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明拉着苏棠跑了半个校园，最后将她带到平日不开放的校内露天泳池旁。

“进去？”苏棠有点退却，她听说这个地方之前溺死过人，所以才会被学校封锁起来不再使用。

“怕鬼还是怕人？怕鬼我可以保护你，怕人就......”周既明一副试探的语气。

苏棠知道他话里的人指的就是他，她才不怕他。他今晚就算是“恃黑行凶”也只怕是正中她下怀。

“鬼也不怕人更不怕。”

两人翻过围墙进了场馆。苏棠被周既明牵着拐进更衣室后的小巷。

青苔爬满红石砖路，左手是更衣室湿凉的墙壁，右手是学校围墙粗粝的砖面。围墙外探进不知名的树，树枝垂下扫过她的发顶，空气里浮着一种暗香。

她心情有些紧张，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爬得上去吗？”

周既明停下脚步，在一道嵌墙的扶手铁梯前低头问道。

这地方竟然还可以爬上去？苏棠没想到。

“我试试。”

她双手紧握扶梯两侧，在周既明的托举下，脚尖终于勾到第一级横杆，随后顺利地爬了上去。

周既明紧随其后。

屋顶不算太脏，只散着几片不知来处的碎瓦和落叶，看来平日有人清扫。

他们面向月亮席地而坐。

今天恰好是农历十五，满月如银盘悬空，清辉撒的整个屋顶泛着银白的釉光。

【今夜的月色真美】

苏棠倏地脑里浮现出这一句，她终于明白为啥有人说这句话还有告白的意思，此时此情此景，不就最适合告白么。

她微微侧头。

身旁的人正凝神赏月。

不知是月色映衬还是怎的，她觉得他今晚的神情格外温柔。

“好看吗？”周既明仍望着月亮，“我有一次代练搞得太晚翻墙回来进不去宿舍，在这里呆了一晚上。”

苏棠啧啧两声，幸好他现在“浪子回头”靠卖笔记赚钱，不然高考怎样还真不好说。

“好看。”

苏棠回头望了望，视线却被更衣室前方一棵更高的树冠给截断。这地方真是隐蔽得恰到好处，从场馆大门往这边看刚好被大树挡住，而身在此处的他们却视野极佳——更衣室另一侧贴近围墙的树木更矮，不仅挡不住视线还增添了一些风情。

挺适合......约会的。

她连忙摇了摇头，满脑子靡靡之音。

“好看却摇头？”周既明被她的动作惊扰，宠溺地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发顶，他知道这是她胡思乱想时下意识动作，但他向来不去问她想了什么，想保留一些对她的好奇心。

“既明同学，问你一个问题。”苏棠纠结良久，决定还是将心底的疑问问出，“我是不是挺没吸引力的呀，比起其他女生，例如程望舒那样的美女。”

恋爱使人自卑这股歪风总归是刮到了苏棠身上。

“嗯？谁说的啊，我觉得你比她好看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

周既明瞬间直起腰背，神情认真地回答了一个标准答案。

他也知道这种送命问题只有一个标准答案，就是“你好看”，但这标准答案同时也是他的真实答案，他真的是如他所说这般认为的。

他很少关注人的外貌，他获取他人的脸部信息从来都只为了窥探他人内心的想法或者大致判断对方的性情。他脑子里面对容貌的分类常常是以面善好相处、狡黠需提防、正气但古板诸如此类的描述来划分。

苏棠，是好看的分类里的唯一人，因为他只在看她时会心动。

但苏棠并不知道，她用质疑地语气问道：“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吧？”

周既明眉头微蹙：“怎么了吗？”

“没，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对我不怎么......感兴趣，虽然......我们约好高考才在一起，但......”苏棠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但什么？”周既明追问，他感觉胸口有股热流涌了上来。

“哎呀，没什么，你就当我......”

苏棠最后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淹没在汹涌的唇齿之间。她身体下意识往后倾，却被发烫的手掌紧紧地扣住后脑勺而没有倒下去。

空气里不知名的花香变得浓烈，两人的吻从试探的啄吻变成放开了湿吻，喘息混着花香被揉碎在唇齿之间。

苏棠吻得发颤，却始终闭着眼睛，她怕她眼里的情欲泄露了出去，吓坏眼前的少年。周既明骤然松开紧扣的手，发力将她横抱入怀，苏棠侧身跌坐在他腿上，慌乱间双手勾住了他的后颈。两人的嘴唇短暂分离，苏棠惊慌失措地睁开了眼睛，随即又毫不犹豫地覆了上去。

不要这么快结束！

周既明一手托着苏棠后背，低头狂热地回应，另一手却不安分地探向她衣摆下缘。他的手掌温热，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衣服下摆露出的一小截皮肤，然后慢慢地整个手掌试探性地顺着她的腰缓缓上移。

苏棠抓住了周既明那只不安分的手，停止了亲吻。

她眼神里的迷离还没退散，小声地说了句：“不可以，少儿不宜。”

周既明迅速地将手抽开，眼中的迷离瞬间被愧疚覆盖。他低头哑声道：“对不起，以后不敢了。”

苏棠笑笑，把手搭在他那愧疚的脑袋上轻轻地安抚了一下：“现在不可以，但毕业以后可以。”

周既明听到，瞬间两眼发光抬起头来。

温柔月光映在黑瞳里，仿佛两团发着白光的火焰。

*

接下来几天，两人始终不敢对视，目光稍触便满脸通红。

他们决定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临近期末，他们互相为对方的薄弱科目各出了一套卷子，限时答题后交换批改。

周既明错了几个非常低级的完形填空，而苏棠则是错了四道数学基础选填题。这些错误都可以用粗心概括，又或者可以用分心解释。

那个夜晚，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最近两周，两人为了降火，不约而同地取消了摆摊，理由是腾出时间为期末考试冲刺。

两边家长还以为他们吵架，毕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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