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黄昏》
她跟他顺他妈哪门子路?
苏宵开始体会到谎言引发的连环效应。
但关系难得由他主动破冰,苏宵自然不能拒绝,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对不起。”
第二声道歉了,苏宵没忍住问他,“你做什么了?”
“我今晚学习很不在状态。”尘暮说。
听到这话苏宵心里直翻白眼,四节晚自习一道题做不下去不知道是谁,一下课还热火朝天讲题的也不知何许人也。
要不是看他书呆子一个苏宵差点以为他在反讽,她问,“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尘暮犹豫过后还是说了出来,模样有些委屈,“你一晚上都没跟我说过话。”
明明是他起的先,这会儿居然恶人先告状说她不理他,学霸不愧是学霸,搬弄是非有一套。
“尘暮。”苏宵仰眸,势要好好跟他理论一番,只是才开个头,就被一对LED大灯晃了眼。
苏宵眯眼,看见马路对面驶来一辆开着双闪的黑色摩托车,而付熠就穿件银灰皮衣,一边单手握把,一边隔着头盔同她打响指。
?
苏宵反应了一秒。
卧槽。
“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有本书忘带了。”趁尘暮还没注意到,苏宵连忙拉他到校门背侧的花坛处坐下,说她去去就来,很快,叮嘱他别乱动。
“我等你。”尘暮乖乖坐下,眸中闪过她一晃而过的背影。
苏宵跑了几步,确保脱离尘暮视线,绕道一边,扔书包,翻墙,利落流畅。
门外,付熠单刀直入。
“他就是你要交的那个朋友?”
付熠扯唇,扳着手指头列举,“一没我高,二没我帅,三衣品也没我好。”
他搞不明白了,“你咋看上的。”
“人穿校服你潮服,”苏宵无语,没闲心听他跟尘暮比美,反问,“你怎么来了?”
这样的问法让付熠很受伤,嘴一撇嘟囔道,“不是你说小姨给你寄了好吃的要我来取嘛,你别不是想吃独食吧阿宵。”
“打算周末给你们的,”苏宵有些头疼,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你先去我家,不用等我,我得晚点回。”
付熠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摆出长辈似的口吻,“大晚上的这臭小子要带你去哪?”
“我不放心,”付熠提议,“要不我尾随,他要敢耍花招我先给他就地正法。”
“警匪片看多了吧你,”苏宵弹他脑壳让他一边待着,“我送他回家。”
又问,“我家钥匙你拿了没?”
付熠掏出脖子上的银链给她看,银制钥匙的斑驳锈迹在月下清晰可见,“戴十年了。”
——
一路畅通无阻,两人漫步在寂静空阔的小巷,各怀心事。
苏宵对陌生环境需要有个适应过程,尤其黑夜刺激神经,走在自己从没走过的路,苏宵心里直犯嘀咕。
与苏宵紧张发怵不同的是,尘暮状态很是不错,从两人出校门开始他就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话也多起来。
天老爷,鬼知道她现在只想快点把尘暮送到家然后找个机会开溜,一点功夫都不想耽搁,而且,她有点犯困了。
“这条路我走过无数遍,你应该也是吧。”苏宵蔫了吧唧的脑子因这句话轰隆一声惊醒神经。
苏宵没摸懂这话的含义,他是在试探还是已经有所怀疑?
她不过是在路过街角一家装潢奇特的理发店时多张望了两眼而已。
“挺不巧的,”尘暮眼尾扫过一旁正在头脑风暴的苏宵,唇角溢出晚风,又像是轻轻的一口叹气,苏宵听到他语气里似乎夹了点惋惜的意味,“两个路径相同的人,却从来没有碰过面。”
听到这话苏宵松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嗐呀了一声。
能碰见就有鬼了。
“以后要一起走吗?”
尘暮突然冒出的这句给苏宵吓了个激灵,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苏宵断然拒绝,“还是别了,你看啊,你每天放学还要留教室写会题,我是一下课就——”
“你干嘛,”苏宵嘶声倒抽一口凉风,吃痛捂额,“停下能不能说一声。”
尘暮没答,屈膝俯身。
“跟你说话呢。”苏宵咬唇,绕到他身前。
“喵……”
一声细弱蚊蝇的猫叫,在这寂寥夜色里更显凄悲。
看清眼前这一幕,苏宵陡然瞪大双目。
是一只约莫仅三个月大的狸花猫,很小很小的一个团子,身上覆着泥泞和杂草,嘴角带血,满眼惊恐,瑟缩在垃圾桶旁边,要不是发出的那一点呻吟,已然融入这无尽夜色。
为了避免二次惊吓到它,苏宵抵着膝慢慢爬过去,这才发现它的脖子上套了个项圈,被人为用一根麻绳穿过脖颈绑在了一丛野玫瑰枝条上,玫瑰虽艳,满是荆棘,狸花嘴角的血渍大概就是挣扎导致。
“哪个变态干的。”苏宵低声骂。
“你带剪刀了吗?”尘暮问。
苏宵即刻去翻书包,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趁手的工具。
忽然,想到了什么,苏宵颓丧的眸色闪过几缕白光,颤音道,“打火机。”
“用打火机也可以,你身上有打火机吧。”
吸烟的人是会随身携带打火机的。
“我……”尘暮垂眸望着摊在眼前的白皙掌心,嗫嚅道,“我没带。”
苏宵叹口气,刚想问尘暮附近有超市没有,就见他倾身走近玫瑰丛中,俯身去解扣。
玫瑰荆棘刺条尖锐,麻绳就系在茎端尖刺上,苏宵喊他名字,“我去买把剪刀,你小心手,你别弄了。”
尘暮不停。
狸花呜咽地叫着,看上去急于摆脱痛苦的样子,苏宵只好走到一边轻摸它的脑袋,细声安抚。
不多时,尘暮停下动作,躬身起腰。
解脱了束缚,狸花“喵喵”叫了几声,低头舔舐伤口,钻入夜色,随后消失。
“溜得真快。”苏宵弯唇吐槽,然后把尘暮放在地上的书包提起来,递给他。
尘暮在裤子上轻蹭了下才接。
即使背着光,苏宵还是看见了他手背和指腹的划口以及未干的血痕。
要怪就怪他皮肤太白,血痕在他手上太扎眼。
尘暮又在裤子上抹了几下,将双手背在身后,说没事。
苏宵:“当我瞎吗?你傻不傻。”
尘暮勾唇,月色跌落其上,“除了姐姐,你是第二个说我傻的人。”
苏宵瞪他,“我不是在夸你。”
尘暮笑着回,“我知道。”
“那你还笑?”
“对不起。”尘暮装模作样板起脸。
“……”
苏宵耸肩,拉他在路灯下坐好,让他把手伸出来,又警告他别乱摸乱擦,说可能有刺残留,接着从书包夹层里取出个小盒子。
尘暮看着她在装满创可贴,绷带,消毒药水,以及几板不知名白色小药片的百宝箱里翻找,沉声问,“你怎么会备着这个?”
闻言,少女撕扯绷带的指尖顿了下。
苏宵在脑内检索这个问题。
是很早以前养成的习惯。
因为上学时总有债主家的小孩欺负她,她很没用,总是受伤,不想让苏女士知道,她就自己给自己疗伤。
那时起她就养成了常备小药箱的习惯,也开始学会在学校独来独往,不去社交,没有朋友。
“关你什么事。”苏宵呛他。
“不说谢谢就算了问东问西,烦不烦。”苏宵一边拿碘伏消毒一边将过去懦弱无能的自己从回忆里驱赶。
尘暮规矩地说,“谢谢。”
苏宵懒得理他。
“你……”消毒杀菌包扎伤口一切动作有条不紊,就像已经重复做过无数遍,看着身下人的动作,尘暮喉头微微发紧,哑声道,“你经常……”
“你可以安静一会吗?”苏宵堵他。
经常受伤吗。
尘暮被迫收回后半句。
气氛冷下来。
包扎完,苏宵抬脚就走,很快又意识到自己不认路,去扯尘暮袖子,“磨蹭什么,还不走。”
……
尘暮打量着缠绕在指节和腕骨的绷带,主动开口,“只有心情很糟糕的时候我才会抽烟。”
“好像这是唯一,”尘暮向她看,又像在看她背后无尽的黑,说,“能有效能舒缓神经的方式。”
“所以。”再次提及这个话题,苏宵的音调不自觉软下来,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表彰大会那天你心情很不好。”
尘暮点头。
少年额前利落的短发被黑夜浸染,打落,尘暮低着头,身形被路灯昏黄光影削薄。
苏宵向来承担不了安慰人的角色,哂笑道,“那你可真够倒霉,遇上我。”
尘暮看着她,没吭声。
“你家还没到吗?”苏宵催他,“走快点。”
“到了。”尘暮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下。
苏宵打量起眼前这栋高档小区,最高有三十几层,入住率挺高,灯火通明,万家烟火气。
苏宵说,“那我走了。”
她没让尘暮送,再编个假的家庭住址,又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路况不熟苏宵不敢走太远,就在平直的大路上走了一会,确认尘暮已经上楼,背影消失不见,苏宵蹲坐在路边,翻出手机导航。
按照导航规划的路线走了几分钟,苏宵穿进一条小巷。
“什么破路。”苏宵越往里走越怀疑这导航中病毒了,沿途没人甚至连声狗叫也听不见,黑漆漆的没有路灯,就靠手机自带照明系统的一点微光。
苏宵关了导航,掉头按原路返回,大不了多走会,她也不信这导的近路。
走出小巷,视野豁然开阔,苏宵呼口气,打开音乐软件正想点首歌听,迎面碰上一群花臂青年。
花臂后面跟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生,没穿校服,黑T上的品牌logo被撕的七零八落,裤子上全是被烫出的洞口,脑袋流着血,头发湿乎乎的黏在头皮,脸上挂着鼻涕和泪。
“你小子硬气,死也不肯跪,我还偏就不信邪。”领头的断眉男说。
“操.你.妈。”
男生朝他吐了口唾沫,换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瞬即被踹倒在地,大口鲜血喷出来,溅到苏宵鞋尖两滴。
苏宵余光感知到男生投来的视线,并不理会。
看什么?
难道指望她一挑三撂倒这几个壮汉,美人救狗熊?开什么玩笑。
苏宵蹲下身拿纸巾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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