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这群贱畜全杀了！”

车轮在碎石路上碾出急促的声响，唯峨把山地车蹬得飞快，冷风刮过脸颊，却浇不熄她心头的火气。

“冷静！冷静！”她对自己说，“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支教的！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又怎样？先把成绩搞上去再说！”

可这样的自我安慰收效甚微。

一想到明天还要面对那群愚蠢的师生，她的胃就绞成一团，厌学情绪突然涌来。

她忍不住自嘲：布里吉德还指望她在学校发展同盟？看看这群人吧，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奔向男权的牢笼，连一个及格的都没有！

回到社区，老人听完她的抱怨，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按在她肩上，“别太苛责，觉醒需要契机，你就像一盏灯，想醒来的人自然会循光而来。”

“还不如退学专心建设社区，”唯峨赌气地踢着石子，“在哪不能学习？”

布里吉德笑着摇头：“东璃国很看重学历，何况你这样的天赋不上大学太可惜了。”

老人温和的目光让她渐渐平静下来，“老师不是还说，你可以通过数学竞赛直接保送曦学院吗？”

“我就是说说气话……”唯峨的声音低了下去。

“集训要住校了吧？以后见面机会就少了。”布里吉德拍拍她的背，“但我们都支持你。去吧，别辜负了这份才能。”

唯峨点点头，明天还要回那个令人窒息的学校，但此刻，至少她找到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唯峨完全埋进了学习与训练中，像筑起一道无形的墙，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在外。

数学竞赛的备考资料在书桌上越堆越高，每解开一道难题，就在笔记本上划下一个鲜红的对勾。清晨的训练雷打不动，天还没亮，她就在社区后山的空地上练习法术操控，直到校服被汗水浸透。

镜中的自己每天都在变化，肩膀变宽了，手臂的线条变得分明，身高蹿了一大截。唯有这些实实在在的进步，才能让她真切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凝固了一般，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没见过湛蓝的晴天？唯峨站在窗前，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雾，训练服已经换成了加绒的厚款，可寒意还是从脚底往上窜。

这种阴郁的天气持续了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日历上的数字变得模糊不清。

数学成了她唯一的慰藉，那些优美的公式不会说谎，不会背叛，只要方法正确就一定能得到答案。当其她同学还在为微积分头疼时，她已经开始研究拓扑学了。有时候解题到深夜，抬头看见窗外的月亮，才惊觉又是一天过去了。

阴雨天的化学课上，唯峨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高中男老师很多，在她眼中的形象也变得越来越丰富多彩，以前未曾留意时倒还寻常，如今稍加关注，这些细节便突然清晰起来。

讲台上的化学男老师今天格外清凉，细腰、肩膀和大腿都裸露在外，清纯的脸上化着精致的粧。

那条小裙子乍看之下像是搭配了裤子，可当牠背对学生，内八着腿弯腰时，一抹白色蕾丝边内裤便不经意间跃入眼帘。

唯峨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这明显是有人通过天网系统在恶作剧，倒也说不上低俗，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还是给牠加点布料吧，影响我听课了……”唯峨在心里默默吐槽。

没想到这个念头似乎得到了某种回应，男老师的大腿瞬间被白色连体丝袜包裹，还是透肉材质。

唯峨眉毛一挑，这改了和没改有什么区别？反而更凸显了腿部线条。

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索阿俄斯同学……”台上的男老师突然红着脸看向她，“你是在发呆吗？看哪里呢？”

唯峨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男老师轻咳一声，继续讲课。

啧，若是现实中的男性都这般模样倒也不错，只可惜，牠们从未如此温顺过。

阴霾多日的天空终于放晴，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进来。

唯峨正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忽然被一束光线吸引了注意，那光芒纯净得不染纤尘，仿佛她第一次真正看见阳光的模样。

新来的转学生坐在前排，白金色的短发在晨光中泛着光泽。

唯峨暗自纳闷：这么年轻的少年怎么会满头白发？是得了什么病吗？可周围同学似乎都没觉得异常。

“曦光同学。”老师点名时，她从容起身。

刹那间，整个教室仿佛被施了魔法——阳光在她周身流转，窗框的投影凝固在地面，连墙上的钟摆都停在了四十五度角。

真是个温暖的名字。

曦光回答问题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与生俱来的从容。

得到老师赞许后，她似有所感地回头，恰好对上唯峨探究的目光，随即展颜一笑，琥珀色的双眸似有亮光。

唯峨下意识点头回应，差点脱口而出“这题我也会”。

曦光周身萦绕着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不是刺眼的强光，而是如同晨雾中初现的朝阳，无声无息地唤醒沉睡的世界。

在这之前，光对唯峨而言不过是寻常的环境元素。此刻，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温度与重量，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她封闭已久的心门。

下课铃响后，唯峨没有立即离开，她注视着曦光整理书本的优雅动作，直到几个惯常惹事的男生围了过去。

熟悉的戏码再度上演，只是这次被针对的不再是她。牠们指着曦光的寸头嘲笑，口出粗俗。

唯峨听着，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而曦光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听不懂这些恶意，又或许根本不屑回应，那笑容里甚至带着些许困惑，让人不忍责怪。

“够了。”

唯峨起身时，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她径直走向为首的男生，牠们下意识后退半步，笑容僵在脸上。

“很好笑？”

男生们讪讪地离开。

唯峨转身看向曦光，发现她依然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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