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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难藏》

5. 旧事重提,石破天惊。

腊月寒天,各府皆是忙碌,但炙手可热的昭勇将军宋澜亲自登门递帖,各府自是不能怠慢的。因此,当他毫不避讳地踏入魏国公府大门时,京都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此。

夏林茂刚自猎场归来,马未下鞍,便闻宋澜到访,他将长弓抛给亲随,大步流星直奔正堂。远远望见那道挺拔身影,洪亮的笑声像是能震落檐上的积雪,“贤侄!多年未见,当真是要认不出来你小子了!灭赫咋,壮国威,你和你舅舅干得漂亮!只可惜你舅舅未能同归,否则定要痛饮三百杯的好!”

宋澜抱拳行礼,笑容真诚,“舅父亦是此意,奈何军务缠身,不得归京。特命小侄带来边关特产,还有……”他指向一旁亲兵捧着的粗陶酒坛,“大捷之日,舅父令人掘出的这些酒,说是当年与您几位共埋在那儿的。他说,不能同饮,便将这胜利的滋味,全封在坛中,让小侄捎来给您。”

看到那熟悉的酒坛封泥,夏林茂眼眶微热,仿佛又嗅到边关风沙与烈酒的气息。他接过酒坛,拍开封泥,醇厚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他重重一拍宋澜肩膀,“好小子!来得正好!今日猎得肥鹿,美酒配鲜肉,你定要与我好好说道说道那战场上的威风!”

话音未落,一个略带严肃的少年声音自身后响起:“爹!秋圣手与表妹千叮万嘱,您需忌酒。若让娘知晓……”说话间,两个身着劲装的少年步入厅中,正是夏林茂的长子夏漱暮与次子夏溪启。

宋澜转身,笑容满面迎上:“鹤来兄!阿启!久违了!”一番寒暄后,他看向夏林茂,正色道:“小侄不知您近来需忌口,这酒……”

夏林茂盯着酒坛,喉结滚动,终是狠狠心一摆手,豁出去一般道:“今日特例!贤侄凯旋,带回的又是边关庆功的酒,岂能不沾?少饮两杯,无妨!”他凑近长子,压低声音,“况且你娘去了庄子上……只要你不同她告状,她也不会知晓。”

说着就喊人去温酒上菜,招呼着宋澜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起,只听外面冷哼一声:“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了,怕还是不知道你背着我偷偷喝酒呢!”

夏茂林身形一僵,忙吩咐人快些将酒撤下。可已然来不及了,瞧着气势汹汹的娘亲迈步而来,夏漱暮和夏溪启两兄弟也只好后退两步低头不语,生怕牵连到自己。

“阖府上下为你的康健劳心劳力,你倒好,自己毫不在意,还带着暮儿和启儿两人饮酒!”说完这才瞧见一旁的宋澜,稍稍收了些怒气,狠狠剜了夏林茂一眼。

夏林茂连忙解释道:“夫人,这不是今日宋澜这小子过来,特意从边关带回当年咱们一起埋下的酒,不尝尝岂不是辜负了明朗和小辈的一片心意。”他看着夫人的脸色小心试探道,“少饮两杯想来是无妨的吧?”

李遥凑近夏林茂,小声耳语道:“当着小辈,我给你些面子!咱们晚些时候再算账!”李遥转头瞧见宋澜面上才露了些笑,“宋贤侄有心了。边关苦寒,你舅舅可好?前些日子还见你母亲,说起你,如今这般英武,实是家门之幸。”话锋一转,又剜向丈夫,“念在贤侄一片心意,今日准你浅酌两杯。若敢贪杯,年节一滴休想沾!”目光最后落在夏溪启身上,“启儿,你量浅,更要节制!”

李遥治家之威,无人敢忤,众人诺诺连声。

席间夏家父子只述旧日情谊,绝口不提朝局分毫。夏漱暮这个魏国公长子,如今也只领着一份闲差度日。宋澜将这些看在心里,不知该如何开口。

酒至半酣,管家有事来禀,夏林茂与李氏离席暂去。

厅中只剩三人,几杯酒下肚,夏溪启面颊泛红,眼中流露出向往,“只听你们说边关壮阔,兄长幼时还随爹娘待过,偏我……不知何时能亲眼瞧上一瞧?”

宋澜笑道:“阿启志存高远,将来建功立业,何愁不能踏遍山河?”

夏溪启撇嘴,带着少年人的愤懑:“谈何容易?今上防我家如防贼!连兄长这般才学都只能困居京都,蹉跎岁月!又岂会容我去边关?”他越说越发激动。

“二弟!”夏漱暮厉声喝止,眼中醉意尽褪,“你醉了!休得胡言!”

“我没醉!”夏溪启梗着脖子,眼神迷离,“表姐远避京都,行事皆在陛下监视之下!爹不也是因此才自请解甲的吗?陛下他……”

“夏溪启!”夏漱暮拍案而起,声色俱厉,“再敢妄议,我让娘请家法出来!你是要陷阖府于危难之中吗?!”他转向门外,声音冰冷,“来人!二公子醉了,扶他回房醒酒!”

厅内重归寂静,气氛却凝滞如冰。宋澜握着酒杯,指节微微发白,夏溪启那句“远避京都”如重锤砸在他心上,那般耀眼的赵寻英也要避其锋芒吗?他看向夏漱暮,对方疲惫地揉着眉心。

“鹤来兄,我……”

“无妨。”夏漱暮抬手打断,苦笑一声,“家门不幸,让你见笑。只是今日之言,万望守口如瓶。”他饮尽杯中残酒,目光变得锐利而复杂,“京都如今,新旧两党倾轧,暗箭难防。陛下缺将才,器重于你,前程大好。今后……与我们家,还是远着些好。更要小心朝中两派拉拢,他们都自诩定海神针,却不知陛下早已非池中之物,岂容他人掣肘?”

宋澜皱眉,直视夏漱暮,皱眉道:“鹤来兄此言,是要与我割席断交?我宋澜非趋炎附势之辈!边关浴血,只为护一方黎庶平安,何曾贪恋权势富贵?”

夏漱暮看着好友眼中那份熟悉的倔强,无奈摇头:“我知你为人!正因深知,才不得不提醒!”

宋澜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执拗:“鹤来兄,你我相交多年,有一事,望你如实相告。”

“何事?”

“当年……先帝崩殂,为何……未传位安王赵承?”字字如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厅堂。

夏漱暮瞳孔骤缩,残余的酒意瞬间化作冷汗。他猛地看向四周,确认无人,才压着嗓子,声音带着惊悸道:“宋澜!此乃诛心之言!十年旧事,追究何益?”

“于我,至关重要!”宋澜目光灼灼,如燎原之火,“十年前,先帝驾崩,今上登基。二叔急信边关,令舅父不得返京!寻英一封绝笔,断我十年音讯!桩桩件件,皆由此起!我只求一个明白,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田地?”

夏漱暮被他眼中的炽热与痛楚逼视,呼吸微促。他提起酒壶,为自己和宋澜满上,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要借酒力压下翻腾的心绪。良久,他才哑声道:“此事……我亦所知不详。当年先帝病危,家父远在边镇巡查。待星夜赶回,大局已定。父亲曾急入宫中,欲探问表妹处境……”他顿住,眼中闪过深深的无力,“回府后,任凭母亲如何追问,父亲也只铁青着脸,反复强调‘圣意已决,勿生妄念’。这些年,纵使陛下猜忌日深,二弟愤懑难平,父亲对此事始终讳莫如深。唯一一次……”夏漱暮声音压得更低,几近耳语,“是谈及表妹处境艰难时,父亲在家中书房与母亲抱怨,被我无意听去只言片语……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唯有先帝与表妹二人知晓了。”

宋澜如坠冰窟,喃喃道:“我去寻过她……苦苦追问……她亦是……闭口不言……”

夏漱暮叹息:“表妹自幼便比旁人看得通透。想来是早窥见陛下心思,这些年才远避京都,年节亦不露面。先前那帮老臣,还想鼓动表妹表弟争上一争,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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