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绝代黑月光》
小牙儿的家远离村庄,据她所说,是因为她娘疯起来会哭一整夜,村里人听不下去,所以把她们赶到了山坡上。
不过过了半晌,小牙儿又道:“其实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们好。”
“我娘杀了我爹,他们帮着把我爹扔到荒岗上去了。给野狗和野鸟儿吃了,就不会被人发现,”小牙儿又腾出一只手,好奇地摸了摸胯下马儿的鬃毛,“坡上……很好,有很多花,我娘很喜欢。”
小怜眼睑低垂,给她扎起麻花辫:“你喜欢花吗?”
“就那样吧,谈不上喜不喜欢的,那个摘了能卖钱。”小牙儿淡淡道。
马儿的步伐慢慢停稳,小牙儿指了路,四人已经迈过油菜花田,到了山坡上。视线所及的地方,有一间木头搭的院房,三四间屋子,从外面看上去还很新,晒着些药草和菜干,很宽敞,有歪歪扭扭的栅栏。
院子里有几只小鸡,正跑来跑去地啄米。
一路上都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着的燕紫芳抬起手,把小牙儿从马上抱了下来。
周小怜紧随其后下马,站在小牙儿身边。女孩往她的家里走去,推开简易的栅栏门,一身绒毛的黄色小鸡们齐齐扭着屁股朝她奔来。小牙儿熟门熟路的将它们轻轻踢开,带着小怜几人往里走。
小牙儿与他们说道:“我娘白天偶尔会在外头,还是在里面多一点。那两位大哥,你们要不在外面等等?我娘见不了陌生的男人。”
小怜顺着小牙儿的话,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坦白道:“你们在外面坐一会儿吧。本来这也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大想让你们知道。”
乌兆星忍不住撇了撇嘴,但还是应下:“好吧好吧。那我坐着等姐姐。”
燕紫芳也停下脚步,道:“我不进去,在外面等你。”
“多谢啦。”小怜拨弄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帷帽,跟着小牙儿入了正中间最大的房间里头。甫一踏入,她便嗅到一股很难闻的药苦和血臭,小怜不禁蹙眉。
屋子里被一道格格不入的珠帘隔开,珠帘后是卧榻、梳妆台和橱柜。内里摆设并不似小怜曾在别处见过的那样杂乱无章,而更像是有人精心布置过,其精致远超出了村庄院落的程度。甚至较之洗雪山庄的厢房,也过犹不及。
小牙儿卷起珠帘,露出其后半遮面的女人身影。她的母亲,身形与女儿如出一辙,也是一把被皮包着的骨头。瘦骨伶仃的身体,往上看,有一头格格不入的,油亮乌黑的迤地长发。多么妖异的长发……小怜眼皮一跳。
人的头颅好似活生生吸干了这具身体的养分一样,唯有上枝是丰艳青春的,下枝像是埋在淤泥中的残茎。
女人穿着一件普通的衣裳,可因为她的挣扎,所以穿戴并不那么齐整。她身上包着两三块白纱布,除此以外,脖颈和背脊上有些地方结痂,有些地方粉肉增生。
痴痴的女人正挠着后背,应该是觉得痒吧,她不知痛的把褐色的硬块抠开,血珠又一点点冒了出来。有些肉已经溃烂了,女人指甲里抠着一点红肉。
她的动作像个孩子一样懵懂,听觉却很灵敏。她听到小牙儿的脚步声,欢欣地转过头来,轻声细语,结结巴巴道:“小牙儿!你回、回来啦!”
“嗯,回来啦,”小牙儿回了她一句,女人又“哼”的一声,转过头去。女孩把她揣在怀里的药包掏出来,她没有察觉到母亲异常的样子,还是早已习惯母亲的样子?
这是刚刚蔺松给她的药,药得长吃才能好,小牙儿道:“我去给你煎药。那个——”
“我姓周,你叫我小怜也可以。”忙活了半天,居然连彼此的名字也不知道,这样本末倒置的事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好笑。小怜提醒道。
小牙儿跟着她学:“行,我其实叫虞雪芽,下雪的雪,生根发芽的那个芽,我娘叫虞雪海。待会儿她喝了药,你再让她看看那个匣子好了。”
“那我现在能过去看看她吗?在这站着也是没事做。”小怜望着榻上的女人,总觉得她身上的伤和行为很是诡异。虽然她不算太通药理,可往常断骨时在毒婆婆身边耳濡目染,也见过些疑难杂症和旁门左道。
只不过不凑近了看也不能确定,因此小怜还是拐着弯儿的和她提。
小芽儿对现在的小怜已没什么戒备心了,毕竟一只愿意为了她杀人报仇,还给她银子的狐狸精,实在难得一见。她对小怜就像小怜对燕紫芳一样,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小芽儿点点头:“你去吧,别提那些事情就行。”
小怜道:“绝对不提。”
她得了小芽儿的首肯,便蹑手蹑脚走过去。虞雪海浑然不觉她的靠近,小怜轻轻坐在她床沿上,虞雪海才像被踩着尾巴一样,警惕地逃到床角里,缩成一团:“你、你是谁?怎么没有脸?”
没有脸……是因为小怜戴着帷帽。以免刺激到虞雪海的状态,她一边摘帽,一边安抚道:“我是小怜,周小怜。是雪芽的朋友……”
“不!我认识你!”
小怜将帷帽收好,放在腿上。她听到虞雪海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却见到虞雪海眼睛一眨一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虞雪海敏捷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小怜的肩膀,直往她怀里钻,像只小猫儿一样:“你是姐姐!我、的、姐姐!辛欣姐姐……辛欣姐姐!你来看我啦?慎哥哥……”
小芽儿听到屋里的动静,忙不迭冲了进来。可当她也看见床上的景象时,也愣在原地,不可思议道:“娘……?”
虞雪海的身体被小怜稳稳接住,可她不知道该在何处落手。这样近的距离,她清晰的看见了虞雪海的脊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溃烂、流脓、腐肉……什么都有。但她也不喊痛,只是毫无知觉,宛如行尸走肉——小怜闻到一股绝不该在此出现的花香。
荷花香。
湿粉浮清波,藕桨棹十里。
周小怜大惊失色,瞬息间出手,横砍在虞雪海的脖颈处,使她晕伏在自己怀中。
虞雪芽见此情形,惊悚大喊:“你做——”
她话音未落,屋外的燕紫芳已倏地洒出一刀银光,砍碎了正在烹煮的药罐。他提步走进这间沉闷的红粉乡中,乌兆星也蹙眉紧随其后。
“菡萏香,久服者会神志不清,形如活尸,”燕紫芳还刀入鞘,他甩开还在震惊的小芽儿,打开门窗,“药有问题,她再喝必死无疑。”
小怜颔首,朝小芽儿道:“蔺松指间、掌腹生茧,虎口亦有磨损。走动间不似寻常农家,小芽儿,他是你从小就认识的吗?”
“这、这当然是……”小芽儿并非听不懂那么直白的话,只是她年纪尚小,此时难以接受如此突如其来的展开。况且事关生母,她脸色惨白,摇晃道:“他是我娘的旧相识、自然是从小就与我认识……”
“在我、我娘疯了之后,他常来……”
“你们说的什么菡萏香……我怎么,听、听不明白……”
小怜沉默了,她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和她解释。那个蔺松是习武之人,可能给她送药,就是为了害她娘……可是为什么?蔺松为什么要害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还偏偏是在她疯了之后,用这样造价高昂且玄妙的手段折磨她?
她没有说话,燕紫芳代之开口:“菡萏香也称荷花香,一种奇毒。短时间内虽不致死,但长时间服用的人会身体溃烂,日渐神志不清,忘记前尘。到最后,只会听从身上有香的人的命令。”
“你不妨好好想想,在你附近谁的身上,闻到过这种香味。况且现在正值仲春,不提城中池水里菡萏正含苞待放,你家远在山坡上,四周无水,怎么会有荷花香?”
小怜见小芽儿不可置信的模样,始终不忍,出声打断道:“让她自己想想吧,别说了。”
“不……不!”小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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