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总想把我推给情敌》
医鹿山隐于西蜀云深之处,传闻有神鹿引路者,方得见山中仙人。
世人皆知此山在蜀州境内,却终年寻不得路。唯有缘人遇白鹿,方能踏云登阶,入殿求医。
柳砚清便是这山中大仙。
曾有人言他弹指可活死人,问及时,他却只道:“凡人命数,自有天定。”
三月前,我软磨硬泡求他授我医术。虽然他还是不肯让我唤他师尊。
白日学些头疼脑热的方子,夜里偷翻典籍,暗自定下三月出师的痴念。
人总要有远大的目标嘛,尽管不能实现。
柳砚清偶尔下山行医,我便随他前往,一面做他的助手,一面学习。
利州山村义诊那日,村长缠着柳砚清说话,我独自踱至田埂边。
见个小姑娘正采野花,彩色的星星点点兜在衣摆里。她跑回家,仔细将花种在院角,又舀水来浇。
我蹲下看她忙碌。她认出我是行医的,冲我一笑。
“为什么把花挪到院子里来呢?”
姑娘小手比划着说:“这样哥哥姐姐们不用出门也能看到花花。我打算在院子里种下各种颜色的花,黄的粉的蓝的,把我们家弄成大花圃。”
“你还有哥哥姐姐呀?”
“嗯!大哥二姐三哥,他们可爱我了!就是他们太忙啦,没有太多时间陪我玩,我只好自己种种花,在家等他们回来。”
墙角歪歪扭扭画着四个小人,野花在风里轻颤。不知怎的,脸颊突然一凉。
“姐姐你怎么了?”
小姑娘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抚摸我的脸颊,眨眼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
我抬手抚摸眼睛,确实是湿漉漉的。
“大概是姐姐羡慕你有这么爱你的哥哥姐姐吧。”
村长终于肯放柳砚清做正事,义诊有序进行。柳砚清把脉开方,我分包药材,配合无间。
队伍后方忽起骚动。
一对华服男女径直走来,玄袍男子眉目含霜,紫裙女子神色倨傲,与周遭朴实的村民格格不入。
男子声如寒铁:“听说医鹿山的仙人仙女在此义诊,特来求诊。”
我暗暗骂了句没礼貌,维持笑意:“看病请排队哟。”
“怎么?柳仙人的高徒,连个脉都把不准?”女子纤指抵腰,孤傲地上下打量我。
余光瞥见柳砚清微微颔首,我只得引他们到一旁。
指腹搭上男子手腕时,他眼底的轻蔑几乎凝成实质。
信不过我又要我给你诊脉?爱看不爱,诊断出绝症可别赖我。
搭上他的脉搏,我努力回忆着柳砚清教过我的脉象知识。
通过按切脉感知脉搏的微小变化来诊断疾病……
我想想……脉搏在哪儿来着?食指和中指似乎是要放在这两个地方……
嗯?没动静?死了?不对不对,人好端端坐在我面前怎么就死了呢!重来!
我又调整了指腹放置的位置,这次对了,能感觉到有一点小小的东西在跳动。
钩脉弦脉毛脉石脉……还有……那日背到子时的第五脉叫什么来着?
哦哦哦,溜脉。
然而,眼前的人脉象搏动有力,来时力强去时力衰,阳气正盛,丝毫没有病态的迹象。
我蹙着眉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淡淡地看着我。
“如何?我得了什么病?”
我……不知如何回答。
您很健康啊……脉象平稳,气色红润有光泽,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我学识不到家,所以没看出来?
不急,望闻问切,按流程来。他自己都说自己有病,那肯定是有病了。
正踌躇间,紫衣女子忽柔声道:“小——仙人莫慌。我们只是近来多梦魇,想寻个解心结的法子。”
男子颔首:“久闻医鹿山仙者医术高明,特来看看。”
我佯装了然地点头,心里总隐隐觉得他们话中有话。
不过,如果只是解心症的话,这个我擅长。放眼医鹿山,找不出比我更会说话的人。
“咳咳。”我摆出医者的架势,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二位最近是不是——”
“这里交给我吧。”
柳砚清突然出现在身后,将我满腹医论生生截断。
紫衣女子福身:“那便叨扰仙长了。”
男子说:“家妹去年救下一只蛐蛐,此后便神志不清,忘了事儿。不知仙长可有良方?”
柳砚清淡然应答:“静养数月,已有起色。”
听后男子冷峻的面容稍霁:“多谢仙长。”
我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蛐蛐还能摄人魂魄?
走神间,女子突然对我嫣然一笑:“我看小仙人长得如此水灵,可知世间有种缘分叫血——”
男子猛地捂住她的嘴,两人暗暗用眼神谩骂对方。
血祭?!是血祭吗!
我吓得往柳砚清身后缩了缩。
柳砚清轻咳了声:“两位若无事,就先请回吧。”
男子松开女子的嘴,起身整理衣袍:“失礼了。”
女子神色恢复清冷,临别前又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饱含深情似是不舍。
义诊结束,村长执意留饭被拒。临行时,那只种花的小手突然拽住我衣角。
我笑着蹲下身,问道:“怎么啦?”
她把小花递给我,说:“送给姐姐的。姐姐的家人一定也很爱很爱你。”
我一时语塞,收下她送来的花束。
“谢谢你的花……也谢谢你的话。”
小姑娘听完我的道谢,高兴地背着手摇晃,说:“所以姐姐有兄弟姊妹吗?”
“我……”
我咬着唇,不想说不知道,良久冲她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也有疼爱我的哥哥和姐姐。不过,他们太忙,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柳砚清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冷不丁插入我们的话题,说:“天色不早了,小花,哥哥在喊你回家吃饭了。”
小姑娘兴奋地踮起脚望向不远处,迫不及待跟我们道别。
我看着她跑远,奔向一个大男孩的怀抱,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夕阳下。
“那孩子叫小花?”
“嗯。父母在几年前的病疫中去世,那时小花刚出生不久。家中只有两位哥哥和一位姐姐,三人每天外出帮人做活,一同抚养小花。”
“病疫?所以他们……”
我望着田埂边行走的身影,是那么幸福。忽而又想起小花说过的话,我不禁陷入沉思。
柳砚清默默转身,说:“走吧。”
我叫住他,问道:“我有哥哥姐姐吗?”
“……为何这么问?”
我摇头,跟上柳砚清的步子。
“大概……是羡慕小花吧,羡慕她有那么疼爱她的家人。”
身旁的人看了我一眼,拉着我的手臂躲过了脚下差点踩到的牛粪。
“不必羡慕。”
“嗯?”
“你的家人——不该说疼爱,是溺爱。你会落得用起死回生,正是他们过分溺爱你的结果。尤其是……你的哥哥和二姐。”
我倒吸一口气,紧张地问道:“那他们……为何不来看我?我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们既然溺爱我,为何不来看望我?他们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否还活着,还健不健在?他们……真的爱我吗……”
马车颠簸中,我再三追问,只换来他长久的沉默。
医鹿山的冬季来得猝不及防。
夜读出来,青石阶已覆上薄霜。柳砚清忽在殿前驻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炉鼎青烟袅袅处,一只仙鹤衔着浅蓝飘带翩然而至。
它稳稳落在我们面前。柳砚清解下飘带,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棋子置于鹤喙。
看着仙鹤飞远,我看向柳砚清手中的飘带,问道:“这是什么?”
“羽带。”
“羽带是什么?”
“仙人的护佑。”
“仙人的护佑是什么?”
“等你回忆起过去就明白了。”
羽带在柳砚清掌心静静的,接着,从他袖口飞出两只流光溢彩的蝴蝶,衔起羽带朝后山的方向飞去。
翅膀张合时,磷粉碎闪留下它们的轨迹。
仙人的蝴蝶,莫不是叫仙蝶?果然,神仙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下山后,多写信。”
柳砚清忽然开口,我疑心自己听错了,但怕他反悔又立马乖巧地点头说“好”。
“还有,洁身自好,不要和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
我挠了挠脖颈,避过望来他的目光,没敢出声。
我得去找九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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