看，多么猖狂的流氓，居然不怕被人举报！

背后势力可想而知！

“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迪克说。

“我老公……”艾米吞吞吐吐地拒绝，然而人家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知道你没有老公，你没有孩子，你的身上没有哺乳女性的特征，也没有生育后的迹象，你不是单亲妈妈。”迪克简单地扫了她一眼，得出了关键的结论。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单亲妈妈，他们之间的措施一直做的很好，他不会让艾米因为未知生命担忧。

迪克看了很多生育书籍，女性怀孕后身材不可避免会变得臃肿，他不忍心让艾米受这种苦，两人都决定过几年再要小孩。

于是在避孕方面他尽可能地小心，检查套的质量，记录艾米的经期，以免某个小可爱给他们一个炸裂的惊喜。

在事故之前，他们一直做的很好。

尽管艾米现在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但迪克记得她身体的每个地方。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想要把她拥于怀中的欲望。

迪克很想知道这几年艾米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来布鲁德海文，关于事故的事情她记得多少，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不去找他？

他们在事故前吵了一场架，他怀疑她接近他别有目的，他也知道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可他就是想亲自听她说说缘由。

只要你解释，我什么都会听的。

而艾米什么都不解释，只是平静地承认：“哦，理查德.格雷森，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发现这么明显的事呢。”

“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你从不拒绝任何女人的求欢，我轻而易举就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是你自己在我身上翻了车。”

“阿福那边先别说我们分手了，我担心阿福会伤心。”

多么可恶的女孩，最后还在推开他。

迪克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她欺骗他，得到了他的心，最后推开他，牺牲生命。

他在每个火灾的场景里救人，就是想知道，她当时抱着怎样的信念和歹徒同归于尽，到底是怎么样的爱意让她强忍着疼痛也要和他分裂。

然后她走了。

罗宾以为可以拯救自己的爱人，下坠的速度太快，燃烧的火焰太高，他的心裂成了碎片。

他离开哥谭，离开不断重复他悲伤记忆的地方，来到布鲁德海文。

他一眼见到在小餐车面前忙来忙去的她时，垂死挣扎的心似乎又活过来，是啊，她不可能就那么死去，她说过，她总有办法回来。

只是，这回她的欢声笑语里不再有他。

“对了警长，我叫艾米.奎蒂斯，我叔叔是有正当职业的人员，我有临时身份证的，不算黑户，你不能逮捕我。”

艾米的声音把他从回忆里拽出来。

“理查德.格雷森，叫我迪克就好，不用叫我警长，”迪克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抓你坐牢？”

艾米才想问他，为什么他要一直跟着她呢。

“你不想抓我，为什么不放我走？我答应你以后不去那里摆摊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吗？还要知道我家在哪里？这难道不是方便你随时随地来抓人吗？”

你别以为你帅你就想骗人！

这个警长真是一点都不会变通，艾米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她后，把兜里的钞票塞进迪克警长的皮带里。

迪克：“你干什么？”

艾米理不直气不壮地说：“贿赂你啊。”

“拿回去。”他有些不客气地说。

“你让我拿回去，我就喊你欺负我，你刚刚突然抱我，对我耍流氓。”

她一点也没变，迪克忽然笑了，想揉她脑袋的手停在半空。

“为什么摆摊？”

艾米维持自己的人设，老老实实回答，“赚钱啊，你知不知道养小孩要花很多钱的。”

水费、电费、房租、教育费，这桩桩件件哪里不是钱啊，万一她以后真的有宝宝了呢？总不可能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吧？

又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抓一个人爆一个金币。

说着说着把她自己都说服了。

艾米还想用自己脑子受过伤来卖惨，但是对于这个冷冰冰的警长来说，描绘得越惨可能对她越不好。

“我挺喜欢摆摊的，给别人打工还不如给我自己打工呢。”

艾米见他陷入了不明所以的思考，暗戳戳地问他，“那块地方以后都不能用了吗？”

好不容易找到个城管管不到的地方偷偷做生意，结果没干多久就被新来的条子盯上了，还千方百计地想从她嘴里套信息，这个新条子真是可恶。

艾米惆怅得不行，以后要去哪里摆摊呢？社区大学快开学了，学费还没有着落呢。

她又戳了戳发呆的警长，“你以后不会重点关注我这个娇弱的小贩吧？”

迪克神情有些恍惚：“什么？”

艾米：“算了，你好像都没在听我说话，警长大人，我可以回家了吗？”

迪克：“不可以。”

……

为什么不可以？警长大人您难道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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