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姜夫人心头一酸，连忙将女儿紧紧搂住，“你爹怎么会不喜欢你？你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今日骂你，那也是被国公夫人逼得没办法，怕你再惹出祸事来。他心里比谁都疼你，只是眼下这形势，他不得不为姜家的名声考虑。”

姜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放得更柔，“你想想，你爹是不是把最好的都给了你？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哪一样不是紧着你先挑？他为你请最好的教养嬷嬷，费心为你谋划侯府的婚事……他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今日他发火，是怕你再不懂事，误了自己的前程。”

“娘……”姜绾依偎进姜夫人怀里，“我知道了。为了大哥，为了爹爹，我忍。”

姜绾话虽如此说，可心里头却有了别的算计。

姜绾深知，在父亲和母亲那里暂时是动不了姜宁了，但姜府还有老夫人，那个最疼宠姜煜，也最看重家族规矩和体面的老祖宗。

松鹤堂。

姜绾特意选在午后老夫人精神尚可时前来请安。这会子拿着美人锤，一边小心翼翼地替老夫人捶着腿，声音柔柔道，“祖母感觉如何？孙女听说祖母这两日精神不济，便赶忙过来侍候祖母。”

老夫人眯着眼，颇为满意，“你向来是家里最懂事的，不枉费祖母疼你一场。”

“父亲母亲和哥哥们最近为了姐姐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绾绾多侍候祖母也是应该的。”姜绾说完这话，这才假装说错话般的捂住嘴，“孙女失言了。”

“什么你姐姐的事儿？”老夫人浑浊的老眼清明了两分。

姜绾眼圈微红，神情低落，这才叹息一声道，“国公府送来的聘礼堆满了半个库房，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父亲母亲原本想着府里哥儿多，日后开销大，姐姐嫁妆意思到了就行，剩下的正好贴补家用，也能给大哥二哥他们多攒些娶亲的聘礼。这本是两全其美，为家族长远计的好事……”

她瞧着老夫人的脸色，见她眉头微蹙，便继续添油加醋，“可姐姐她竟一口咬定，那些聘礼必须全部给她带走当嫁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还威胁父亲，说若是嫁妆单子和聘礼对不上，就要去外头宣扬说咱们姜家侵吞女儿聘礼，坏父亲清流门第的名声。祖母您听听，这像话吗？她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还是不是姜家的女儿？”

“什么？”老夫人捻佛珠的手猛地一顿，“她当真如此说？如此威胁你父亲？”

“孙女不敢浑说。”姜绾立刻点头，眼泪说来就来，簌簌落下，“父亲被她气得差点动手，可她仗着国公府马上要来下聘躲开了，还说什么国公夫人要来，父亲不能打她。祖母您是没看见她那副样子，简直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全然不把父亲母亲放在眼里。大哥在外头外放了这么多年，父亲好不容易看到调他回来的希望，府里正是用钱打点的时候，她倒好只顾着自己风光体面，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卷走。”

“反了，反了天了！”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佛珠狠狠拍在榻上，“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姜家养她十几年，锦衣玉食地供着，如今攀上高枝了，翅膀硬了就敢如此忤逆长辈。眼里还有没有祖宗家法？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祖母息怒，保重身子要紧。”姜绾连忙假意劝慰，“姐姐她或许也是一时糊涂，被国公府的富贵迷了眼。”

“糊涂？我看她是精明过头了。”老夫人咬牙切齿，“这等自私自利不顾家族的东西，不配做我姜家的女儿。去传我的话，让她今晚到松鹤堂来侍奉我用膳。我倒要看看，她如今是个什么嘴脸。”

晚膳时分，松鹤堂气氛异常凝重。

老夫人高坐主位，姜绾乖巧地坐在老夫人身侧，姜昀、姜瑜也都在。姜宁往日是没有资格上桌的，如今却也被叫到了姜夫人身侧。

老夫人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却不吃，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刻意的苍老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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