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红烛静静燃烧，烛身的龙凤交相缠绕，烛泪如同凝固的血珠缓缓垂落。

他执起金色酒壶，琥珀色的酒液无声地流入两只小巧的金杯，漾开一圈圈涟漪。

杯身冰凉而光滑，跳跃的烛光于其上一闪而逝。

我们模仿着世俗夫妻那样，手臂交缠，状似亲昵地准备共饮交杯酒。

他的手臂是僵硬的，像冰冷的石头，没有一点活物的温度和弹性。

冰冷的温度隔着繁复的嫁衣传来，一点一点钻入我的身体。

我目光低垂，就着他的手臂，浅浅抿了一口杯中酒。

酒香清冽，酒味浅淡，不像是烈酒，一杯喝完后，头却开始发晕。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面无表情地与我对视，片刻后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房间里没有侍女，我呆呆地坐在妆台前，他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耐心地为我取下头上的发冠和朱钗。

金玉相击，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繁复的外袍无声掉落在地，我觉得有点冷，逃一般飞快钻进了床榻。

大红色的背面上是交颈缠绕的两只鸳鸯，看着十分亲密。

身下硌得慌，我伸手摸了一把，摸出了不少花生。

花生？

我想起了民间新婚夜的传统，在床上洒下花生瓜子之类，寓意多子多福。

多子多福？

我目光茫然地看着大红洒金的帐幔，烛光透过轻纱，落下朦胧而暧昧的光，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片刻后，我身旁的床榻微微下陷，被子慢慢隆起，一具散发着寒意的躯体躺在了我的身侧。

我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清俊温雅的脸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非人的幽暗，让我判断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我们谁也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我细微的呼吸声。

默默僵持半晌后，他朝我伸出了手。

那只苍白到骇人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轻轻抚上我的眼睛。

略带薄茧的指腹，以一种奇异的力道，缓慢地刮擦过我的睫毛。

我猛地闭上了眼睛，眼睫微微颤动。

那只手往下滑去，在了我的鼻子上轻轻点了点，动作带着点亲昵的味道。

随后，它停在了我的嘴上。

我想起了嘴上的胭脂还未擦除，睁开眼正要去拿帕子，他的吻猝不及防落在了我的嘴上。

一触即分。

他的动作太快，像根羽毛那样在我的嘴上轻轻挠了一下，便无影无踪。

可那轻柔的触感却停留在我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他的唇色原本是浅淡的，此时清晰地印上了一抹属于我的红。

淡淡的，透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我们对视半晌，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神从冰冷空洞，变得困惑迷茫。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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