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总想把我推给情敌》
在医鹿山醒来前,我似乎昏睡了很久,漫长到像是去了一趟黄泉,轮回重返人间。
地府没有白昼与黑夜之分。
忘川河畔,黑无常手持锁魂链,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显苍白。他步履无声,与黑暗融为一体。今日,他奉命前来拘拿一名逃逸的游魂,却在河畔的彼岸花丛中,瞥见一抹不适宜的蓝白。
她斜倚在花丛间,手中把玩着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唇角含笑,眸光流转间尽是风情。黑无常眉头微蹙,冷声道:“南风仙子,此处乃地府禁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南风仙子闻言,轻笑一声:“地府,人死堕入轮回的地方。神仙也不例外。”她站起身,步履轻盈地朝他走来,纱衣随风轻扬,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你再看看我,是不是该来这里?”
黑无常目光微冷,冷峻的脸上显出沉重。
“发生了什么?”
南风仙子却不以为意,背过身去,欲在彼岸花间起舞,羽带在旋转之际拂过黑无常的眼前,被他两指精准捻住。
“我在问你话。”
仙子沉眸。
“我不能告诉你。”
说罢,她伸手欲抚上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黑无常质问:“你死了?”
南风仙子却笑得愈发妩媚,手腕轻轻一转,挣脱了他的钳制。
她退后一步,眸光潋滟:“若有朝一日,你动了凡心,就能明白,我为何在此。”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歪头看着他,“还是说,你曾为谁动过心?”
黑无常沉默不语,黑色的眸子愈发幽深。南风仙子见状,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时日已到,我该回去了。”
“去哪儿?”
“医鹿山吧。”她稍稍偏过头,“砚清似乎是把我带去了那里。”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
黑无常还是穷追不舍,想问出眼下的情况,南风仙子蹲下身,摘下一朵彼岸花。
“凡尘间的花,我最喜欢医鹿山的梅花。自我种下后每年都开得繁盛。因为是白色的,不像血……明明热烈,却渗人。”
指尖松开,花落尘土。
“我还喜欢竹村窗外的那片竹林,可惜找不出发簪上相似的三片叶子……若有机会,你不妨去看看信州的千灯节,满天星河,无论天上的神仙还是地上的凡人,都会喜欢……”
黑无常不解,“仙子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婆娑的眼撞进他幽深的眸子。
“因为,我希望有人替我记得。”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彼岸花丛中。
黑无常站在原地,手中的锁魂链微微颤动。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朵被她遗落的彼岸花,花瓣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又见东风】
听闻信州城外数里的清溪山,福天洞地,紫烟升起便有神仙循烟而来。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我要找的神,但我决定去碰碰运气。
光州到信州的路程一路策马也要半月时间。
离开竹村的早上,闻笙意外地冷静。
相比起前一日的撕心裂肺,他像是一夜间看淡了离别,淡漠了情感。
他一如往常准备早膳,动作娴熟自然,仿佛今日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我本考虑了诸多话,想再开导开导他,眼下看来,这些话派不上用场了。
只是看着他憔悴的脸,心头一酸,在驿站临别前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悠长的拥抱。
“此一别,我们还会再见吗?”他笑问。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
说得绝情,但我没有办法。
重生前做过的事,许下的承诺,我都忘得一干二净。
且当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吧,欠你的,注定无法偿还。
“济民区的那些人,放他们回醉月楼吧。那个地方守着茅房,挺臭的。”
闻笙替我拿着行李,同我坐在驿站旁的面馆填饱肚子。听到我的话时,他有一瞬的怔愣,转眼笑着点了点头。
“也只是你在时安排的戏子,你转身离开,他们也走了。”
“那还行。不愧是戏子,身上的伤画得也太逼真了。幸好是我学艺不精看不出来,不然,你的伎俩早被我识破了。”
我吞下一口面,抬头问闻笙:“陈烈,是哪家孩子?”
“陈烈?”
闻笙反问的语气好像真不知道我在说谁。行吧,连名字都是骗我的。那孩子跟我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如果你问的是那日在巷口碰见的,他是我侄子,闻烈。从小就花招多,思维也比别家孩子跳脱,管不住。平日在外人面前叫我叔叔,私下总是叫我大人。”
“所以他跟我说璃坊,其实是给我提供线索咯?”我挑眉问道。
闻笙捏着下巴思索片刻:“他跟你说的璃坊?恐怕,不是在提供线索。”
我叼着面盯着闻笙呆住,心中一阵无语。
闻笙笑着替我倒了杯茶,解释道:“我交代他的是可以跟你坦白幕后之人是我。那孩子从小粘我,偏袒我,跟你说璃坊估计是想不出别的法子,所以想把罪名扣到兄长的头上吧。”
那还真是个他爹的好大儿。
我又好气又好笑,擦着嘴角的汤汁,喝下茶汤:“闻烈……前途无量啊。不用猜也晓得是跟某人学的。”我冲他打趣,闻笙也不以为然。
片刻后,闻笙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心虚地动了动手指,然后伸进兜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我。
我惊愕地接过手里,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手里的神器,青竹发簪,又看向对面不敢直视我的闻笙。
“你是什么时候……”
我话未说完,闻笙已站起身,望向驿站那边准备启程的马车。
他自然地拿起我的行李,牵起我的手,朝马车走去。
直到站定车前,他才转身面向我,神情复杂地望着我说道:“我其实对你隐瞒的事,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时间有限,没办法一一告诉你了。”
“现在才说,当然来不及了!”
我温柔地呵斥,他盯着我的眼睛,笑意浮现。
他又得逞了。
但这次,我不会留下来质问他。
他也明白的。
闻笙牵着我的手,轻轻揉了揉我的手背,意味深长的眸子落在我的手背良久。
“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知无不言。但你得答应我,以后,我们还会再见。”
我们还会再见吗……也许真的会吧。
思绪一下涌现出太多疑问,根本不知从何问起。我愣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不问了。”
我抓过闻笙手中我的行李,踮起脚尖,环上他的脖颈抱住他:“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我不问。不过,看在你如此坦率的份上,我答应你。”
错在我先,我不想再伤害你。最后,再送你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吧。
谁叫你之前骗我来着。
闻笙沉默着回拥住我,低沉沙哑的吐息落在耳畔。
“是有人告诉我你下山的日子,让我从鹿镇跟着你。”
我没想到闻笙会说得如此直接,这件事他不提我都快忘了。
“那个人,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闻笙浅笑着摇头:“我不记得了。是在梦里发生的,时间过去太久,我有些忘了。”
驿站的车夫招呼着即将出发,闻笙拍了拍我的后背,我不舍地松开他。
“上车吧。”他轻声说道。
“嗯。”
踏上马车,我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寂,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马车缓缓启动,闻笙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我们都清楚,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我抬手取下发间的白梅步摇,换上闻笙“新赠”我的青竹发簪。我果然还是喜欢这支发簪。
不过错过了闻笙悄咪咪在竹叶背后刻下的字。
一路不算颠簸,为了尽快赶达目的地,途径驿站除了稍作休整没有浪费多余的时间。
信州府,清溪山,当地有名的神山。
传说医仙葛榆在此飞升,虽然医鹿山的医仙殿供奉其神位,但清溪山是他最终选择的地方。
山间清溪潺潺,灵气充盈,葛榆曾在此采药炼丹,悟道修行。人间两大神山,一为人间供奉,一为仙踪永驻。
我不明白的是,医仙飞升之地不在医鹿山偏偏来了清溪山?
或许正是这片山水间的宁静与灵性,让他最终在此羽化登仙,留下无尽传说。
又或许,还藏着别的原因。
活得太久本身就是件麻烦事,神仙的事就是麻烦。
柳砚清活了三百多年,没给自己找不少麻烦。
再例如我。
我站在山脚下,清溪山巍峨入云,青石台阶蜿蜒而上,直通天际。
清晨的山雾厚重,将山体笼罩得严严实实,只隐约露出几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该说我赶巧了还是清溪山香火旺盛,这天同我一道上山的人格外多。
山道上香客络绎不绝,脚步声与低语声交织,回荡在山间。
我可是牺牲了懒觉特地早起的!大家都不喜欢睡觉吗!
“清溪山拜过的神仙都会显灵!”
上山途中我不知听到身旁多少人说了这句话。
“我上次来许了个愿,没过多久就应验了,真是神了!”
“下山以后我娘子就怀上了!”
“我说生女儿还真生了个女儿!神仙保佑啊!”
“我家院子直接挖出一箱白银。”
……有这么神吗?神不是都凶巴巴的,从不听人话的嘛。至少我认识的神是这样的。
人流在进入山门口开始四散,寻找各自的神。我决定挨着找,不放过任何一座神像。
在层层叠叠的绿意中,一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赫然出现在眼前。
朱红色的围墙绵延不绝,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中央是一座巍峨的主殿,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檐角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向来安静的神像前,跪着祭拜的人,只听见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我走过一尊尊神像前,寻找我要的神。
掌管天地书籍典藏的神云枕书,不是。掌管天工制造的神北雷,不是。掌管梦境的神东婝,不是。掌管墨的神俞墨,不是。掌管世间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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