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祂恩仇难抵》
关于“怎么会是七月初七”这事的疑问,薇洛很快就在聘书被水波取走的三天后找到了答案。
*
薇洛正在屋里泡着花茶“碧荷清露”,拿着毛笔在帕子上戳戳画画。
昨天她看见宅邸中有个大池子,正中飘着好几片荷叶,还在念叨着想喝这用荷叶和金银花泡的茶清清热。
今天就发现几片荷叶飘在岸边,以很是凑巧的角度搭在岸上,似乎是风吹的。
但看着放在桌上、带帕子的小小金银花、以及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薇洛。
「只有祂会这么做,将这些你需要的小玩意送给你。
只有祂清楚地知道你平日在想干什么,想去哪。
只有祂像这样,似乎不存在又一直在你周围彰显着存在,只待你发现。」
祂今日又在干嘛,薇洛亦不清楚,只喝了口味道莫名有些涩的“碧荷清露”,继续在帕子上戳画离开宅子的小地图。
这可能是因为她从没泡过茶的缘故,绝不是因为想起了千年前自己记忆里最后的时光。
今早,她又收到了稚哀的纸团消息,称今天是离开的绝佳机会,它会准备准备,让她也记得好好准备下。
比如服下颗丹药掩盖住灵魂的气息,避免被河神找到。
除此之外还要带上离开镇河府的地图。
至于离开的时机,届时听它信号。
这便是她即便不擅长用笔,还在执拗地拿小毛笔画圈的原因。
“在这久居的家伙消息就是快,”薇洛叹道。
差不多画完了,她便放下笔,摸了摸发痒的鼻子,希望到时候与她结下离开同盟的高级怨鬼看不懂这图,这样她出去了,它便出不去了。
尽管明白这是场彻彻底底、昧着良心的利用,但薇洛还是这么做了,抬头便对上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
它审视般望着她,好像在说:看吧,虚伪的人类,和骗人的怨鬼也没什么两样。
薇洛举起了娃娃,毛绒绒的,尝试性般,抱在怀里。
她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软软的,飘在云上,仿佛抱住了自己,互相取暖。
也就是在这时,房间正中、假山处,瀑布击中小泉,冲击声渐渐锐利,溅起的水雾蔓延开来,似乎是在嫉妒她拥抱了玩|偶,这种他物。
第二次听到这种异动,薇洛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了环境中这细微之变,它已经快够到她的脚了。
“又来。”薇洛咬了咬牙,踩到桌上。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祂来了,可她避之不及,不想见祂。
哪怕手上这可爱玩|偶是昨天早上祂带来的,说是“能够做替身,保你安全”,她现在也要否认祂与它,二者的关系。
死物怎么了,这娃娃可是和她一模一样,这么可爱,怎么能用来做替身呢!
更何况这是她稍稍牺牲了一下自己的色相,主动靠坐进祂怀里换来的。
想到那时的场景,薇洛就有些脸颊发红的踩了踩桌子,河神虽不是人,但不知是模拟出来的,还是怎么的,人该有的祂都有,还是最味美的那款。
“下次该偷偷把手放在哪块呢?”薇洛趁着祂未来的空隙低语,她得给自己谋点福|利。
这么计划着,她却又在指路的帕子被收进丹药瓶所在的衣袖后,拍拍脸颊,将手藏在腿窝里。
是的,她一点也不期待祂的出现,只期待用她与稚哀的逃离合谋报复祂三天前的带来的惩罚。
*
可这次与前几天的那次不同,空气虽也湿沉,但薄雾覆盖着底层,始终没有更加浓重,也不见人影凭空出现,一切都像极了只是忽然起了场雾,是她神经质般,觉得祂要来了。
似乎从上次她总提别人、还拍开祂的手后,就很少见到祂的样子了。
薇洛暗骂自己草木皆兵,搓了搓起了汗毛树立的手臂,大着胆子踩住桌边的小凳,也就是这举动,让那薄雾犹如搜寻到猎物般,“咬”了上来。
贴着身躯爬过一寸寸肌肤,直到抚上她的发、捂住她的眼,所有感觉器官像是被塞了棉,沾了水,愈发湿沉、迟钝。
可也是在这时候,她在脑海里“看”见了祂。
河神……今日好生不一样。
桃花眼垂着,眼底有些阴翳,连带那张俊美张扬的面容都不带半分活力,似乎很累,又像是枯萎了。
可偏偏望见她时,一切鲜活了起来,扬着笑朝她伸出了手
——“来”。
那抹罕见的红这么对她说,犹如易碎的幻影,可偏偏她的手能牢牢握住那骨节分明的大手。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薇洛宽慰自己,但看祂一身青褂红衣,带着金纹,打扮得很是隆重,也不由跟着心跳快了一、两拍。
祂依旧是那么苍白,苍白到红色都因祂显眼了。
哪怕她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哪怕今日过后再见不到,祂都会是最特殊的那位,永封她心底。
反握她手的大手冰凉刺骨。
这“人”也不急着走,倒是为她理了理发丝,从小袋里取出金丝红布为她盖上,又为她插上金钗,才撑开了另一只手上的白伞,高举在二人头顶。
瞬间,她坐在了软轿里,而祂不知所踪,心怦怦直跳。
外头隐隐有熟悉的声音,她抱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娃娃,悄悄把帘子拉开条缝。
唢呐整天响,鞭炮炸退眼。
微暗的天色下,沿路有许多叫什么什么坊的店铺映入眼帘,与“南河”两岸一模一样,只是屋门禁闭,一路的河岸边有人交谈
——“阿妈,这是在干什么?”
——“神女留下河神坊骗人的线索有功,我们举行河神祭,纪念河神,正好连带着她一起纪念了,还省钱。”
——“哦……纪念她,需要摆上牌位,将她嫁给河神吗?咦,妈,那个帘子好像挑开了条缝,我看见了!”
左右瞅完状况的薇洛赶紧放下帘子,在那小男孩惊恐的视线和他母亲“小孩子乱看什么,里头哪有人,当心沾了晦气。”的话中收回了视线。
她记录下的日期、骗人事件、钱财如期被找到了,现在应该是回到人世了。
至于那小孩说的牌位,应当是官府找不到她,河神坊又熔于大火,判她已经身故了。
这样也好,和困住她的往事毫无瓜葛当是甚好的,但薇洛这般想着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便将心思转回到今日的婚礼上。
令她没想到的是,人世今日竟还是七月初七?
异界与现世的不同时间流速令薇洛握紧祂送的玩|偶。
先前在异界奇妙的经历犹如一场幻梦。
矫边的送亲队伍继续提着这戴着白花的黑矫前进,手上的重量一如开始,没有增加,便没人理会小男孩的话。
孩子嘛,纯净,总会看到比别人多点的东西,亦或是联想能力强的,将风和轿子一结合,误会了什么。
四个人抬轿,三个人都这么想着,唯独一人,嘴角僵硬地平着,时不时抽搐,倒映在一旁南河的河雾眼里像是得了精神分|裂似的。
*
送亲并非坦途,一路摇摇晃晃。
薇洛在轿子里头推门半天不开、甚至不动,这显然不是力道的原因。
唢呐声响了一路,带着轿子前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薇洛便只好攥着缩小版的“自己”,安静等待稚哀说的“信号”。
若是不成,她便伏击在祂身边,另觅机会。
她没完全相信这“合作伙伴”一起离开的说辞,毕竟和怨鬼谈感情实在是庸人自扰,好在手里扬着浅笑讨喜的娃娃为她提供了些底气。
撩开她所在隔间的前车帘,可见另一个隔间,里头放着她与河神的牌位,与世面上的不同。
显然,这是轿子是特制的,极可能是夷渊这几天在忙碌的事之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