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美貌凶悍的夫郎》
苦。
周昀厌恶苦涩的味道,可漫长的冬天留给他的从来都是这样的苦涩,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竟一分一毫都没有变过。
空空如也的药碗被放在一旁离他不远处,就连舒义明那本翻看多次的残卷也在那里放着,碗底残存的药渣就像是戛然而止的五音。
他下意识抬起手掌,有些后知后觉地攥紧了掌心,而后味蕾上的苦意逐渐弥漫到了嘴唇上。
舒义明的声音仍旧回荡在耳畔。
——那碗药的味道好吗?
周昀眉头蹙起,膝盖的疼痛突然席卷而来,温热的气息裹挟着疼痛,紧接着就像是蚂蚁啃噬一样的疼痛细细密密爬上心头。
偏偏在这个时候。
周昀冷汗流了下来,渐渐的,他竟有些分不清这股疼痛究竟是膝盖在痛,还是心口在痛。
……那碗药里,到底有什么?
为什么舒义明会留下那么一句?
舒义明临走之前有些阴鸷的笑容浮现在脑海,周昀唇瓣翕动,声音微弱地想要唤人进来,可半晌后无人应答。
周昀此刻越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究竟陷入到了一个怎样孤立无援的地位。
恍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身为天子的阿玙如今又如何了?
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孤立无援呢。
周昀痛得发愣,额头沁出一层冷汗,直到他真的被独自一人留在孤独之境时,才愈发觉得舒义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就在这时,突然有脚步声渐进了,急促地踏着雪声,紧接着天光忽然映入视野,落在他孤独又疼痛的心原上。
是吉祥,便也只有吉祥。
他鼻尖冻得通红,眼角眉梢带着落寞和挫败。进屋后先是一怔,紧接着像是扑过来一般扶住了周昀,忙叫道。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周昀一把攥住他的腕骨,隔着厚厚的冬衣,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没有立刻倾诉自己的疼痛,反倒是视线虚浮地向那药碗望去:“去看,那药碗里究竟有什么……”
一场闹剧慌慌忙忙近半个时辰,吉祥叫来宫中随行的御医把脉,而后又拿了止痛的药丸给周昀服下。
如此一遭后,那边奉命查验的御医捧着药渣走进来回话,周昀免了她的礼。
“禀长公子,这药是臣把了脉亲自抓的,因山上条件简陋,有些药虽然抓不全,但臣已经尽力用了相似性能的药材替代,”她面露犹疑,“可是您服了药有什么不妥之处?”
周昀吃了止痛药后服了一些汤水,现在脸上才恢复了一些血色。
吉祥忙不迭问道:“你亲自抓的,那药渣和你当时的药方可有出入?”
“并无太大出入,只是……”
周昀缓缓直起身子,指骨轻微用力,捏得舒义明视若珍宝的书页微微发皱。
“有什么话便说吧。”
“只是这药方里,加了过量的黄连——”
周昀怔在原地,不知怎的手掌忽然松了力气,书页掉落在被褥上乱了页码,而他也无心去拾了。
加了过量的黄连?
“只有如此,没再多些旁的什么吗?”吉祥插话。
那御医神色谨慎,却又诚实地摇摇头,而后只见景珩长公子如梦方醒一般看着门口,忽地酿了一抹似是了然的笑意。
那笑意紧接着又化为了苦涩,眸底掺杂着浓重的不解与茫然,周昀似是呢喃一般:“当真是叫人应接不暇,你教教我该怎么应对你呢。”
*
雪后的天似乎没有边,入目可见的一片雪原上有几个寥落的脚印,比深夜时天上的疏星还要惹眼。
舒砚披着鹤氅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逶迤痕迹,有些树枝被雪压弯了腰,枯枝折落在雪地里,而后又被厚重的雪埋没大半,只露出结了冰霜的枝头。
骤然断落的树枝,就像是猝然从马背上摔下来的身体。
只不过一个是籍籍地掉落,一个是像秋叶一样飘落。
鲜活的身体那么轻,就连她跌落时也是那么引入瞩目和耀眼的。
舒义明独身站在神殿之中,能用的人手都跑去清山路,她将所有人都差遣出去并命人把守着殿门。
独身从粉尘飞扬的日影中,一步步走到殿的中央。
鹤氅被她随手丢在地上,形单影只的她仰视着高大的神像,早先周昀祈神时所戴的面具掉落在地上,舒砚缓缓拾捡起,有些犹豫地覆在面上。
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籍籍的她。
当初那个不被人重视、不能被人叫出姓名、不能光明正大站在日光中的三娘。
三年前的清明,金翎首辅舒庆娴回乡祭祖,那时的舒砚抱着残破的希音琴站在屋檐下。
雨落个不停,荷叶一般簇拥着的竹伞破开雨幕。
她凭借为首之人的衣物,辨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赫赫威风的金翎首辅,也是父亲记忆里描摹了无数遍的她的母亲——当朝金翎首辅,舒庆娴。
一把断弦希音,一段无怨无悔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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