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些富贵人家，彼此之间总归是有来往，哪家夫人过了生辰，哪家女儿及笄，总归是要互相奔走来往敬贺的。

若是勋爵人家，那便是越发热闹了。

偌大的京城已经许久没了什么值得庆贺的大事儿，这会子到了杨国公府老夫人七十大寿。杨国公府门庭若市，车马如龙，京城有头有脸的勋贵官眷几乎悉数到场。

尚书府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姜宁随着姜夫人和精心打扮的姜绾一同赴宴。

姜宁今日只穿了一身素雅的湖蓝色云锦长裙，发间一支简单的白玉簪，脂粉未施，却难掩那份清冷脱俗的气质，在满堂珠光宝气中，反倒有种遗世独立的孤高。

这场面落在某些人眼里，便成了落魄的强撑。

宴席过半，女眷们三三两两聚在暖阁里赏花。姜宁独自坐在角落，瞧着外头姜夫人带着姜绾一同在贵妇人之间游走，为姜绾打开场面。

姜夫人前阵子花了不少银钱找了宫里头的教养嬷嬷来给姜绾教授规矩，如今倒是看着端庄了些，也有几分样子了，只是不能细看。

姜宁正悠闲地坐着，以护国将军家的嫡女王若兰为首的几个贵女互相递了个眼色，袅袅娜娜地朝姜宁这边走了过来。

王若兰用团扇半掩着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楚，“哟，这不是我们京城昔日的第一贵女姜大姑娘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王若兰昔日便和姜宁不对付，语气里的酸意和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王若兰旁边吏部侍郎家的孙小姐立刻接腔，掩嘴轻笑，“可不是嘛，想当年姜大姑娘是何等风光恣意，琴棋书画样样拔尖，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可惜啊……”

她上下打量着姜宁那身素净的装扮，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落**凤凰不如鸡，如今这境遇，啧啧……”

“孙姐姐这话说的。”另一个穿着桃红撒金裙的贵女故作天真地眨眨眼，“人家姜大姑娘也不算差呀，不是还攀上了**公府的高枝儿吗？虽说那**公世子谢凭舟，当年倒是跟姜大姑娘挺配，一样的风光。可如今呢？一个废了双腿，成了连门都出不来的废人。另一个嘛，也只能顶着个第一贵女的虚名，嫁给一个同样落魄的瘸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她说完，几个贵女都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直往姜宁身上扎。

周围瞬间安静了不少，许多目光都聚焦过来，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

姜绾见火候差不多了，赶忙从外头奔进来，摆出一副焦急维护姐姐的模样，快步上前挡在姜宁身前，“各位姐姐快别这么说，我姐姐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虽是家里的养女，我待她却是亲生姐姐一般，她就算去修行了三年在家也不改初衷。谢世子他只是暂时行动不便，姐姐心地善良愿意照顾他，这是姐姐的仁义，你们怎能如此刻薄？”

她这番话，看似在维护姜宁，实则句句都在往姜宁的痛处戳。

听了姜绾的话，暖阁里的气氛更加微妙，议论声低低响起。

姜绾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得意，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为姐姐据理力争泫然欲泣的模样。

王若兰听了这话，当即笑了起来，瞧着姜宁笑道，“我都忘了这茬了，养女，都不是凤凰，不过是只鸡。被家里最亲近的人送到碧云庵，心里好受吗？”

一旁的孙小姐跟着笑道，“当初趾高气扬的，这会儿到府里给王姑娘提鞋都不配。王姑娘的头等大丫鬟都不是庄户人家生的，跟你都不一样。”

“这倒不是，照着我跟姜姑娘的交情，她若是走投无路了，要到我府上提鞋我还是愿意给她个机会的。”王若兰听了这话，当即笑着瞧姜宁，“姜宁，你要是被你妹妹欺负的在家里头呆不下去了，你就来我王家，我正好缺一个烧火丫头，你正合适。”

孙小姐在一旁附和，“当初的京城第一贵女，如今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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