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听着知秋愤愤不平的禀报，指尖捏着的绣花针稳稳地落在素绢上。她面色沉静如水，连眼睫都未曾多颤动一下，“气什么？”

姜宁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还能一个个去堵住不成？”

知秋急得跺脚，“可是姑娘，他们说的太难听了，这关乎您的清誉啊。只怕整个京城都不将姑娘放在眼里，您以后可是要……”

“要嫁入国公府？”姜宁打断了知秋的话，缓缓出声道，“正因为如此，这流言才传得这般快，这般狠。”

姜宁放下绣绷，瞧着身边的丫鬟道，“知秋，你不觉得奇怪么？中秋那夜的事，除了府里几个心腹下人，还有谁亲眼目睹了我被找回来时的狼狈？便是祖母那边，也只知道我受了惊吓。这满京城绘声绘色的一个时辰，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就像有人拿着画本子，照着念给市井小民听一般。”

知秋一愣，“姑娘的意思是府里有人故意散播？是二姑娘？还是……夫人？”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若有人故意把蛋砸开一条缝，再引来苍蝇呢？”姜宁眼中闪过闪过犹疑，“走，去给母亲请安。我倒是好奇，女儿被人编排成这个样子，她要说什么。”

这会子姜夫人在正房暖阁里，熏着宁神的百合香。姜宁进去时，姜夫人正倚在榻上，由丫鬟轻轻捶着腿。

“母亲安好。”姜宁福身行礼。

“宁儿来了？快坐。”姜夫人抬了抬手，语气温和，“你身子才好些，怎么不多歇着？可是有什么事？”

姜宁在绣墩上坐下，脸上浮现出几分忧虑和委屈，她微微垂首，“母亲，女儿今日听下人们说，外面传了些关于女儿中秋那晚不好的流言。”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又带着一丝无助，“母亲可有听闻？女儿实在惶恐，不知如何是好。那晚女儿是遇到了贼匪，可很快就被国公府的谢世子给救下了，怎么到了外人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这分明是要置女儿于死地。”

姜夫人坐直了身体，伸出握住姜宁的手以示安慰，“什么？竟有这等事？”

她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是哪些杀千刀的黑心肝，竟敢如此污蔑我姜家的嫡长女。宁儿，你别怕，告诉母亲，你都听到了些什么？母亲定要为你做主。”

“母亲竟没有听闻？”姜宁瞧着姜夫人，脸色沉沉道，“母亲，外头都说我那日不见了一个时辰，是被歹人坏了名节，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姜夫人听完，重重一拍身边的案几，气得胸口起伏，“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这些人空口白牙，血口喷人。宁儿你莫慌，这定是那晚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或是哪个在暗处瞧见你被找回来时形容有些狼狈的路人，以讹传讹，越传越歪。”

“母亲，眼下谣言甚嚣尘上，女儿该如何是好？”姜宁看着自己这个母亲，忧心忡忡。

姜夫人缓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委屈。可这流言蜚语，最是难缠。你越是急着去辩解，去澄清，那些好事之徒便越觉得你心虚，越要往你身上泼脏水。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置之不理，安心待在府里好好准备你的婚事。等你风风光光嫁入国公府，成为尊贵的国公府夫人，谁还敢嚼你的舌根？这些污糟事，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放心，有母亲在，有姜家在，断不会让你白白受这委屈。你只需安心待嫁，外头的事，自有母亲和你父亲料理。”

这番话，滴水不漏。

姜宁心中冷笑连连。姜夫人听了流言的内容毫不惊讶，且早已备好了这套顺其自然的说辞？她甚至都不敢承诺一句会出面澄清的话。

面上，姜宁却露出带着感激又有些茫然无措的神情，低低应道，“是，女儿明白了。多谢母亲开解。”

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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