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错任务对象后和顶流交往了》
2006年8月19日,bigbang组合在YGFamily世界巡回演唱会首尔站上正式出道亮相。
出道以后的生活其实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光鲜亮丽。
跑不完的行程和赶不完的通告成为了这一年艰难阵痛期的完整缩影。
可饶是这样努力刷脸宣传,仍是收效甚微,甚至遭到了主流审美的大量质疑和排斥,成为了那一年里备受争议的‘最丑男团’。
外界的声音对几个尚且稚嫩的少年们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这其中权至龙的心情则更为复杂些。
在还未出道的练习生时期,权至龙一度以为出道就意味着人生目标的全部,但直到真正站在聚光灯下时,他才发现,这只是另一段孤独挣扎的开始。
因为比其他同龄人练习时间更久的缘故,他对自身的要求近乎苛刻。
如果在比别人努力了这么多年的前提下还不能做到完美,那么坚持这么久,比他人付出更多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可他不能在成员们面前露出一丝松懈和软弱,这些自我施压的情绪也让他无法向任何人开口。
甚至是面对李艺率……他也无法轻易开口倾诉自己的挣扎。
大概是最初在与李艺率相识的那一天起就被对方看穿了软弱,且按照和女生相处的惯性,权至龙总是会下意识将自己放在下位边缘承担能引起对方关注与保护的角色,因此在李艺率的面前,他会经常放任自己的情绪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可这一次和以往不同,这一次权至龙选择了沉默。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着,空白的短信输入框里闪烁着删删减减的字符,最终却又被他熄灭。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像缠在一起的耳机线,找不到头绪,也怕扯出来只是一团混乱的噪音。
艺率啊……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舌尖尝到一丝微甜的依赖,随即又被更汹涌的苦涩淹没。
如果现在告诉你我很累,告诉你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听起来会不会太过软弱了?很像……一种变相的求助?
他厌恶这种需要被怜悯的猜想。
自尊心像一层厚厚的茧,将他那些不安和迷茫紧紧包裹起来,密不透风。
况且,是她先一步离开的。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刺,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扎他一下。
明明是她先看穿了他的性格,包容了他的软弱,然后却又那么轻易地飞去了地球的另一端。
十四小时的时差,首尔的黄昏是纽约的凌晨,他的挣扎与疲惫,甚至无法准时送达她的耳边。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大概正过着精彩的新生活吧,认识着各种各样有趣的人……她会交到新朋友吗?一定会的,毕竟她那样可爱讨人喜欢,想主动接近她的人一定有很多。
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另一个人将他在她生命中的分量取代。
一种幼稚的、近乎蛮横的埋怨在他心底滋生。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是在我最需要找到一个寄托并以此疗愈的时候把我丢下?
他知道这想法毫无道理,甚至堪称自私。
李艺率没有任何义务做他的情绪垃圾桶,她的未来也不可能为他而停留。
可正是这种毫无道理,才更让他感到孤独无比。
人与人之间,是永远无法真正感同身受的,有些话在太平洋上空穿梭之后,只会变得轻飘飘,甚至堪称是可笑。
况且……擅自说出未来啊梦想啊这些帅气的大话,擅自把出道当成一切的终点,擅自接受了对方珍贵的祝福……然后再在此刻对着遥远的她承认自己的失败,未免也太狼狈了。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
波士顿,剑桥市。
秋日的查尔斯河畔层林尽染,砖红色的建筑群在澄澈的蓝天下显得格外静谧,李艺率抱着厚厚的书本从图书馆走出来,脚步却并不像周围的同学那般轻快。
哈佛大学的本科第一学年实行的是通识教育体系,即先广泛接触各个学科,培养各项核心素养,从而发现自己真正的兴趣和潜力所在,之后再选择专注的领域。
这意味着课程安排十分紧凑,压力也远超她的预期。
好在她在入学前已经做好决定,在第二学年选择以音乐理论和音乐史方向深入学习。
世人常常对名校光环有误解,认为在这样一所久负盛名的学府里攻读艺术类学科是一件堪称暴殄天物、浪费好机会的选择。
但实际上,哈佛作为一所汇集顶尖资源的大学,音乐学的理论课程同样是业内顶尖。不仅收藏着贝多芬、莫扎特手稿等大量珍贵的乐谱可供研究,其师资力量也堪称豪华至极。
这其中就包含了前柏林爱乐的指挥,老头子生前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著名指挥家、作曲家,伯德伦纳教授。
这位古典乐学界泰斗在得知李艺率如今没有放弃钢琴,并决定在古典乐方向继续深造以后十分欣慰,主动提出要在未来亲自指导她的课程,同时还鼓励她参加明年的范·克莱本国际钢琴比赛。[1]
“小熊,”面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将手中的热红茶放在橡木桌上,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
他像是一个再平常普通不过的祖父模样,叫着她记忆里那个饱含爱的昵称,“我还记得十多年以前,在海因茨家里看到你坐在琴凳上的模样。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在我的有生之年,一定要为这样可爱的小熊执棒一次。”
伯德伦纳年轻的时候被称为古典乐界的贵公子,可年逾古稀,那张俊美的脸上也多了和老头子一样的皱纹,叫李艺率看得莫名有些眼热。
那张皱巴巴的脸上仍是温和的笑容,却又多了些看待晚辈的鼓励和和蔼:“从山脚攀上高峰的人固然值得钦佩,但从深渊爬回地面,仍有余力仰望星空的人,更让我感到动容。”
“我已经很老了,所以小熊,别叫我等上太久了吧。”
红茶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腾,李艺率摩挲着茶杯边缘,垂下眼睑低低地应了一声。
*
除却对前路的迷茫以外,李艺率的大学生活其实还算如意。
在一所顶尖学府求学,所获得的远不止于深厚的学术积淀和优质的硬件资源,更为珍贵的是其背后所承载的、难以复制的人脉资源。
因此倒也有人主动与她接触,隐隐透出友善结交的意愿……对此,李艺率自然是选择拒绝。
“刚刚那个人是州议员的儿子吧……未来的政治家啊。”
李艺率冷淡地结束了简短对话拒绝邀请,对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生礼貌颔首告别,身边的具时望则看着那个垂头丧气的背影,悠悠长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除却在医院和最初入学的那段时间以外,在韩国的大多数时候具时望就像是一只长在她房间里的阴暗地缚灵一样,总是不声不响地躲在家里,眼神空洞长久地注视着一个地方,只在她主动和他说话时才会稍微给出些回应。
可偏偏从韩国来到美国以后,他又恢复了随身跟宠的状态,不仅有事没事主动开口骚扰她,还恶作剧般地‘赠予’了她几次诱发性剧痛。
可以说是十分让人困扰了。
尽管心里这样抱怨着,可眼见四下无人,李艺率面无表情地开口做了回应,“太有目的性的接触,我不喜欢。”
“人家要是单纯想和你做朋友呢?”
闻言,李艺率挑挑眉,满脸写着不在乎:“那不是更该拒绝了吗?我已经有朋友了啊。”
看着具时望那张一时愣住的脸,李艺率语气中带着些许挑刺的轻讽:“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那个朋友是你吧?”
说着,也不等回应,便自顾自地插着腰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多媒体教室的方向。一会她还有一节大课要上,可没时间和具时望讨论些什么朋友啊友情啊这种堪比过家家酒的幼稚话题。
况且……他们之间的连接,又哪是朋友这样轻描淡写的关系就能简单概括的呢。
李艺率在心底这样想到。
*
[刚准备吃早餐就被海鸥打劫了 TT]
[图片]
[为什么我们学校里也会有海鸥啊?这群家伙在城市里的适应能力太强了吧!]
[哼 还好我早有准备]
[今天的早餐是超级难吃的火鸡三明治 惹上我算这群黑/帮惹错人了!]
2006年的网络即时通讯技术已经逐渐普及,除了众所周知的MSN这类独立的IM软件以外,当时韩国的年轻人对于网络聊天室的依赖程度也非常高,这其中就包括了内嵌在NAVER门户网站中的网络聊天室NAVER TALK。
这也是李艺率和权至龙目前分处异国的主要交流方式。
收到短信提醒聊天室有新的未读消息,权至龙当下便操作手机登录网站。
看着屏幕上格外生动的文字,仿佛下一刻李艺率的眉眼就要从聊天室里跳脱出来,这让权至龙下意识露出笑纹。
虽然紧邻波士顿港,属于滨海大都市圈的一部分,但说到底剑桥市也是个内陆城市,在市中心被海鸥打劫这种事情再怎么说都太离谱了吧!
权至龙轻笑一声,手指摩挲着按键,又听见Cody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
随即他挺直腰停下了动作,等对方在他身后一阵忙活,喷好发胶才得以重新活动自如。
看着他这副正襟危坐的模样,Cody浅笑一声:“女亲?”
“阿尼,”权至龙抿着嘴唇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拘谨、却又掩饰不住雀跃的表情,否认道,“是很好的亲故呀。”
闻言,Cody了然:“哦,那就是暗恋中。”
权至龙耳尖微红:“怒那这是在说什么呢……”
还没成年的男孩,果然心里藏不住事啊,喜不喜欢全都写在脸上呢。
Cody耸了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权至龙的肩膀。
在候场等待的间隙,权至龙用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文字气泡,仿佛这样就能通过文字伸手触摸到一万多公里以外的情绪。
这样分享琐碎的日常,成了李艺率离开韩国以后的惯例。
剑桥市的天空、查尔斯河畔下的夕阳、本地有名的海鸥黑/帮劫匪、她遇到的一朵奇怪的云、学校食堂里味道难以评价的咖喱……
这些文字和图片通过细细的网络缆线,跨越太平洋,准时投递到他的手机里,让他即便在忙碌到晕头转向的间隙,也能窥见她生活的一角。
仿佛她从未在他的生活中远离。
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和……快乐。
是的,快乐。
无论赶通告有多累,可一看到她的消息,知道她在那个陌生的国度里依然保持着鲜活,他的心就像被微微照亮了一块。
但下一秒,熟悉的犹豫和怯懦又像潮水般漫了上来,刚刚扬起的嘴角也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快乐是真的,但那种无法触及的距离感也是真的。
他开心地读着她的每一条消息,却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打字的手抬起又放下,满腔翻涌的情绪到了对话框里,最终往往只凝结成干巴巴的“景色很美”、“要好好吃饭啊”或者一个简单的“抱歉,之前在工作”。
他觉得自己像个故意闹别扭的小孩子。
一边贪婪地汲取着她分享的一切,充当他在充满否定声的高强度出道生活里难得的甜味剂,一边又因为距离而怯懦地不敢伸出手。
*
李艺率曾经说过,被人喜欢是一件很好的事,可如今叫权至龙看来,喜欢这件事本身却是十分糟糕。
他因此变得迟疑、变得笨拙,落差感和被代替的恐惧悄无声息地啃食着内心。
凌晨的电台直播结束,忙碌的一天终于算是落幕了。
权至龙回到宿舍草草洗漱过后,疲惫地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怔怔出神。
出道初期的刷脸行程是难以想象的忙碌,身体的疲惫让他没有精力去组织有趣的语言,而精神上的挫败感和压力则让他下意识地想缩回自己的壳里。
于是权至龙又退回到了人际交往中最熟悉的模式里去。
他经常会在收到李艺率的消息以后刻意地晾上大半天时间再回复,试图用这种短暂的消失来维持一种虚假的、摇摇欲坠的主动权。
这实在是一种很幼稚的试探。
不能显得太迫不及待了,不能让她觉得我永远在等待她的消息,他这样在心底告诫自己。
仿佛是个在雪地里故意弄出声响、只为确认周围不是一片死寂的孩子。
他想象着屏幕那头的她或许会因此感到失落或是困惑,甚至会在越洋电话里听到她抱怨着“你最近对我的态度好敷衍”的声音里,得到一些扭曲的快意和安心——
看,她果然还是在意我的。
通常在这种时候,权至龙会拖长声音用黏糊糊的语气回应安抚,并适时把自己的脆弱当成诱饵,小心翼翼地抛出去。
[我们艺率明明被海鸥打劫了看起来反倒是很开心呢kkkk]
[抱歉刚录制完电台节目回到宿舍 今天的行程很忙]
[真的好累啊TT ]
信息发送成功。
那边的时间应该是在下午两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正在上课。
他盯着屏幕,心脏微微悬空,既期待着她的回复,又害怕等待的过程过于漫长。
夜色浓得化不开,窗外的风掠过树梢,带起一阵簌簌的响动。
权至龙把手机轻轻搁置在胸口,闭上眼睛,思绪不受控制地翻涌,直到胸口传来震动,看着亮起的屏幕,才分明感受到雀跃的窃喜。
他知道这样的状态很不对。
可他就是像陷进了一个看不见底的漩涡里一样,难以挣扎。
一边冷淡地推开,一边又用脆弱拉扯。
他在两种极端矛盾的状态中反复横跳,仿佛在下一盘毫无章法的棋,目的不是赢,而只是为了确认对手还在棋局对面,没有离开。
喜欢一个人,竟让他同时扮演着冷漠的疏离者和渴求关注的可怜虫。
真是糟糕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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