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冠长安第一年》
要想在长安掀起点什么风雨,需得先从茶楼说书开始编些引人遐想的故事,再到坊间以讹传讹,便像突然开闸泄洪的水,势不可挡。
安定王府盛名之下,藏着一个人尽皆知的“祸害”,先王妃为此怒急攻心因病离世,先王也因王妃离世于边关不慎重伤,饱受痛苦折磨,最后郁郁而终。
霍瀛袭爵后马不停蹄赶赴边关,年仅十五岁就带兵平反,战功无数只为求皇恩网开一面,赦免他天生异瞳,半只眼球面目全非,被相师定为不祥妖物,险些被架上焚台祭天的弟弟霍溪。
是大公主从中周旋,才保下这孩子,也因此为太子争取到安定王府。
可即便如此,世人依旧对霍溪颇有微词,对他的惧意不减当年。当年闹得满城风雨,容朱岂能不知,但对她而言,都是无稽之谈,若霍溪真是个“祸害”,安定王岂有今日。
“哎呦——”杨姨娘眨眨眼睛,看着跟在容朱身旁的小郎君登时笑出声,弯腰想瞧个真切。
这等举动倒将这孩子吓个够呛,直往容朱身后躲去,弄得容朱哭笑不得,挡在他身前扶稳姨娘:“好了好了姨娘,孩子认生。”
杨姨娘方觉失态,抚抚衣裳,重理云鬓,颊生红绯,着实为自己的冒失而不好意思:“你也没说带小公子回来嘛,头一回见这孩子,难免热情些,快进去快进去,姨娘煮了红枣银耳桂花羹,补气又暖身!”
容朱在婆家受待见,她比谁都高兴,容府撑不住容朱的颜面,她也只是个妾室,没什么能比容朱自己更争气的了。
都说安定王这胞弟是不祥之身,可她容府所经流言也绝不少一分,她不信那些,从霍溪身上,她只见到了安定王的信任与尊重。
教她如何不开心。
容朱眼见杨姨娘拉过自己手腕,眼角被风吹得很红,看着她时那骄傲与欣赏溢出来,塞到她手心里的,是杨姨娘递过来的体己钱。
容朱一惊:“好姨娘,万万使不得!”
可杨姨娘只是摇头,任凭她怎样推拒,也不肯把钱收回去:“玉珠儿,收下罢,就是姨娘一点心意,姨娘见你受王爷待见,比自己得了荣华富贵还开心,等你大婚当日,我跟你两个姨娘还有薄礼。你如今代表的可是容府与安定王府,手里不握点碎银,会教人看轻的。”
她这番话真教容朱心里泛酸,这银子拿得手软,掂在手里已经远超所值,大有份量。
容朱回头瞧了眼霍溪,见那孩子坐在案前安静得像尊石像,没有别的事,无奈笑笑,才敢与杨姨娘叙话:“姨娘于我,如姐如母,何必与我如此生分……我嫁入王府后,便不能时常回家,剩下二位姨娘身骨近年也弱,几个弟妹与阿爹全靠你照拂,这银子该你留着的。”
杨姨娘却吸吸鼻子笑道:“这也是我和你二位姨娘的意思,玉珠儿,只有你风光,晃儿和溶儿才能借你的光,嫁得光彩,容玧也能娶个好姑娘,咱容府才不是啥都没有。”
她讲得有道理,容朱理解她苦心,不再推辞收下了银子。
几个弟妹里,二妹妹容晃最为像她,不论眉宇还是脾性。长姐被流言迫害的年月里,她在私塾为容朱口舌激辩,才不管那些,谁骂姐姐容晃就揍谁。
她才不要惯着那些人,听霍溪与长姐有相似经历,托着小脸坐在离霍溪有些距离的小几旁打抱不平:“他们造谣生事在先,却要你忍着?哪有这种道理?你哥哥不是安定王吗?你揍他们啊,有你哥给你撑腰,你怕啥?”
与姨娘端着红枣银耳桂花羹才进院门,就听妹妹语出惊人,容朱眼睛都瞪大几分。
“我姐姐遭人非议,才不会惯着那些人,别说她,我也不会,凡是在我面前讲过我姐姐一句不好的人,都是要被我教训的。你也应该这样,你反击了,他们才不敢欺负你!”
容晃只比容玧小两个月,她对权贵的概念初具雏形,只知晓,这是长姐夫家的弟弟,那就与她同辈,这些话她没什么说不得。
小妹容溶性子最软,耳根子也软,她觉得这话有些不妥,软着嗓子轻劝:“姐姐,出手伤人总归是不好的吧…”
容晃拧着小脸往旁边一转,那活脱脱与容朱有模学模,有样学样的眼睛好生灵气,站起身往霍溪身旁走了一圈,容玧都没拦住。
霍溪深居简出,课业都有先生单独授课,别说小姑娘,就算是同龄人,他也少有接触。何况,天下人避他不及,上一个靠近他的人,还是要抓他上焚台的官兵。
他本能地向后缩去,看得杨姨娘冷汗冒了浑身,想放下托盘去拉着晃儿,却被容朱在一旁伸手制止。
“姨娘,没事的,都是孩子而已,且先静观其变。”容朱并不觉得这是坏事。
虽然她心也跟着一紧,可看着妹妹只是围着霍溪转了两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心逐渐放下来。
但见妹妹识眼色地停下,看出他的拘谨与局促,不动声色向后退了退才张口道:“有什么不好?他们造谣生事时没觉得不好,而今因为造谣生事挨了打,倒觉得是人家的问题?”
童言无忌,却道出了容朱长久以来的心声。
“是他们不仁在先,何故怨得我们不义?这世道,岂是一味忍气吞声就能如意的道理?”
杨姨娘紧锁的眉逐渐舒展,容朱也是不由笑了,天色渐昏,她端着银耳羹上前,摆在案上,笑骂一句:“你个小姑娘,没正行,劝人动手都劝到谁身上去了?”
有趣的不是妹妹的反应,最让她觉得有趣的,是霍溪真的在低头思索。
容朱能明白霍溪的小心翼翼,却又不能苟同他的小心翼翼。别说背靠安定王府,就算什么都没有,面对当朝新科状元郎,她也是说翻脸就翻脸。
世人不仁,何以怨她不义?
“我觉得说得挺好的。”
不知几时,霍瀛与岳丈并肩行来,眼睛只落在容朱身上,笑意悠长。
满院女眷大惊,慌忙见礼,这里只有容朱堪能与安定王平起平坐,杨姨娘这等侍妾上不得台面,更别提一众庶出子女。
“王爷!”
杨姨娘想跪,却被容朱扶起,她面露惶恐地看着容朱,摇摇头示以这不合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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