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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凶宅当人形驱诡器》

31. 功德+31

“不是。”

孟娩莞尔低吟,座椅也没有任何响动。

一轮将过,她们的绝对理智都有些开始瓦解,李俟菩能感受到,气氛开始逐渐凝固,各怀鬼胎。

还没等人再说些什么,那瓶子又开始转动起来。

此刻的她们早就不能再维持平常的精神状态,若是都还保持着绝对清醒,不说游戏不会玩成这样,她们准一开始就先掀翻了这个桌子。

也不会像待宰的羔羊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时间对李俟菩来说,就像是被刻意地放慢了,她的力气恢复得很吃力很吃力,她的肚子也开始叫嚣起来。

持续没有食物的补充的话,别说力气的供应不足,饿晕昏死过去都是有可能的。

李俟菩虚虚抵着胃,那种很难熬的饥饿感席卷她全身,她的眼前又开始闪现那些未知的梦境。

这次的瓶口停在余愁山面前。

顺时针方向第一位的李俟菩叩了叩桌子,转眼看向她那副灰败模样,说:“你还清醒着吗?”

余愁山脑子卡壳了半晌,眼中一片灰翳,“大概,不是很清醒。”

她现在的裸露在外的样子着实挺吓人的,她稍微垂着头,短发遮住她的半张侧脸,明艳立体的眉眼放在现在看来都有种红颜早衰的迹象。

山庄中的死寂越来越重,李俟菩闻到了一股细丝微弱的腥气。

李俟菩向左一瞥,覃诩水正不自觉地摩挲着座椅把手,连手指被倒刺划破了都不知痛,鲜血与红漆融在一起,鸠合一体。

覃诩水无知无觉,凝视余愁山,调笑问道:“你是狼人吗?”

几人目光全都汇聚在余愁山的身上,她嘴唇嗫嚅,不知在克制着什么。

张口道:“是。”

滋滋——

尖锐的爆鸣声一霎冲破几人的耳膜,李俟菩离得最近,嘹亮的声音让她只觉自己的胃更加痉挛了。

余愁山说谎了。

几乎是瞬间的事儿,余愁山脸上的痛色一闪而过,她蜷缩身体,捂着脑袋就要往坚硬的桌子上撞去。

却撞到一处柔软,接着嘎嘣脆响,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赵慵救急的手被余愁山磕得近乎骨折。

“干嘛,脑袋不想要了?”

赵慵瘦弱的面孔痛得变形,她还在忍痛地笑着,手却没了支撑柔弱无骨的软下。

“你……”余愁山周身紧绷,仿佛一根将要断裂的琴弦,眼里掠过清明,只一秒,又被灰蒙取代。

在场几人除了赵慵还稍微关照她外,其余人都像是被夺舍般只朝这边看了一眼,傀儡似地都没流露出半分担忧的神色。

覃诩水狭长的双眼都在暗下去。

李俟菩也不例外,她刚想去阻止,胃中就一番翻江倒海,仿若千万钢针横冲直撞,她从未感受到如此痛苦,嘴唇不见血色。

只能用力抵住自己的胃腹,腾不出手来着急地看着她们。

陈箐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已经有些涣散,她问:“余小姐,你是狼人吗?”

李俟菩眉心一皱,往陈箐那边扫了一眼,窗外的日头在她身下铺了层金光,沐浴在阳光下的她脸上却连活气都看不到。

撑着头的余愁山从喉咙里挤出暗哑的笑声,“是。”

尖锐刺耳的鸣叫再次袭来。

衣袖窸窣一声,李俟菩速度飞快地去接住余愁山的头,可她却用力一偏,磕了个十成十,原木做的上等桌面被她撞得闷响。

大股大股的血液从余愁山的黑发间喷涌而出,万籁俱寂中,她轻声呼吸,再没抬起过头来。

赵慵也像被什么东西蛊住了,直愣愣地都没往这边瞟。

李俟菩的手悬在半空,胃袋都要从口里呕出来的清晰感瞬间侵蚀她的大脑。

余愁山的血液从桌角滴在地面上,又流向地面凹陷处,直至与覃诩水的血水相融在一起。

整座山庄都快变成了死亡案发现场。

精神污染就像绵长的仇恨,一点一点吃掉人的鼻子和眼睛,最后吃掉大脑,让人的骨头缝里长出荆棘,让人的血液被铁水浇灌。

直至缝上人的嘴巴。

不同于上一局,再也没有的喧闹感。

余愁山的执着像是就想立马去死。

而孟娩的黑眸是在场所有人最澄明的一个,可眼底的多疑却从嘴里流了出来。

她倒是放过了余愁山,看向窗外,声如温玉:“余小姐,请问外面有郁金香吗?”

孟娩坐在李俟菩的正前方,李俟菩的背后是后花园,而孟娩的背后是透过雾气温暖的太阳。

她逆着光,摇曳着光晕,李俟菩不知道她的眼睛是否真的看向了窗外。

即使李俟菩她的衣角晒上了光斑。

余愁山应该是还没有晕死过去,精神污染最痛苦的就在于这一点,它会让你活活绝望下去,让你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

她声音很沉闷,还有液体滚落喉咙的沙哑,她道:“没有。”

随后又一声痛苦气喘,孟娩道:“很可惜,那玫瑰花里面有一朵很绝俗的郁金香,就像是异类,可它开得又那般尽态极妍。”

座椅的鸣叫又响起来,余愁山的发丝粘黏在一起,她痛得已经无力再扬起头。

孟娩郁郁道:“它为什么就不能像人感受到异样的目光时,痛苦地自戕呢?”

话落,身旁的陈箐浑身战栗,她动了动干裂的唇,眼神空洞惶然。

孟娩还想说些什么,赵慵截断了她的话:“愁山,你疼吗?”

赵慵的神色十分冷淡,她直视前方,眼底却还是划过悲戚。

“……疼。”余愁山小声道。

至此,第二轮结束。

“考虑到游戏体验问题,请各位客人前往房间休息三个小时,再继续开始。”

黄鼠狼的慈悲。

李俟菩一笑,扫了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孟娩身上。

“那就,先上去休息?”孟娩收神道。

陈箐迷茫地点点头,独自上楼去了,只是那一卡一顿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覃诩水也一脸严肃地跟在陈箐后面走了,余愁山估计是打算不上去的,可赵慵还是要硬拉着她上去洗把脸。

余愁山的额头鲜血直冒,长睫也粘上血沫,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朵异类的郁金香,随后被赵慵生拽上楼。

李俟菩默默走去那落地钟前一步,手指在裤边上一搭一搭地摆动,然后攀上那钟盘的玻璃。

镜面的反光照出身后孟娩隐秘的眼眸。

“孟队,你真的不是狼人吗?”李俟菩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上镜面孟娩的眼睛。

“答案我已经说过,测谎仪也不会说谎,再问就没意义了。”孟娩微阖探究的双眼。

李俟菩无所谓地出声,“你在怀疑我。”

孟娩诚实道:“你为什么会知道长生种的习性?”

“孟队,你不了解我,如果我是执棋人,我不会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一掌足矣。”李俟菩讥讽着说。

孟娩薄唇一抿,“的确听说过你,善力而不善言辞。”

“哦?那我倒是很好奇,别人都是怎么看我的?”

“下次再告诉你吧。”孟娩一笑而过,转身上楼。

微隙的气息被光芒穿洒,身影走过又消失。

李俟菩没再把眼睛放在别处,只透过玻璃看到了那一滩血迹。

还有浸泡在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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