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爱上一个装货[快穿]》
老小区的水泥楼梯异常干净,却掩不住岁月的刻痕,坑洼和划痕如同沉默的伤疤。
生锈的栏杆上,开锁、通下水道、送煤气罐的小广告层层叠叠,顽强地覆盖着,又被撕下,留下斑驳的痕迹。
她住在四层,差不多是老破小中最受青睐的一个高度。
爬上来的时候一路伴着狗叫,那是202的老太太养的吉娃娃,小小一只凶得很。不过倒是很配主人烫头老太,个人技是眼神触碰自动触发天气预告和人口普查。
狗叫声太吵,唯一的好处是声控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晕一层层铺开。
唯独四楼,一片顽固的漆黑。
老小区是这样的,不具体到户,你就无法掌握规律。
比如四楼两个房东就商量好了,在通往四楼的那半截楼梯铺上了廉价的白色瓷砖,突兀得像一块笨拙的补丁。他们淘汰了声控灯,换上普通的开关,甚至煞有介事地装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廉价电子锁。
一切只为了省电,以及为涨租时增添一丝微不足道的底气。
徐存真气喘吁吁地爬到四楼,凑着电子锁的微光输密码,轻微的电子音响起,锁舌咔哒弹开。
她推门,身体刚挤进去一半……
咚!
沉闷的撞击声从脚下传来。门板似乎磕上了什么东西,带着点分量。
她摸索着按下门边的开关。
啪嗒,头顶的白炽灯吝啬地洒下光线,照亮了玄关狭窄的地面。一个四四方方的泡沫快递盒狼狈地歪在门后,显然是被她刚才那一下撞飞的。
她弯腰捡起,借着灯光辨认快递单,手机尾号、姓名和地址都对得上。
奇怪,她最近并没有买东西啊。
不会这个世界也有快递诈骗吧。
得益于现实世界无孔不入的防诈宣传,大学生总是先被要求学习各种各样诈骗手段的群体,从班群通知到强制讲座,从线上考试到食堂门口塞过来的彩色传单。
徐存真心中拉响警报,终于轮到自己参与了吗!
她隐隐有些激动,迅速用脚后跟将门勾上,落了锁。快步走到小餐桌前,三两下清空上面的杂物,将那个盒子郑重其事地放在中央。
手机被架在纸巾盒上,镜头对准盒子,屏幕上的小红点开始跳动。
小刀轻轻划开,揭开,一团凉凉的白气冒头。
她干脆左手拿起手机对着盒内拍,右手翻翻捡捡,最上面覆盖着一排冰袋,下面是一层厚厚的真空包装袋,鼓鼓囊囊,内容物在袋子里呈现出模糊的深色轮廓。
她一个个拿出来,凑近灯光。黑色的签字笔在包装袋上留下了粗犷的标记:酱牛肉、板鸭、辣椒小鱼……
很难猜不出来是谁寄的,她一时有些怔住。
这个世界的徐存真,孤身在外打工,老家离工作地又很远,坐飞机也要5个小时,所以一年到头也就过年会回去一趟。
自从她顶替了“徐存真”的身份,平日里手机偶尔响起的铃声或微信提示音,总被她以“在忙”、“马上开会”为由匆匆挂断或敷衍过去。
她害怕听筒里传来的关切,害怕屏幕那端投射过来的,属于另一个女儿的爱意。
那爱意太沉,太真,她这个冒牌货接不住,也还不起。
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她生硬的通知,“今年项目太紧,过年不回去了。”
她有点忘记回复什么有没有回复了,可能下意识点掉了。当然,她也不太敢看,鸵鸟心态,逃避可耻但暂时有用。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尝到冰淇淋,那种巨大的、令人眩晕的甜,往往伴随着家里严格控制糖分摄入的规矩。从此,冰淇淋的滋味被大脑无限美化珍藏。那短暂的甜蜜之后,是更长久的禁忌和分离。
更何况,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家。
视频还在无声地录制着,她伸出手指戳中了停止键。指尖在微信那个小小的绿色图标上犹豫,最终还是用力点了下去。
置顶的聊天框里,母亲的头像安安静静。
她点开,手指僵硬地向上划动。最近的一条消息,赫然停留在她那条“不回去了”的冰冷通知下方。
“好的,真真。”母亲的回复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不用担心我们,你要好好的。”
下面是一张照片。一张临时打印的、边缘有些模糊的快递单照片。
紧接着是一条语音,母亲那带着浓重乡音、竭力放得平稳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你爸爸怕你忙起来又不好好吃饭,特意炒了几个你小时候喜欢的菜,真空封好了,冰袋也塞够了。都给你寄过去。一个人在外头,千万别饿坏了肚子……”
语音在这里顿了一下,背景里似乎有父亲模糊的咳嗽声,然后才继续,“……收到就好,不用回。”
字字不提爱,句句都是“我想你”。
最日常的叮咛。它们笨拙地绕过了所有沉重的字眼,却比任何直白的倾诉都更沉重地砸在她的心坎上。
她眼泪突然决堤,蒙住眼睛哭了起来,指缝间泪水你挤我我挤你地滴落,落在真空包装袋上溅起清脆的声响。
可能父母说不出来什么漂亮话,可能想帮忙又怕帮倒忙。
她们的女儿去到了更大的天地,就遥遥望着,偷偷爱着,她们不敢说“累了就回来吧”,生怕那成了束缚的绳索。只是笨拙地、固执地张开双臂,哪怕手臂早已酸麻僵硬,也要固执地撑着,只为在女儿坠落的第一时间,能稳稳地将她接住。
希望这接住是轻盈的,是柔软的包裹与呵护,于是小心翼翼地,只字不提想念。
徐存真松开手,脸上湿漉漉一片。她抓起手机,屏幕上的水渍让触控变得有些迟钝。她颤抖着手指,在对话框里敲下:“谢谢爸爸妈妈。”
平时妙语连珠的机灵劲顿时全随眼泪溜走了。
看着这行干巴巴、毫无温度的字,巨大的酸楚和愧疚几乎将她淹没。
为自己的怯懦,为自己的疏离,为自己无法回应的爱。
可她也清楚,只能到此为止。
专注主线任务,别迷失,别沉溺。你的心没那么大,阈值没那么高,装不下两份人生。
她的主场另有其所。
微波炉在角落里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徐存真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刷着洗碗池里的碗盘,她一遍又一遍地搓洗,仿佛要洗掉某种无形的污迹。
她开始烧水,给自己煮一碗清汤寡水的挂面。
微波炉“叮”的一声停了。她取出那碟深褐色的酱牛肉,熟悉的、带着丝丝甜意的酱香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钻入鼻腔。
想到这里,眼睛又开始泛酸。
算了,面也不用加盐了。
第二天上班,徐存真眼皮浮肿,下眼睑带着浓重的青黑,脸颊也透着不自然的虚胀。
在新护肤品过敏和昨天吃太咸的借口中选择了前者。
薅了茶水间两杯咖啡下肚,她感觉自己又好了,如果洗杯子的时候没有撞上汪纯简就更好了。
汪纯简像只巡视领地的孔雀,踩着高跟鞋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向茶水间中央那张堆放着公共零食的小圆桌,挑剔的目光在花花绿绿的包装袋上扫过。手指捻起一包小饼干,又嫌弃地丢下,拿起一小盒果汁,嘴角撇了撇,发出一声清晰的“啧。”
徐存真背对着她,冲洗杯子的水流没有一丝停顿。
忍。她在心底默念。
大清早的,犯不着。
汪纯简似乎觉得那一声“啧”的威力还不够。她又拿起一袋散装糖果,看了看,再次丢下,伴随着第二声更加响亮的“啧!”
她本来无意冲突打算避着,奈何对方的啧声通通伴着一记白眼飞到她脸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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