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环》
付随手腕轻翻,‘唰啦’一声脆响似碎玉当啷颇像撕帛裂锦之音,也颇有利剑出鞘的气势,悠悠长长的余韵散落在空气里。原本的花梨扇损毁了,他便百忙中寻匠人照着扇骨又打了把新的,左手扳指带不了已经够令人分心的,若还折扇随身简直要无所适从了
扇骨细密,节巧灵活,扇面依旧空白只角落一隅以行书书写‘元亨利贞,无咎’并盖朱印,纸面用的是澄心堂所特制的前朝宣纸,百揭一纸,御用珍贵,素被誉为纸中宋锦。其质地光滑细腻,抚之若绢,手指磋磨其上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竟也娓娓动听,十分利于思考
自从月前第一声野雷炸响,付随便时时感到心慌
督察队为寻得泄露雷法之‘真凶’已缉拿所有肇事者,想尽办法遍地搜寻线索,可所得不过寥寥几句‘黑衣神秘人’的供述,每每获得新线索也会速速被引入死胡同。站在对立面的那个‘神秘人’似乎很熟悉督察队的行为模式,有意无意地不断布下疑阵来进行着诱导,简直是一环套上一环令人不好分辨真假…
一身黑,头脸裹得紧,脚步有深浅,跛的,石雨出获得的情报不过寥寥几句
水官多重欲,盖因业海更易回应人的执念,而水官素来又喜收纳这些执念深重者,以‘孤舟能远航,一念心动业海应之’为荣。这也是素来鄙夷人魂,崇尚魂灵澄澈的天官与水官不和的根本原因。
石雨此人是活在钱眼里的人,性急气躁,就那位布总节制的行为来看,石雨贪财无忌多是被惯坏的,也不似能使出什么连环套来。若只以直觉来论,付随判断他只是个不知天高,不识鼎鼐之小子。他说野雷与他无关大概率是真的,而这几句供词也是由真言问出来的做不得假
只不过,其中又会有多少信息是被故意误导的?通报里说的在石雨家发现的二十个雷罐,也是误导?是自导自演?是故布疑兵?又或是不巧漏馅?付随一时也说不出深浅,磋磨扇面的手指一用力,只听纸张楞地哀鸣了一声,才终于回过味来
扇面折了道印却没破,这纸质量不错,付随心道
“星君”,卫空山已正式调来协助付随办事,此刻抱拳前来一板一眼地通报,“现场残留痕迹已检查完成,请前去查看”
“好,带路吧”付随收了心,转身走入石节制的住所
石雨住在一所小院里,活动地方不算大,后院却建有一处巨大的仓房其中摆设堪比厢房。那二十雷罐也是于此地寻到的,根据空气中残留的要素鉴定,雷罐并没有放在此地放置许久,只不过仓房内真气痕迹都被清理得十分干净,完全不可能以此来判断准确时间。
见付随进来,一名督察队放下手中正冒着烟雾的小盒子,抬头道,“不行,这里清理得太干净,用青烟无法还原现场状况”
付随背手环视片刻,这仓房架柜林立,不但堆积了大量金银铜币,还有玉石珊瑚钿螺屏风犀角玳瑁等…但见眼前一只象牙雕杯在光线下隐隐有玉化透光之彩,摆放雕杯的桌面都被搓的瓦亮,显然石雨平日是一点也没少来此
“什么都没有?日常痕迹也没有,杜欢你确定?”,付随挑了下眉,视线在扫过那队员手中端着的小盒又迅速移开,这结果显是出乎意料的
“试了很多次了,还是不行”,杜欢胡子邋遢的,看似大咧眼神却很干脆。他摇头,解释似得又将真气化入手上小盒,那棕红小盒得令嘎达一开口,烟雾放纵般地闯了出去,几个眨眼已漫布室内,那烟时不时化成钩子似的到处在勾着什么,试图还现场的运动痕迹。白雾似明白付随的疑惑,特意在象牙雕杯周围多绕上了好几圈,却只勉强勾勒出一个不知是谁的模糊人型便悄然作罢
杜欢又一次无功而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库房里清理得太干净了…是一点真气痕迹都没有,简直像在刻意针对我”
付随有些坏心道:“你可别真哭出来,是想我在记录上多写上一笔解释解释?”
“星君,这句算是职权骚扰我记下了”,还不等杜欢有反应,卫空山先开口了,他还真就在本册子上画了两笔,压低着声好像说着最不光彩的话
“玩笑还不让人说了…”,付随嘴角抽搐,想起戈洛爽快放人的场面觉得自己开口要人之前考虑得太不周全
“多说无益”,卫空山眼神飘下去,立马又记上了几笔
“你还在记什么?难道真要上山会告我不成?”付随一滞,转念想起督察队的人事变动会经由北岳,他心喜卫空山做事稳妥,早先事让他自行上山递的流程,定是山上有人同他说了什么怪话,“难不成这是裴项的要求?”
卫空山颔首默认
付随脸黑了一瞬,大叫失策
说话间隙杜欢已收回了青烟小盒并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说,“这不都是为你好,空山你说说骚扰下属怎么罚的?”
库房内随即响起纸张快速翻动的声音,卫空山有条不紊翻出条例来,“按照第二百八十条戒律,借公行私者凡经查实,据情节轻重判罚银少则百数,上不封顶,情节严重者则…”
“那我们星君可要给全队发奖金了”,杜欢摸着自己扎手的下巴,学着付随打趣那模样道,“哦,听说罚款上不封顶啊”
付随见没人帮他说话心里不乐意,一张俊脸扳得老直,“认真干活吧”
后院库房的雷罐被雷部来人回收了,督察队几人又将石雨家里里外外调查一通却也没有寻到什么有效证据,倒是在墙里地里捣鼓出更多私藏的财宝
“这人怎么像个松鼠一样的见了缝就往里塞东西”,搜来的‘金银阿堵物’摆满了院子,青烟从各处箱子间勾勒出不少石雨掘地的声影,可调查依旧没什么进展。石雨对雷罐毫不知情,那这些雷罐有是谁放进来的?何时放的?又为何如此?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青烟偶然裹上墙头一隅,花白墙面忽被泼上纯白墨水般显出两只脚印来,一深一浅朝着院外。青烟发现了异常,顿时聚过来凝成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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