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帝传》
昭元迅速撕下自己相对还算干净的内裙一角,布条紧紧缠绕在少年肩膀伤口的上方,用力勒紧,甚至故意多用了几分力气。“既然装晕,那就让他装不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少年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闷哼一声,牙关紧咬,下唇被咬出一排深深的齿印,但他依旧没有发出惨叫,只是睁开了那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昭元近在咫尺的脸,似乎想从她毫无表情的泥污和血污下,看透她的心思。
昭元包扎完毕,利落地打了个死结,便立刻收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她的目光再次落到少年脸上,随后又往下,审视的目光打量遍少年全身,最后落在某处。“这绝非普通人家之物。结合那些平王士兵的追杀…”
“闭嘴,你若说出身份,那今天我见到的就只是一个死人。”昭元先发制人,显然意识到了少年背景不简单,还处于逃亡路上,她不想继续招惹更多的麻烦,尤其是这麻烦还和平王及镇西侯有关。
少年急促地喘息着,失血和剧痛带来的虚弱感开始阵阵袭来。昭元所说显然也符合他的想法,他看着昭元,扯了扯苍白的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笑容,却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谢,谢了。”
昭元没有回应这句毫无诚意的道谢,“能走?”
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他试着动了动身体,牵扯到肩膀的伤口,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冷气,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他咬着牙,点了点头,声音虚弱但坚定:“能。”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昭元同暗卫打了个手势,暗卫便起身把那少年背了起来。“带着他,是累赘,但也可能是筹码至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引来追兵。”
破庙的轮廓在深秋浓重的晨雾中若隐若现,残破的泥胎神像早已面目全非,蛛丝层层叠叠。
昭元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坐在一堆还算干燥的枯草上。
破庙里并非只有她一人。在对面墙角那片更为浓厚的阴影里,靠着那个昨夜被救下的少年。他蜷缩在那里,似乎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昭元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对面墙角阴影里,那原本沉睡的少年,身体也极其轻微地动了。
当他终于挪到门口,扶着腐朽的门框,缓缓回过头。昭元正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他。
然后,少年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昭元清晰地读懂了那两个字的口型。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昭元对这个身份不明、心思深沉的少年没有丝毫好感,只有戒备。“但愿是永不相见”
“麻烦自己走了,我们也走吧。”昭元站起身,对暗卫说道。她早就在少年离开后,就做好了动身的准备。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
平王营地,萧珩离远就听到了帐内的动静。
“废物,一晚上了,还没找到人吗?”平王愤怒的声音传来,“到时候镇西侯追问起来,他的长子去哪了,本王拿你们的人头的去抵命!”
帐内死寂无声,无人敢出半点声响。
就在这时萧珩迈出腿去。帐帘被猛地掀开,一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几乎是滚了进来,重重摔倒在帐内的地面上。
萧珩此刻的模样,比昨夜在破庙中更加凄惨。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了数道口子,剩下的布条勉强牵连着,沾满了草屑。
肩膀上昭元粗暴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脸上更是惨不忍睹,几道被荆棘划出的新鲜血痕,混杂着尘土,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
“伯父。”他抬起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委屈,目光急切地在帐内搜寻,最终落在平王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依赖,还有对昨夜险死还生的惊悸。
“珩儿?”平王顿时换上了一副紧张担心的面孔,“昨夜发生了什么,伯父回来听说你不在了,一夜没合眼。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虚伪”萧珩这样想着,面上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昨夜,我本是在睡觉的,谁料一个士兵把我喊起,说是伯父您回来了要见我,我刚起身,就被他捂住了嘴,一路不知道带到哪里去,然后又撞上了三个隋国的兵卒,那三人把掳我出去的人杀了,又要杀我,我一路逃,最后躲进一个破庙才侥幸,侥幸捡回一条命,天亮了才敢出来…”
平王的眼睛微微眯起,“昨天夜里在珩儿周围守卫的士兵也全抓起来,好好审,看到底是谁同那贼人里应外合。下一步是不是被抓走的就是本王和本王的妻子了!”
帐篷中的人除了萧珩全部跪下了。
“来人,带珩儿下去,找医官好生诊治。”
两名亲兵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几乎虚脱的萧珩。
就在被扶起转身的刹那,萧珩似乎因为站立不稳而踉跄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他低声喃喃道“太可怕了,那些隋狗,还有那破庙,真冷啊,北面那片林子,风刮得呜呜响,像鬼哭。”说着竟落下泪来。
数日后。
南郡,临江。
“张婶,你就歇着吧,昨天才刚吹风,今天我自己一个人去买,你收留我这么久,我也给你打了几个月下手了,我知道怎么回事的”昭元按住了床上想要起身的张婶。
片刻后,昭元就站在早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前摊开一块洗得发白、边缘磨损的粗麻布,桶里放着十几尾鲫鱼。
她身上穿着一套南郡底层女子常见的靛蓝色粗布衣裙,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和裤脚都挽起几道,动作麻利而熟稔,如同一个真正的、以此为生的卖鱼女。
“阿昭!这鲫鱼怎么卖?”一个挎着菜篮的妇人挤过来,用带着浓重南郡口音的官话问道,手指挑剔地戳了戳鱼身。
昭元抬起头,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朴实又略带局促的笑容,声音清脆,同样带着已相当自然的南郡腔调:“婶子,您眼光真好,今早刚起水的,活蹦乱跳呢,五文钱一尾,买两条算您九文。”
“哟,小丫头嘴真甜。”妇人被哄得眉开眼笑,“行,给我挑两条最大的!”
“好嘞。”昭元利落地应着,弯腰从桶里捞出两条还在摆尾的鲫鱼,动作干净利落地用草绳穿过鱼鳃打了个结,递过去,收下铜钱,还不忘笑着招呼一句,“阿婶慢走,吃得好再来啊。”
她娴熟地应付着零星的顾客,找零、递鱼、说些讨喜的场面话,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午市上形形色色的人。
就在她将几枚铜钱放入腰间那个同样洗得发白的旧钱袋时,一道令人不适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昭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低头整理着钱袋,仿佛毫无所觉。但她的脊背,在粗布衣衫下,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不远处的江堤上,停着一辆装饰颇为华丽的马车。此刻,马车的帘子被一只戴着硕大翡翠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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