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环》
时日尚早刚过寅时,一连串的气泡随着深海流冒出水面,敲着鼓点一般击破了业海的宁静
哗啦一声,水点抽成条飞溅开来,法术的辉光随着木质船尖忽得冒出水来。那舟遮盖得严实不露人,跃出海面后砸开了道道浪花,摇了几下却也没将船舷上的旧冰砸下来,船夫也不等船静便撑出根杆来朝前划去——朝积冰划去
积冰土地透露着寒,空气中总有丝丝甜味,作为距离八寒雪国最近的大州,雪国中大小作坊铺子进出都要经过此地。积冰州如其名承担冰务输送的重要职责,城内更是多设市场,来往贸易不绝。积冰大州更是沃土之产地,沃土呈白色,遇水则透光状若琉璃,因气味甘甜又称为糖土,其中蕴含生机有保魂体不衰不虞之效,是以建造屋房时多会掺以此土以保屋内住户身心健康,算是灵府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
所谓靠山吃山,积冰城内的建筑也多用糖土建造,泛琉璃光彩的透明城门自不必说,城内屋舍楼阁也多将纯糖土铺设于瓦上,又或是构建成‘冰雕’置于城内河塘,配合灵府不落的光照下来,整座城宛若冰铸
整座城市中唯有靠近城尾,临近北极之山的一座建筑未用上透明糖土作为点缀,这座不高不矮的楼看着黑黢黢的,颇不透光在一片晶莹中显得格外扎眼。楼外黑墙由厚土而成,门窗常闭平日进出皆需通过地下通道,只有将审判的罪人押解判刑时才打开楼阁正北之门——此地是稽查队所属,不尊灵府戒律者也多数被羁押于此
审讯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道红色人影手里提了把白银长枪将脚一迈就冲进来
室内摆设简单,被糖土堆成的透光墙壁隔成两个空间,一边摆了张小桌,长桌上的人不怎么吃惊应声看过来,而内室另一边则立着一根木桩,石雨被拴在桩上,听得有人闯来吓得脖子一缩
因为野雷受案重大,审讯室所在已屏退旁人,只留要员严加看守
“对对看我不剐了他,就是这个阴险的混蛋朝我扔闷雷!”,戈洛一只手上还层层叠得扎着绷带,一见石雨便气得牙痒,挽了个枪花就要上去桶窟窿
银枪雪亮雪亮的,蹭地一声就扎在糖土墙上,囚室都抖上了三抖
石雨被捆得结实,挪腾不了地方,眼见着那长枪正对着自己眉心,语带哭腔道,“救命啊救命,我,我不是故意的”
铮一声,戈洛单手将枪拔下用力大了长枪自鸣,刚想在上一枪直接撬开这道墙,手却教人按住了
戈洛长发束在脑后,红衣笔挺,眼眸亮晶晶的,一副吃枪眼子长大般模样哪就像个伤员了,“付随我人还是你叫来的,难道不是要替天行道来着?现在还拦着我干嘛!”
“打架输便是输了没什么可论的,你也别说什么偷袭不齿,疏忽不察也是武艺不精的表现。此人涉及野雷一事,还等着要审呢,我让你来认人不是来行刑的”,付随揪住凶器就是不放手,他朝门后头看了看埋怨说,“黑衣呢,也不知道管管你”
戈洛鼻子里哼哼唧唧,话听进去了,但只听进去一半,“那你将此人放出来,我们再打一场”
门外又有脚步声来,黑衣快步上前一面对付随深歉意客套地笑,一面又接下按住银枪的手,满是正经道,“星君这是在内室里,怎么可以说打救打的”,他往内室扫了一眼,又示意角落里的卫空山也上来帮忙
卫空山拿了条鞭子正背手站在石雨木桩子后头,略蹙着眉,嘴角扯起来的时候真有人间酷吏那模样,“按照规定,提审重犯时不能留其独自一室,属下不能出去”
“讲规矩那也得看时机啊”,黑衣低扯着嗓子低声说
戈洛后牙一咬推手道,“都啰里啰嗦些什么”
空山大感为难,付随这才幽幽来了句,“其实吧,我倒也挺想将人放出来的”
“付星君你?!”,黑衣好容易按下枪杆子了,一个机灵差点脱了手,“哈哈怎么还说上反话了,哈哈哈”
“听到没有,黑衣我看你是打算反了天了”,戈洛推推搡搡眼看黑衣满脸写着委屈,软声了些用那伤手去掰他手指,“哎,听话,我要奉命捅窟窿去了”
付随暗笑一声,压低了嗓音,顺便朝戈洛瞪了一眼胁迫之意昭然若揭,“可我的想法也不能代表山会的意见呐,这野雷嫌犯才刚抓到手就被你一枪撅了,问不出情况来日后就有人找你麻烦…那我帮是不帮?”,说罢又朝她俩笑笑,每根眉毛都乐得看热闹
戈洛像被冰水淋了头,怕麻烦的一颗心急速冷却下来,她拉卡一条椅子抱着手就往里一坐,“审就审!我就坐在这看,姓石的你要敢说个不字出来我当场给你切成年糕”
卫空山收到示意,板着脸就开问,该怎么审要怎么问显然是打过腹稿的,“朝戈星君投雷罐的,是不是你”
“我不是故意的,两位星君听我解释啊!”,石雨眉毛抽筋似地跳,张口就是委屈
戈洛低骂了一句趁着黑衣不注意,抄手就将银枪抢到手里,瞬手就朝石雨脑袋方向掷了过去。银枪划过一道弧线扎在室中糖土墙上,入木三分却没有真的掀了屋顶,这一击顺便的事根本没用上什么劲,只有气势是骇人的
不过显然光是气势已然令石雨生惧,付随还在旁火上浇油,“这都第二枪了,下一枪就该凿通了”
倒是黑衣吓了一跳,干脆将枪放入角落,又将桌上零零碎碎全一把收拾了去
“我的扳指别拿走了”,黑衣眼看手中有个翠绿色的戒指,又见付随左手拇指上扎了个严实,显是常戴戒指的指头伤了又忘了将扳指收回去
“是或不是”,卫空山对着口型说着‘规矩’二字朝着自家星君也朝石雨
小小插曲很快过去,石雨老实了些,“是是”
卫空山:“伤了星君的是你,那向下界泄露雷法也是你?”,掌管凡间春雷夏雨的过程繁复,寻常会先根据星相来推延雨量、风卷、响雷、生发时机,再有专人计量筹算出具体执行指标,最后再将指标数量转化成制定调令由风雷雨电等各部具体执行。而此次凡间的野雷事件性质之所以恶劣是因为有人将‘指定调令’的制式泄露了出去,凡人不知轻重有法便用,各部收到调令又难以区别,雨缺雷多夏日暴雪之事便层出不穷,也重重击破了这套堪堪运转的系统
督察队本就是在查私授雷法一事,无奈犯事之人机敏得很将自己尾巴藏得赶紧,便是抓了凡人也没查出什么浪花来,直到戈洛受伤,石雨落网才算有些突破
“没有,绝对没有”,石雨坚决否认
卫空山换了个切入点,“根据锚点上的术法残留,新竹水下通道大约自上月中旬便已联通,正好涵盖了新竹等三地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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