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她力拔山兮》
寒南山作为统称,地处两界之境,负压积雪不化。其绕主山,南山临潼宜用常故,西山铜骨掌罚,北山裕陵所居,东山白灵阵邪,山顶伫立世间最高邪塔吡罗,为人间之外,天极之下,蓬莱仙岛般所在地。
其管辖四域,由四氏为首,阳昌皇道肖氏,平东区晏氏,青临宁府杨氏,南清江区沈氏。
而晏无命,乃晏家长子。
温扶冬略有耳闻,他年纪轻轻大有成就,可怕之处,便是那杀兄弑父之闻。
虽不知真假,不可否认,晏无命是个狠角色。
横断四氏,封狼居胥,而后直捣魔窟,可谓年少有为,大有姑娘芳心相向。
若说谢青晏为众口不提的绝对禁忌,那晏无命于师门里外,便是在世阎王。
如他屠杀明月国之事,此人行事无情,是没有门路可言的,若非寡言少语,素不爱与人来往,恐全山遭之殃。
久而久之,寒南山甚而不唤他名,只道“鬼罗刹”如何,无它,只因他整日板着臭脸,除却死气盎然,向来未见其余表情,像是家中丈夫早逝,独守三夜灵柩孤孀。
而他当年,亲自手刃家父,晏氏家主。
自那年晏家风云,天色大变,少年横空出世,于盘根错节杀出重围,惊了世人的眼。他破土而出,成为其时最受瞩目英年才俊,又做了件惊世骇俗之事。
屠国。
晏无命,屠了整个明月国。
如此性情,本该人皆退避,却因其面目俊朗,深受女子喜爱。
订婚结亲之日,姑娘们掩门哭泣,只道便宜温扶冬这草包。
温知意能因婚事对原身厌恶至此,便是温知意,也喜欢晏无命。
想到这,温扶冬已有猜测。
想来二姐姐不信她这好色之徒主动退婚,如今婚期已至,自是坐待不住。
思来想去,三丫头已有见之厌之败坏名声,晏无命却不介意,那么还有比婚前与人私通,更能毁掉她的吗?
仔细想想,便知温知意打的是何算盘。
只是那个人,会是谁呢?温扶冬有些好奇。
思绪方落,却听门外敲响。
下人恭敬微笑,呈上牌碟道:“小姐,今日该翻牌了。”
翻翻翻,翻你个大头鬼。
她心头嘀咕,摸至眉心,却感异样,想到什么,快步走至房间。
透过铜镜,她面额半露,睑色发青,眉心淤痕触目惊心,仿若贯穿头颅。
似乎……加重了。
温扶冬按时启牌,夜里相安无事,稍加试探,晓得这宅中下人由规则所扼,遵照原身轨迹,便会达成微妙平衡。娇美人儿依旧是娇美人儿,不会哪日变个怪物瞧瞧。
月罩孤影,雁走瀚天。
夜已至深,白色雾光漫入房内,山景消失晚间袖囊。
薛翎揉了揉眼,哈声连天。
她回头凝望数眼,欲言又止,瞧着窗前身影,叹然离去。
“小姐莫想了,早些歇吧。”
屋内漫长宁静,烛火燃近半,窗外雨声交缠,已至尽头。潇叶迎风,打落窗檐。
这半分火光倒显凄清,闪烁微弱而飘忽,温扶冬轻吹,白烟飘散烛芯,到底纠缠着,不甘而又挣扎,消失夜色褶皱间。
余火不尽,风吹又生,遍布荒野。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引为覆辙。
温扶冬躺身,静看空荡房屋,红烛袅袅,又消融为雾滴。
重蹈江河,覆水难收……
择路择路,却不见前路。
如此警告,似天意而为之。看来,天命也忠告,此生重来,无论山水何路,她所行之道,必定前路凶险,艰难重阻。
重蹈覆辙。
·
秋日天高气爽,阴云低垂,近至傍晚,隐有雨势。温扶冬叩响大门,瞧见位身躯高大的陌生男子,忌惮眯眼。
“南叔。”片晌,才见南芪碎步而来,飘至门口,朝男人颔首,又看向她,道,“进来吧。”
霞光漫过黛瓦白墙,迎面开阔庭院,青石小径蜿蜒曲折,砌有雕梁画栋,沿壁笑看客入。
这些石雕精刻细琢,似是玉质,却鲜活得叫人觉着古怪。
“这是南叔,你见过的。”南芪如往常端庄,脸上少有笑容,笑起时,又极显僵硬。
温扶冬看向身后男人。
正值初秋,他却包裹严实,唯见宽大帽檐,下颌袒露,瞧不清面容。
恍然不觉有异,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皮肤干枯青黑,竟泛有绿泽,犹如松皮脱落。
对方吐息微凉,笑容难辨:“欢迎客人。”
庭院绒草如茵,光辉石壁之上,所刻浮雕却缭乱颠倒。其间邪佛睁眼,春/宫织缠,善恶混沌。
血腥杀戮,污秽不堪。
绘声绘色,又溢满恶意奢淫,无处不显诡异。
温扶冬停步,触摸冷墙石雕,见南芪不善眼神剜来,思绪飘忽,竟觉那浮壁恶兽活过来般,咬断手掌入腹。
她倏然后退,定睛而瞧,石雕静默,方才鲜血喷涌手臂亦安然无恙。
回头,仍见南芪朝自己笑着。
一切的一切,都令这座府邸透露吃人的邪恶。
温扶冬若有所思,回忆方才之幕,电光火石间,长筷穿透门扉,迅雷不及掩耳自眼前飞来。
她瞬间作出反应,偏头躲开,木筷宛若疾风,插入身后雕像。
房檐风铃摇曳,清风微露,一人盘坐房前,怀抱长剑。
“南溪?”南芪眼底掠过惊讶,“你怎在此?”
温扶冬看去,少女露齿而笑,道:“我来看看姐姐。”
“这是南溪。”屏开南芪道,“我的妹妹,她平时都跟着南叔在外面很少回来,你可能不大认识。”
“姐姐。”南溪转头,目含笑意,“你好啊。”
“刚才只是打个招呼,姐姐应当不会介意吧?”
那笑应是可掬的,少女豆蔻之岁,脸颊也显青涩,幼澈清瞳,化为一抹捉摸不透之味,隐叫她觉着不适。
“今日有夜市。”南芪姿态优雅,道,“你陪我逛至子时。”
“子时?”温扶冬疑惑,“为何偏至子时,你要买乌仁饼吗?”
“……”
见她目光不善,温扶冬不再多言。
月凉如水,夜幕随锣声敲响,店家倚门摆摊,街道梧桐水色,须臾车水马龙,热闹纷繁。
温扶冬穿梭于海,寻觅南芪无人,沿途瞧起摊贩。
“小狐狸怎么卖?”
“二两银子!”
“这么贵??你抢钱呢??”
“没钱就不要问!看你穿的人模狗样,居然是个穷婆子,真是晦气!”
温扶冬气得便走,东家骂咧声戛然而止,她并未在意,耳边忽闻清脆铃声。
方走几步,嗡鸣炸响。
恍惚间,喧嚣蓦然止歇,身旁人流不觉疏散,澄明釉色晕染,笼罩祥宁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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