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聿的视线还落在他们三个身上。

即便低着头，乔楠也能感受到那个人带着怒意的目光，她自知自己是胆小鬼，没有勇气对上江聿的视线。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路子遥问她。

他以为乔楠的沉默是默认，便准备向前走，可没走几步，就被身旁的人拉住。

“还是别过去了，这么多人也不太方便。”乔楠开口，眼神闪躲。

关于乔楠和江聿的事情。路子遥知道一些，但具体细节他并不清楚。

即便他和乔楠关系不错，但有些越界的事情，他也不会主动过问，加上乔楠去日本以后，他们就很少联系了。不过他唯一知道的是……那两个人一起经历了很多，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两个人，却莫名其妙地分手了……

想到这里，路子遥略感歉意地说：“抱歉，我忘了你和他……”

“没关系。”乔楠微微勾起嘴角，笑容苦涩。

……

江聿将自己的视线收回，这场“不公平”的对峙才算告一段落。

他正准备离开。一个皮肤蜡黄的瘦弱女孩，冲破安保的阻拦闯到他的面前。

“江聿！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可以给我签名吗？”

保安们迅速围了上来，想要将女孩拉离现场。

被围在人群中-央的江聿，抬了抬手，语气平静地开口：“没关系，粉丝而已。”

听了他的话，保安们迟疑了片刻，随后松开了手，退到一旁，不再干涉。

江聿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然后接过女孩递过来想要签名的本子。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的声音比往常更显温柔，以至于他面前女孩的脸上，立刻蒙上了一丝娇-羞，女孩怯懦地开口：

“小雅，陆小雅。”

江聿点头，随即在女孩的本子上写下：

To陆小雅

祝你所得皆所愿。

江聿。

江聿签名的间隙，人群中响起了羡慕的声音。

“江聿也太温柔了吧！我真的想象不出这张脸竟然能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开口说话，难道这就是反差感吗！”

“那个姐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过宇宙啊！太幸运了！”

“我也想要签名！”

随即，涌上来向江聿要签名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江聿的经纪人邓一舟看要是再这样签下去，真是没完没了，只能替江聿向粉丝道歉。

“抱歉，各位。江聿接下来还有行程要赶，就不能继续帮大家签名了。”

粉丝群里响起了惋惜的声音，不过好在江聿的粉丝都是明白事理的，知道自己不能耽误偶像的行程，便立刻让出了一条道给江聿离开。

江聿对着粉丝颔首致谢，等他再次抬头，乔楠和路子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

谭琪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三个人正站在厕所门前等她。

“你们怎么来厕所等我了？”

“以为你掉厕所了。”乔楠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喝不了牛奶，但小可早上的牛奶又没喝完，我怕浪费就全喝了！”谭琪说。

“你啊！”乔楠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谭琪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会把自己照顾好的人，可当妈之后却总是在委屈自己。

“那我就先走了，过会儿要去见一个当事人。”路子遥和面前的人告别。

“不一起吃饭？”乔楠问他。

“下次吧！”路子遥笑着回应面前的人，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会有机会的。”

就在这时，徐可拉了拉路子遥：“叔叔，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小可，路叔叔很忙的，哪有时间来找你！”谭琪对女儿说。

听到妈妈说的，小可立刻嘟囔起小嘴，变得十分委屈。

“可是我很喜欢路叔叔。”说着说着徐可就抱住了路子遥的大-腿。

“你这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谭琪试图将徐可拉到自己的身边，可她竟然没法拉动自己的女儿，她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徐可！我数到三，你赶紧给我放手啊！”谭琪佯装愠怒。

乔楠看着眼前等比例缩小的谭琪，露出和她认识的谭琪同样的神情：“我就不！”

谭琪被自己的女儿气得说不出话来，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和路子遥道歉。

“抱歉，她……”

“没关系。”路子遥对着谭琪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摸了摸徐可的脑袋，“只要小可想见路叔叔，随时都可以！”

“真的吗？”原本委屈的小脸立刻又变得活泼起来，小女孩伸出手指，“那我们拉勾！”

“徐可，可以了啊！你不要得寸进尺！”谭琪在一旁提醒道。

徐可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撒娇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路叔叔，路叔叔好帅的！”

小女孩撒娇的样子，惹得几个大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或许是因为羡慕吧，小孩子总能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喜欢。成年人却总是努力隐藏自己的真心，生怕被人看出来。

路子遥笑着勾住了小可的小拇指。

小女孩看到男人的行动，立刻用可爱的笑容回应：“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从江市机场回市区的路上，谭琪开的车，乔楠坐在副驾驶。

乔楠在江市已经没有住处了，当初为了还家里的债，全家人一直都是租房住的。这次回江市，谭琪特地给她租了一套小房子。

后视镜里，安全椅上的小女孩已经睡着。

“还是小孩子好啊！说睡就睡！”

谭琪也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女孩：“希望她可以一直是这个样子，我真的不希望，我和徐志伟的事情，导致小可拥有一个不幸福的童年。”

乔楠回国前听谭琪说过，她和丈夫徐志伟准备离婚，可却因为孩子的抚养问题闹得不可开交。

“一个不知道孩子幼儿园念中班还是大班的人，现在竟然要回来和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你说可不可笑？”

“你和他怎么会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徐志伟也是乔楠的大学同学。乔楠去日本后没多久，就听说两个人在一起了。大学一毕业他们就结婚了，但是当时忙着学业又没什么钱的乔楠错过了谭琪和徐志伟的婚礼。这也是乔楠一直觉得很对不起谭琪的。

谭琪和徐志伟，两个人都是学的导演专业。靠艺术吃饭向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个人一起熬过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徐志伟成了业内小有名气的导演。

明明马上就要苦尽甘来，结果乔楠却忽然听谭琪说，她和徐志伟要离婚。

……

谭琪先是看了一眼后视镜，确认后座的女孩还在熟睡后，她深吸一口气：“他出-轨了，还是和……让他拿奖的那部戏的女主角。他说那个女人是他的缪斯。希望我能尊重他的爱情。”

听着谭琪说的，乔楠的眉毛都皱到了一处：“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混账的话来！”

她转过视线看着谭琪的时候，谭琪的嘴角还留着笑容，可眼眶早已经发红。

乔楠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作为朋友，自然知道谭琪为了这段婚姻付出了多少。

乔楠从来都清楚地知道，谭琪的能力在徐志伟之上。

徐志伟拿奖的那部作品，原本的导演是谭琪。但因为谭琪怀孕了，于是便向制片人推荐了徐志伟，而她整个怀孕期间也一直在片场陪着徐志伟。

可最后的结局是——影片一上线就成了当年的票房冠军，徐志伟从籍籍无名的小导演，变成大家口中才华出众的新锐年轻导演。

整部电影两个小时，谭琪的名字无论是片头还是片尾都没有出现过。

任何人都不知道她的委屈，至少乔楠清楚。

“那你怎么打算？”乔楠问她。

“离呗。只是小可的抚养权我是绝不可能让步的！”

“出-轨的人是他，还怎么好意思来要孩子的抚养权？他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谭琪苦笑：“他但凡有良知，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也是。”乔楠无奈回应道。

“好了，不说我了。倒是你，上次回来也不来见我一面，就匆匆回了日本。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谭琪想起两年前，自己无意中联系乔楠。却得知乔楠在江市的机场准备回日本，乔楠当时只是说有事回来，并没有细说原因。

“我妈过世了，回来参加她的葬礼。”

谭琪的眼里有明显地惊讶：“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连我都不说……”

“我妈……还是不肯原谅我。”乔楠笑着缓缓开口，眼神空洞了无生气，“她说我跟黑胡桃木一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乔楠，你别胡思乱想。那些事情怎么会是你的错？”

乔楠深吸一口气：“以前我也不相信的，可是后来……我信了。”女孩手伸到脖子边，她攥紧脖子上的项链，“我妈说的对，任何靠近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所以……这就是你不回来的理由。你害怕见到他？害怕他一旦靠近你，会变得不幸？”谭琪问她。

或许是问题太过直接，导致她身边的人许久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乔楠不疾不徐地开口：“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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