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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他追悔莫及》

2. 第 2 章

宣眀十四年的冬天,七岁的沈知懿在梅林中第一次遇见十四岁的裴淮瑾。

回家后,她几番打探,终于得知那个被唤作“裴二”的小哥哥,是镇国公府的嫡次子裴淮瑾。

裴家家世煊赫,在遍地名门望族的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高门。

裴淮瑾的父亲是守卫边疆的镇国大将军,其母为先帝最宠爱的常乐长公主,就连他的兄长裴家长子裴鹤枕都十分优秀,十八岁就已成为骠骑将军。

那时候小小的沈知懿想,裴家的门第是高了些,但他们家也不差,努努力还是能嫁给小哥哥的。

可意外总是来的比想象中快。

她还未来得及努力,宣眀十五年的初春,战场传来消息,裴淮瑾的兄长骠骑将军裴鹤枕战死。

十五岁的裴淮瑾匆匆赶往边关,同父亲一起扶棺回京。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裴淮瑾兄长的棺椁被运回京城的时候。

那天一贯明朗的春日突然下起了暴雨,乌云压城,雷雨阵阵,街道上百姓冒雨相迎,痛哭声此起彼伏。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哀伤哭泣。

沈知懿打着素白色的油纸伞站在人群中,透过雨滴成线的伞沿,抬头仰望着马背上的少年。

乌云黑沉沉的,她的小哥哥眼底再没有了去年梅林中那种洒脱恣意的光彩。

再后来,镇国公辞去大将军一职,在京谋了个都察院的闲职,裴淮瑾在第二年便高中状元进了翰林院。

裴家满门依旧声势熏灼。

只是从那之后,沈知懿再未见裴淮瑾摸过弓和箭。

一次都没有。

宣眀十六年的春日,裴淮瑾中状元后有了自己御赐的府邸,沈知懿终于央着二哥哥将裴淮瑾隔壁那套空置的院落买了下来。

粉白的杏花开满枝头,九岁的沈知懿翻过两府中间那道矮墙,粉色的裙摆勾在杏花枝上也毫不在意。

粉白的杏花落得她满身满头都是,少女明艳的笑容比墙边的蔷薇还要娇艳。

“状元郎,我有句诗文不懂,你快来帮我看看呀?”

少女支着下巴,双腿在墙上晃呀晃,明明说着讨教学习的话,手中却没一片书页。

正在临窗写字的裴淮瑾笔锋未乱,雅白色的衣袂却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燕礼》有云,女子当……”

“当贞静贤淑是不是?”

沈知懿撑着身子从矮墙上跳了下来,发间的珊瑚翡翠流苏叮当作响。

她隔着窗子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探入,笑得像个小狐狸一样狡黠:

“那下次淮瑾哥哥跟门房叮嘱一下,让我从正门进来,我就不翻墙了,乖乖当个淮瑾哥哥口中贞静贤淑的大家闺秀可好?”

裴淮瑾终于搁下笔,十六岁的青年已隐隐有了日后大理寺少卿的端方持重。

他看了她片刻,淡淡道:

“沈知懿,这般于礼不合。”

“你总往我这里跑,将来如何议亲?”

沈知懿眼底闪过淡淡受伤,噘了噘嘴没说话。

裴淮瑾轻叹一声,抬手拂去她发间的杏花,忽然盯着她的手蹙眉问道:

“手怎么了?”

沈知懿闻言手指下意识一颤,飞快藏到身后。

她本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他学煮茶烫伤了手,却还是被他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腕。

“进来,我给你上药。”

他的语气似无奈似轻叹,学着大人的模样,板着一张脸。

裴淮瑾的手温热,大掌托着她软嫩的小手,沾着冰凉药膏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指尖,明明很凉,但又微微的烫。

沈知懿咬着唇,红着耳朵悄悄抬头看他。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青年俊美的脸上像是落着一层碎金般的光彩,四周的一切刹那间黯然失色。

沈知懿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轻轻抚上了他的眼皮。

裴淮瑾动作一顿“蹭”地站了起来。

那一贯清冷持重的青年脸颊染上红晕,春日明媚的阳光跳跃在他神情慌乱的眼底:

“沈知懿你乱动什么?!药膏都涂乱了!”

支摘窗咯吱作响,窗外的风雪更大了。

雪粒一下一下重重拍打在窗棂上,北风不要命般发出“呜呜”的咆哮声。

屋中最后一点炭火也渐渐弱了下去。

坐在床边的裴淮瑾凌厉英挺的五官被暗影切割的得更为坚硬,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疏离。

他眼底幽深,定定盯着床上双眸紧闭的少女看了半晌。

“可有请大夫?如何说?”

春黛:“大……”

“大夫说,娘子这是夜里没睡好导致的心疾,只消开几幅安睡的药好好睡几日便好。”

夏荷打断春黛的话,弓身回话。

裴淮瑾眼神漫不经心地落了下来。

二十三岁的男人已不是曾经的少年。

大理寺裴少卿如今越发严苛谨慎,浸润官场多年的他即便不动声色地坐着,都给人莫大的紧迫和威压,此刻如有实质的视线更是几乎能洞悉一切般。

良久,只听他淡淡嗯了一声:

“既如此,你二人好生照料你家主子。”

他转头又看了眼床上的沈知懿,起身朝外走去。

房门一开,管家立刻打着伞迎了上来。

“母亲呢?”

“回世子爷,夫人还在前厅等您呢,还有……还有秦二姑娘。”

裴淮瑾语气中没什么起伏,“前头带路。”

世子爷一走,夏荷立刻双腿一软,匆匆扶住一旁的床栏拍着狂跳的胸口。

春黛压低声音不满质问:

“娘子明明得了那般严重的病,你为何瞒着不告诉世子?!兴许世子能找到法子治好娘子!”

夏荷手放在唇边“嘘”了声,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确定人已走远后,才小声解释:

“娘子方才见到世子爷的时候,并未第一时间告知自己的病情,我们做奴婢的哪能替主子做主。”

“可……”

春黛还要再说,夏荷继续道:

“即便要说,也是等娘子醒来后,由她自己去说,我们能做的,便只有守口如瓶。”

春黛瘪了瘪嘴,眼圈一红坐回床边替沈知懿掖了掖被角。

虽然明知夏荷说得都有道理,但她心里就是替自家主子难过,娘子她……这一年过得太苦了。

-

深夜里的风卷着雪狂舞,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罩上了一层冰霜。

正厅的灯亮着,却如隔着一层凉薄的雾,就连厅中亮黄色的光都透不出半分暖意来。

裴淮瑾进去的时候,母亲常乐长公主正同秦茵在吃茶。

秦茵端起一个琉璃瓷杯双手奉到常乐长公主面前,笑得恭敬又讨好:

“夫人尝尝,小女沏茶的手艺不精,让夫人见笑了。”

常乐长公主接过茶,笑着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

“你就同你那父亲一般,惯是谦虚,这天底下你自称茶艺第二,怕是无人敢称第一。”

秦茵抿着唇乖巧地笑了笑,才要同长公主回话,一抬头,便瞧见那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呀!淮瑾哥!”

秦茵起身迎了上去,十分诧异地往他身上扫了一眼,慌忙拿过帕子轻扫掉他肩头落的雪。

男人身上只着一件靛蓝色交领长衫,收束齐整的玉带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优越身姿。

虽说如此装扮将他的身形衬得越发完美,但……这般装扮未免太显单薄了些。

长公主视线扫过秦茵给自家儿子扫雪的动作,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你的鹤氅呢?”

方才归家时自家儿子身上还披着鹤氅,如今去了一趟沈知懿的海棠苑,那鹤氅便没了。

去了哪里,自然无需多问。

听见长公主这般一问,秦茵乖顺地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角,退回了长公主身边。

原想着裴淮瑾不会回答这般多余的问题,不想男人却是淡淡开了口:

“海棠苑里的碳例不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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